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踉踉蹌蹌地上前,腳步沉重。
突然,他跪倒在葉老爺子面前。
他垂著眉眼,聲音嘶啞,“爸,對不起,這件事是我一時糊涂,是我的錯。”
“你啊你,讓我說你什么好,唉……”葉老爺子指了指他,恨鐵不成鋼地道。
“你該道歉的人是九涼不是我,因為你這糊涂事,差點讓九涼蒙受冤屈。”
葉嚴咬緊牙關,撐著地面,動作緩慢地起身。
葉九涼掃了眼地上的血跡,目光淡漠地看著對面移動的身影。
葉嚴性子陰沉,習慣了呼風喚雨的他極要面子,給她道歉?
呵,那怕是比登天還難。
看著葉嚴越走越近,葉九涼挑了挑眉,語調張揚,“別離我太近,我怕吐。”
從未被人這般奚落,葉嚴腳步一頓,臉色黑如煤炭。
克制住心底的憤怒,他語氣溫和地開口,“九涼,這件事是我這個做大伯的糊涂,不過我也是為了葉家的利益著想,你原諒我一次,我保證以后絕不會再犯,這件事就此翻篇行不行?”
不容易啊,總算是承認了。
坐在輪椅上的人低垂著頭,眸間閃過一絲得逞的賊笑。
“以后?”葉九涼冷蔑一笑,“誰告訴你你還有以后的?”
現在他都自身難保了,還想有以后,真以為他的一句抱歉就能草草了結這件事啊。
“葉九涼,得饒人處且饒人,我爸都道歉了,你還想怎么樣?”好了傷疤忘了疼,葉馨貿然開口替葉嚴說話。
“差點沒命的人是你哥,你說這句話的時候有想過他嗎?”葉九涼玩味一笑,云淡風輕地道,“他既然能犧牲你哥,你就不怕下一個被犧牲的人就是你了嗎?”
葉馨表情僵住,眸間浮出星點迷茫。
下一個被犧牲的人會是她嗎?
她艱難地轉過脖子,看向葉嚴的眼神充滿復雜。
別人都說虎毒不食子,原來還是有例外的。
“你想要如何才能原諒我?”葉嚴低著頭,沙啞的聲音從喉間嗚咽而出。
葉九涼勾唇,手上的匕首扔到他面前,“用你的命來賠罪如何?”
“九涼。”沒想到葉九涼這么狠絕,葉老爺子驚呼出聲。
葉九涼橫掃他一眼,涼薄的眼神淬著寒霜,“舍不得了?”
葉老爺子面露難色,葉嚴錯再大,那也是他的兒子,葉淵去世了,他就剩下這么一個兒子,葉氏集團也不能少了他,他怎么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沒命。
葉嚴看著丟到腳邊的匕首,眉頭緊鎖,遲遲沒有伸手去撿。
等得不耐煩了,葉九涼痞笑道,“要不這樣,你找一個人替你賠罪,向珍和葉馨,不如你挑一個?”
話落,向珍頓時怒了,厲聲呵斥道,“葉九涼,你瘋了?”
她轉眸看向厲老爺子,急著告狀,“厲老,葉九涼這丫頭心腸這么歹毒,這樣的人您也同意讓她當您的兒媳婦?”
厲老爺子瞟了他一眼,語氣淡淡地道,“這件事本就是葉嚴有錯在先,小九想怎么處理那也是她的事,我無權過問。”
向珍難以置信地看著厲老爺子,完全不懂為什么他現在這么維護葉九涼,以前他分明就是對葉九涼很不順眼的。
葉九涼看著一臉緊張的向珍母女,視線再回到葉嚴身上,“三秒之內你要是不做出決定,你可就沒有選擇的權力了。”
葉嚴盯著地上的匕首看著,垂在身側的手微微蜷縮,似乎被葉九涼給說動了。
他顫抖著手拿起地上的匕首,向珍心底一慌,“葉嚴,你敢?”
葉嚴握緊匕首,抬眸看向向珍,森冷的眼神嚇的向珍不禁往后退去。
“葉嚴,你不可以這么對我,你敢對我動手,我家的人不會放過你的。”
葉嚴拿著匕首,緩緩走近她,周身縈繞的低氣壓讓人喘不過氣來。
“爸,他瘋了,他瘋了。”向珍退到葉老爺子身后躲著,歇斯底里地吼道。
葉老爺子皺了皺眉,抬起頭,泛著寒光的匕首迎面襲來。
“等等。”身后突然響起葉九涼的聲音。
葉嚴背脊僵住,轉過身,眉宇間的陰郁還沒褪去。
葉九涼紅唇輕勾,漫不經心地道,“我改變主意了,你還是拿你自己的命來賠吧。”
葉嚴臉一黑,咬牙切齒地道,“你耍我?”
葉九涼挑眉,“我只是那么一說,又沒答應你什么,怎么就成耍你了?”
“這樣,你要是對自己下不了手,我可以讓別人代勞一下。”
葉嚴眸色陰沉,攥著匕首的指節泛白,“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無情了。”
話音未落,他手持匕首朝葉九涼沖了過去。
厲老爺子和明崇神情駭然,不約而同擋在葉九涼面前。
突然,一道殘影從旁邊閃過,帶出一陣邪風。
還沒來得及反應,葉嚴已經被一腳踢飛了出去。
明崇松了口氣,緊接著看見葉磊背對著他們站著,眸間露出錯愕的色彩。
葉磊沒事?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低眸看向葉九涼,見她淡定如初,心底隱隱有了幾分猜測。
向珍跌坐在地,目瞪口呆地看著不遠處的身影。
她咽了咽口水,神情木訥,“葉磊,你你……”
太過驚訝,她腦海中一片空白,頓時不知該說什么。
“哥,你傷好了?”葉馨驚訝地問道。
那腿,那胳膊,都沒事了?
“葉磊”斜了她一眼,“誰是你哥?”
他可不想有他們這種奇葩親戚,簡直是一家子極品了。
葉馨懵住,“你……”
“葉磊”抬手撕掉臉上的面具,那張俊逸的面容掛著玩世不恭的笑,不是季明謙又是誰。
“是你!”葉馨尖叫出聲。
怎么會是季明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會是你,那我兒子在哪?”向珍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急聲問道。
季明謙嗤笑,“你兒子傷得那么重,你真以為他這么快就能醒來了?”
向珍面如死灰,空歡喜一場,她的兒子還昏迷不醒著。
季明謙那一腳可是下了狠勁,葉嚴躺在地上半天緩不過氣來,感覺五臟六腑都在燒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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