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呈錦牽著馬走在前面,花蕎跟在他后面,呼延錦走在最后,三人順著坡進了竹林。
溝底的這片竹林,都是金鑲碧嵌竹,竹竿是嫩黃色的,每節生枝葉處,天生成一道碧綠色的淺溝,位置節節交錯。一眼望去,如金條上鑲嵌著碧玉,煞是好看。更重要的是,它的纖維比較厚,比毛竹更堅硬。
三個人無心欣賞竹林風景,耳邊已經聽到潺潺的流水聲,都只想快點走到溪邊。突然走在后面的烏云停了下來,不住的刨著蹄子,馬頭左右擺著,就是不肯往前走。
花生和易呈錦的馬疾風,也都停了下來,任你怎么拉,也只低聲打著響鼻。
“等等!”呼延錦將鞭子掏了出來,易呈錦的劍也“噌”的出了鞘。
呼延錦向四周看了看,并沒有發現什么異常,卻聽花蕎指著旁邊一桿竹子道:“師兄,快看,竹子上有記號!”
呼延錦二人朝靠近根部的地方看去,果然,竹節處有個不起眼的紅圈,又是在視線之下的地方,兩個大男人都沒有留意到。三人順著向周圍看去,果真又找到了幾桿這樣劃著記號的竹子。呼延錦忙說:“快,把馬栓到這幾桿竹子上!”
他們分別把馬拴在三個方向,自己則站在三匹馬中間。
“竹林陣?什么人竟在這里擺陣?”易呈錦皺著眉小聲問道,雖然他知道呼延錦也答不上來。
呼延錦沒有答話,他上下掃了一眼花蕎,從靴筒里抽出一把短刀,這短刀上的S形護手甚是騷氣,在格擋時可以鎖住對方兵器。他將劍柄遞給花蕎:“你拿著防身。”
花蕎卻搖搖頭,她的手里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個墨綠色的東西,她在那個墨綠的東西邊上一拉,拉出里面藏著的刀刃,竟變成了一把匕首。匕首的材料,明顯和他們拿的鐵劍不同,顯得更為結實。
四周靜悄悄的,只聽到風吹竹葉發出的“沙沙”聲,還有幾匹馬不安的響鼻聲。很快,竹林里起了霧,這下,連馬也安靜了,響鼻聲都聽不到了。
“不對,馬不在原地,它們的位置移動了!”呼延錦低聲說:“花蕎,你抓住我。”
“抓......抓哪?”
“隨你方便。”
于是,呼延錦發現自己的腰帶被人拽住了:好嘛......
霧氣越來越濃,就連站的很近的三個人也看得不是很清楚了。呼延錦吹了個口哨,只聽濃霧中傳來烏云的嘶叫,易呈錦立刻明白了呼延錦的用意,他也叫了一聲:“疾風!”
果然,另一邊傳來了疾風的回應。當然,還有不問自答的花生。根據三匹馬報的位置,呼延錦判斷,那幾根有標記的竹子,是環形擴大向外移動,他們站的位置,就是環形的中心。
“小易,來了!”
易呈錦顧不得想自己新得的名字,一排竹枝穿過濃霧飛到了面前,二人連忙用武器將竹枝擋開,可箭一樣的竹枝并沒有停下來,劈頭蓋腦的朝他們射過來。
“呼延,這是混沌陣!”
呼延錦心中一亮,不錯,正是古陣混沌陣!視之不見,聽之不聞,循之不得,故曰易也。易無形垺,易變為一,一變為七,七變為九,九復變為一。
“花蕎、小易,叫馬!”
三人一起喚各自的馬,三匹馬又變了位置,不過,這次馬叫聲離他們很近了,呼延錦一邊擋開飛來的竹箭,一邊說:“花蕎,一會你跟著我,花生自己會轉出去的。小易,你去找疾風!”
“光出去怎么解恨?待我破了他的混沌陣!”易呈錦大叫一聲:“疾風!”
果然,疾風已經轉到了最初栓它的地方,三個人同時動,朝馬叫的方向跑去。呼延錦將花蕎擋在自己和馬中間。易呈錦已經在馬背上摸到了自己的弓箭,他用火折子點了三支火箭,分別射向子、辰、申三位,只聽“轟”的幾聲,發射竹箭的機關燃起火來,竹箭也停了下來。
易呈錦再搭一支火箭,朝戌、亥位之間射去,又是“轟”的一聲,一個巨大的煙霧球從天而降,在地上燃燒起來,煙霧也漸漸散去。混沌乃戌、亥交匯之間的一段黑暗時間,阻礙視線的煙霧,必生于此。
“哈哈哈哈......不錯不錯,竟然有人破了老夫的混沌陣!”話音剛落,竹林四周出現一群人,皆哈哈笑著,將三人圍在中間。
呼延錦抱拳道:“在下呼延錦,與朋友追一頭麋鹿到此,不想卻迷了路,正想沿小溪離開這里......”話沒說完,呼延錦三人已經軟軟的癱倒在地。
“哼!自作聰明!敢用火箭射掉老夫的煙霧球,殊不知里面的迷煙遇火則發......青翼,把人馬都帶回去,毀了我的混沌陣,必須讓他們付出代價!”為首的老者下令到。
“是,爹。爹!爹......”那個叫青翼的年輕人忽然急叫到。
“爹爹爹,說話都不會了?明天就要試飛了,跌什么跌?要叫‘升’!”老者回過頭氣呼呼的對青翼說,他留著兩撇山羊胡子,生氣的時候,一翹一翹的,甚是滑稽。
“可是爹......”
“嗯?!”
“哦,升......他們里面有個是女的!”
“女的?女的不帶回去,留在這里喂狼啊?”老者背著手,走到花蕎身邊看了一眼,突然發現了什么,指著花蕎的手說:“去看看,她手里抓著什么?”
“抓著......那男人的腰帶啊。”青翼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這只拽著男人腰帶的手,居然昏倒了都沒松開。
老者又吹起了山羊胡子,瞪著眼睛對傻兒子道:“我讓你看另一只手!”
“哦。咦?是一把很奇怪的匕首。”青翼從花蕎手里抽出那把折疊匕首,遞給了老者。
老者拿著匕首左看右看:“有意思......看來這幾個人還有些來歷,帶回去,弄醒了帶來見我。”說完,他拿著匕首,背著手走了。
呼延錦雖然被迷煙迷倒了,但他在倒下之前,使勁咬了自己的舌尖,雖身體麻軟不能動彈,但還有意識。迷糊中,聽到有人來抬自己和花蕎,那些人管那個年輕人叫做“少莊主”。
只聽那個少莊主青翼說:“去,叫兩個婆娘來抬這個女的。”
總算有點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