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姚沒把誠意侯老夫人的話當真,站起來還了一個禮,道:“自從到了京城,我就一直感覺自己一下平白長了十幾歲。這到了府外也讓我輕松輕松,咱們就平輩相稱吧。”
“沒想到,這輩分高了也有煩惱啊。”這姑娘呵呵笑著道,說完才又道:“我忘記介紹了。”
她指著邊上一個明眸皓齒的姑娘道:“這是我的手帕交,平國公府的孫二小姐,我和她的排行一樣,可以叫我周丹琪。”
林月姚也和孫二小姐孫凝報了名字,三人再次相互見了禮,一起坐了下來。
“剛聽月姚姑姑的話,你是剛來京城嗎?”周二小姐問道。
林月姚笑道:“我自小在中州長大。”
“林小姐看起來可真不像不是京城的人。”孫二小姐詫異地開口道。
“可不是嗎?孫姐姐你不知道,我第一眼看到月姚姑姑是在慈善寺,她從門外走來,看上去就像那個仙女下凡,把我都看呆了。”周二小姐瞪著大眼睛道。
林月姚故作高深道:“你猜對了,我就是那九天之上的仙女,看我給你變個法術。”
只見林月姚空手伸出來,然后在空中一抓,再一翻,手中突然就多了一朵紫紅色的小花,嫩嫩的花瓣還清新帶著白色的霜,然后笑著把小紅花遞到周二小姐面前。
周二小姐和孫二小姐都驚呆了,把花接過來,抓著林月姚的手問道:“你,你怎么辦到的?”
林月姚笑而不語。
這是周圍有幾個看到的小姐也圍過來,有的驚奇道:“這怎么做到的?好神奇啊。”
林月姚這才又從袖子里取出一朵相同的小紅花來,笑道:“小道取樂而已。”
“哼!不就是幻戲嗎?有什么好稀罕的,不過是街頭叫花子雜耍的把戲而已。”一個不屑的聲音突然說道。
抬頭看去只見一個打扮精致的女孩站在一米開外,臉上帶著厭惡,在她身后還跟著一臉幸災樂禍的林雨靈。
周二小姐知道林月姚不認識此女,和她道:“這位是東平侯府的五小姐,她爹是皇后娘娘的嫡親兄長。”
誠意侯府里建有戲園子,每年這時候都會請人到府中看戲,請的也都是要好的人家,東平侯府就在其中,都是有爵位的人家,從第一代侯爺延續下來的交情。
不過此時周二小姐卻對東平侯府五小姐道:“不知道田五小姐說的是什么幻戲,為何我們卻沒有見過?你不會是受什么人挑唆,故意來找茬的吧?”這話說的及不客氣,還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田五小姐身后的林雨靈。
林雨靈縮了縮腦袋有些心虛,不過隨后又理直氣壯的道:“我哪里有胡說八道?我說的可是事實。”
眾人疑惑,有小姐問道:“什么事實?”
林雨靈此時卻不說話了,她此時才本能地感覺到,這個消息說出來對她對林家似乎都不太好,不過已經晚了。
只聽田五小姐幽幽道:“大家一定都聽說過,前幾日有人把皇上賜給永興郡王的神犬打個半死,這個人是誰你們一定都想知道吧?”
“聽說是個厲害的姑娘。”
“不會就是她吧?”
“誰知道呢。”
林月姚聽著眾人的議論,再看縮在后面的林雨靈,只覺得她夠蠢的,大夫人把對付自己的時間用在如何教導女兒上,她也不至于能做出這樣蠢的事。
作為一個官家小姐,連一損俱損也未有人教給她嗎?
林月姚想著,那邊田五小姐就已經開口道:“就是這個剛從鄉下來的土包子,剛來京城就囂張跋扈,怕是還不認識郡王的神犬吧?”
周圍的一些女眷吃驚的望著林月姚,隨后有些視線就變成了打量,仿佛要從她身上找出一些屬于土包子的味道。
不過注定要失望了,因為林月姚抬袖輕輕在身上一撫,一舉一動間帶著上位者的從容不迫,淡淡的道:“要說這土包子,那我倒是聽到過一側故事。”
孫二小姐做傾聽狀,問道:“是什么故事?”
周二小姐也道:“快說快說。”
“有一位貴人,從街上經過,看到一個乞丐扛著一塊將近兩百斤的巨石從面前經過,他沒理會,等辦完事回轉來,又遇到此乞丐扛著一塊巨石頭從面前經過,這次的石頭卻比之前的更大。兩次都遇到此人,這貴人想了想,才明白過來此人的用意。”
林月姚說道這里打住了,看著田五姑娘,說道:“此人雖然身份卑賤,出身微寒,我讓卻深深佩服。東平侯,五小姐,可知道他是誰?”說到東平侯的時候故意頓了一下。
東平侯五小姐聽了林月姚的話臉上一陣熱燙,這個故事她怎么能不知道,當初的第一代東平侯就是落難的乞丐出身,因為吃的多,就算有力氣也找不到活兒干,即使有人用他,也總是做兩日就被趕走。
只能沿街乞討,后來想了一個辦法,把自己一把子力氣賣給貴人,正好遇到了當時還是一方小將的榮太祖皇帝,后來東征西戰才用那把力氣換了這個爵位。
這事祖父毫不避諱的說與她們這些后輩聽過,當時祖父講完故事,還嚴肅地教訓她們道:“不要忘本,不要驕傲,我們的祖先就是鄉下的農民,乞丐,沒什么好丟人的。所以也不要看不起任何一個身份低微的人,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話都給我記住了。”
如今想起自己剛才說的話,只覺得自己給了自己一巴掌,她眼神恨恨地看著林月姚。
“怎么了?發生了什么事了?”這時一個夫人察覺到這里氣氛不對,上來問道。
遠處之前和世子夫人在一起說話的幾個夫人,也向這邊走來。
東平侯五小姐看這樣子只能作罷,扭頭瞪了林雨靈一樣,咬牙道:“都是因為你,以后離我遠點!”
林雨靈一陣茫然,管自己什么事啊?她只是忍不住說了林月姚壞話而已,誰知道這五小姐就去找林月姚麻煩去了,最后還莫名奇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