至于蘇伯言說的什么長信侯府缺伺候的丫鬟,他半個字不信。
沒有哪個男人真能抵抗美人的誘惑,就算是太監也不行。
至于蘇伯言,呵,他要真是個定力不足不為所動的,也不會覬覦南詔公主了!
偽君子!
昭帝狠狠一閉眼,把御書房此前發生的所有場景盡力趕出腦袋,免得自己越想越氣,隨后從懷里掏出一卷紙卷,在龍案上鋪展開。
紙卷上的畫面呈現出來,赫然是一張簡略的南詔各地方分布圖。
最顯眼的位置首先是京城,周圍被人用一個大圓圈圈了起來,內書“一畝三分地”。
那五個字落在眼中,異常刺眼,昭帝剛壓下去的火氣又上來。
憋屈又難堪。
這就是云十三沒來之前,蘇伯言親手繪的圖,還指著圈里的地界跟他說,“皇上眼睛能看到的東西,只在這里。”
而圓圈外頭,南方、北方、東部西部也分別被標了出來,上面的標注昭帝看著觸目驚心。
南方水澇后,百姓怨聲載道,君無作為,假以時日民必反。
北地戰事頻起,百姓終日惶惶,皇上置之不理不予安撫疏導,假以時日民必反。
邊境疾苦,將士一心為國不得重視,少軍餉少草梁,假以時日君必遭“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反噬。
京城之外,那些批注密密麻麻觸目驚心,昭帝看一次腳底寒一次。
蘇伯言說,那個“反”字未必是造反,但若有朝一日京城之中響起不同的聲音,真正想造反的人輕易就能一呼百應。
國不可一日無君,但是百姓才是整個國朝的根基,而百姓,絕對不想要一個枉顧他們的君主。
他來日下場,今日已經可以預見。
昭帝很想斥責蘇伯言危言聳聽,但是他心里其實明白,蘇伯言的話絕對沒有言過其實。
以往他忽略的種種,都會成為他的勾魂索。
沉著臉,昭帝猛地將紙卷揉成一團,想要撕吧撕吧的時候又停下手,重新將紙卷展開,抹平。
“以為這樣朕就會相信你?你要是沒有野心,能神不知鬼不覺把朕身邊的人全換了?佞臣!”
“你且等著,等朕拿到你野心勃勃的證據,朕必治你一個死罪!”
恨恨咒罵,將那張紙卷小心折起放入懷中,動作慎之重之。
他姑且試試蘇伯言說的辦法,只是試試,看他是不是真的有心幫他。
但是,他這輩子都不可能相信蘇伯言的。
休想憑此讓他做傀儡!
從御書房回來之后,云鳶歌就不肯老老實實呆在離風殿了。
除了蘇伯言過來的時間,其他時候她就在宮里到處轉悠,一刻不停,且身上氣息頗為詭異。
映冬不止一次有奇怪的感覺,“公主,后宮四處咱們已經轉過十幾遍了,公主是不是……想要找什么?不如您告訴奴婢,我去幫您找?”
“不必,我自己來!”云鳶歌瞇眼,小尖牙磨得咔咔響。
適逢對面有粉裝宮婢迎面而來,云鳶歌小眼神立即犀利的射了過去,細細審視。
容貌中等只能算清秀,身段微胖不夠婀娜,年紀大概二十往上,老了些。
這個應該不可能,嫌疑剔除。
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