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如此的親弟弟,林大老爺只能忍了,對他嫌棄的揮手道:“我會讓人去查,你滾回去吧。”
三老爺一聽抬屁股起身就要走,走到門口突然回頭笑道:“大哥,你查出來一定要告訴我一聲啊,如果真的是我兒子……”
“就你這混賬還想要人家當兒子?滾!”林大老爺差點摔杯子。
等三老爺離開后,大老爺才想起來,從頭到尾他還沒問三老爺傷勢如何。
真是被這弟弟氣糊涂了。
之前被何平所抓,翻墻的賊人叫田樂才。
何平把人帶出兩條街才放下,任何話沒說轉頭就回去了。
田樂才被綁了一晚,再加大半天,腿有些軟,掙扎著爬起來揉了揉腿,小心翼翼看了眼何平離開的方向,發現真的沒人了,嘴里這才罵罵咧咧起來。
“娘的,呸!真背運!”
罵完拍拍屁股,就要走,走了幾步突然停了下來,腳步已轉換了一個方向。
通過賞賜林雨靈那一鬧,林月姚和林府有關系這事,附近左鄰右舍的人都知道,田樂才在這附近徘徊有一段日子了,他也聽說過。
他之前也早就懷疑,之前指使他做事的人與林府有關。
只是他不敢去求證,怕得罪了人家,不再給他銀錢。
可是如今,他被人給打了,遭老大的罪了,銀子卻還沒拿到手。
當初那男人只給了二兩的定金,還早就花完了,如今手上空空,讓如何甘心就這樣罷了?
之前本以為銀子拿到手妥妥的,近日花錢大手大腳,在外面賒了不少銀子,如果這筆銀子要不來,京城以后可是沒法子混了。
越想,腳下的步伐越堅定。
但是林府離此處距離可不近,等他跑到地兒,太陽也即將下山。
田樂才在通往林府的路口徘徊了一會也沒有見到人,等站累的就蹲在墻邊,他是下定決心一定要找到那個男人,要了銀子再走。
就算要不了全部,多少要一點是一點。
只是他因著昨日爬墻,之后又被抓,毫不憐惜拉拉扯扯之下,衣服也沒保住,多少破破爛爛,再加上昨晚在地上綁了一晚。
此時不但衣服又破又臟,還灰頭土臉頭發蓬亂。
太陽下山之后冷風一吹,他把脖子一縮,雙手往袖子中一插,活脫脫的一個乞丐新鮮出爐。
沒蹲上一會,面前就突然扔下了一個銅子兒。
田樂才呆呆的抬起頭,徹夜無眠的雙眼中全是茫然呆愣,面前丟銅板的男人搖搖頭,面露憐憫說了句:“還是個傻子,真是太可憐了!”說罷便離開了。
田樂才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被人當乞丐施舍了,他平日里在街上見到又臟又臭的乞丐就一臉嫌棄,不是踹一腳,就是吐一口口水,滿心看不起。
如今自己被當成乞丐,如何不氣,他站起來對這走遠男人的背影就罵:“帶個破帽子狗眼看人,老子哪里像傻子?他姥姥的,還把老子當叫花子,祝你全家明個兒都去要飯!”
那人雖然走遠了,但也能聽到田樂才得罵聲,滿心氣憤,直呼自己好心還沒好報了。
站住腳,氣的用手指點了點田樂才,總歸是念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轉身走了。
田樂才看人氣呼呼的走了,只覺得自己這架吵贏了,哼著小曲又轉回身蹲在原地,伸手撿起地上那人扔下的銅板,左右看了看,囂張的瞪了一眼看著他的兩個小販,把銅板塞進了袖袋里。
等到了即將宵禁,田樂才也沒有遇到要等之人。
眼看街上已經人影寥寥,現在回家時間已然不夠,等到宵禁時自己還在街上逛蕩,被抓起來豈不冤枉?
左右想了想卻無處可去。
正愁著,卻看到一個撿食物殘渣的老乞丐,他靈機一動,就跟在乞丐身后一路尾隨到了一處破舊的宅子門口。
這處宅子似乎被火燒過,到處都是焦黑,就連門頭也有火焰舔過痕跡。
他想起來,一年前這邊一家走水,燒死過人,幸好滅火及時,并沒有殃及旁邊其他的房屋。
看來起火的就是這家了
現在瞧著,經過一年的廢棄,此地應該已經荒廢,大概被乞丐占領成了自己的領地。
瞧著老乞丐開門進去,田樂才隨后也打開門悄悄溜了進去。
里面是一個小院子,趁著昏暗的光線可以看見滿院長著及腰高的野草,穿過院子,里面是兩面各三間小廂房,加一排堂屋。
這些屋子都是破敗不堪,并不能住人。
此時老乞丐轉過頭瞧了突然跟進來的田樂才一眼,也并沒有理會,繼續往里面走著。
田樂才也并不怕。
他從小在京城大街小巷里混,對乞丐多少知道一些,了解他們非常看重領地,還喜歡拉幫結派。
但他田樂才是誰?他好歹自認是京城的地頭蛇,如何被這些如老鼠般的乞丐給嚇住?
他坦然的跟在老乞丐后面,見老乞丐進了堂屋,就也打算跟進去。
只是田樂才一只腳剛踏進里面,就見里面二十多個乞丐靠墻坐著,此時都齊刷刷的轉頭,用不善的目光看著他。
田樂才雖然不怕乞丐,但這突然被如此多的人瞧著,一時間還是有些心慌。
他定了定神,清了清喉嚨,另一只腳也邁進了屋子,揚聲道:“我家在綠柳街,今日趕上宵禁,特來此處借住一晚。”
說罷還裝模作樣上下左右看了看,背著手口氣熟稔道:“以前還來過此處,沒想到現在殘破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