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花蕎一巴掌正正扇在她臉上,罵道:
“既然你皮癢,誠心誠意請我打你,做為你長姐,我當然不能客氣!”
延平挨了一巴掌,又怒又氣,她沖過去,從內侍手里搶過繩子,手一松,那一頭的小黑狗便向湖里掉下去。
小高早就盯著那根繩子看好久了,延平這邊一松手,他便飛身過去,一把抓過繩子,蕩了兩下,趁勢將小狗蕩過樹枝朝他們飛了過來。
延平和那個內侍都叫了起來,轉身就要跑,小高哪里會放過她?
伸手接住狗的時候,把狗舉著往她臉上一蹭,延平便尖叫著,踉踉蹌蹌掉下了湖。
花蕎對旁邊的內侍、宮女喊:
“延平郡主掉湖里啦!快快救人!”
小七當然也不會閑著,對著院子里遠處內侍喊:“快來人啊!有人落水啦!”
后來延平郡主怎么上來的,他們不知道,反正三個人抱著那只小黑狗走了。
也算是讓小黑狗,為自己報了仇。
小黑狗趴在小高的懷里一動不動,下巴枕在他手臂上,舒服的嘆了口氣。
小七笑到:“它這是找到娘了。”
“不行,他只能做爹。”花蕎也笑了,伸出手指去撓它下巴。
小高心中一動,自己已不可能再有后代,難道是上天憐憫,送了這么一個小東西來安慰他?
“姑娘,你給它起個名字吧?”小高輕聲說。
花蕎撓撓它的頭,它舒服得閉上了眼睛。
這是一只全身黑色的小狗,不,不是全身,它的眼睛上方各有一撮白毛,像是還有兩只眼睛一樣。
“它小小的,就叫它’黑豆’吧。”
黑豆聽了花蕎的話,一只眼睛睜開一條縫,“哼哼”兩聲,像是回應著她。
花蕎和小七走到前面去了,小高低頭默默對黑豆說:你娘給你起的名字,以后你可要聽她話。
幾個人帶回一只小狗,碧春宮里的宮女、內侍們都來看稀奇。
宮里的生活千篇一律,東宮花園里莫名其妙有只小狗,還真是稀奇事。
“呀!我還到處找它呢,它竟然自己跑到這里來了。看來,它還真是跟你有緣。”
張樾的聲音傳來,那些宮女、內侍們趕緊行禮退了下去。
花蕎滿臉笑意的轉過身,沖著著張樾甜甜一笑道:“這么說,這是您的狗嘍,舅公?”
“是啊,我特意帶來給你的……等會,你叫我什么?”張樾詫異的問。
“當然是叫您’舅公’啊。您的姐姐,是我皇祖父的貴妃,那您可不就是我舅公?”花蕎狡黠一笑,給他行了個福禮:“上次多謝舅公教導。”
“我才二十八歲,尚未娶親,你叫我舅公?你等會,我出去吐口血……”張樾真是又氣又好笑。
“舅公,這小狗真是您帶來送給我的?”
“那當然?你以為東宮的地上,能自己長出狗來?喜不喜歡?”
花蕎使勁點點頭。
張樾得意的說:“我就知道你會喜歡。你首領內侍呢?我也有東西送給他。”
小高從門外進來,上前行禮道:“高興參見張大人。”
“我上次看你功夫不錯,可你不是我,在宮里,身上帶武器,那是殺頭的罪。”張樾說著,從背后取出一個拂塵笑到:
“這個就不一樣了,內侍官本來就應該拿著它,為主子趕開身邊嗡嗡叫的蒼蠅。”
小高接過拂塵,卻意外發現它很重,正仔細打量那根桿子,張樾笑到:“對了,就是它。你試試把上面的拂掃拿掉。”
小高依言將拂塵的把手桿子抽出來,是一根兩尺長的烏黑精鐵棍。而且,剛才藏在拂掃里的頭,竟然是尖的。
小高拿著這根鐵棍比了比,雖不是正規武器,可在他們這些武者手上,威力可不小。
“多謝張大人!”
現在看來,小高覺得這位橫著走的錦衣衛,也不那么討厭。
花蕎才是奇怪到了極點,她好奇的問道:“舅公,我們又不熟,為什么你對我們這么好,送了小狗,還要送武器?”
張樾哈哈大笑,湊到花蕎耳邊道:“那當然是為了……討好你嘍!”
說完,他大笑著出了碧春宮。
黑豆就這么在碧春宮里住了下來。小內侍們給他找了個舊木箱子,放在院子里。可它不住,要到小高的屋里躺著,小高也由著它。
秋悅算是抓住了花蕎的小辮子:太子好靜,東宮里,從來都不許養這些貓啊、狗啊的。這次是你們自己送上門來找罵!
“不就是養了只小狗嗎?這事孤知道。昨天張樾跟孤說了,貴妃娘娘養的狗生了幾只小狗,其他的都送出去了,就有一只全黑的,舍不得。花蕎自從上次落水,連請安都懶了,讓她養只狗兒,也能開開心。”
“這......臣妾不知殿下已經應允了,還怕驚擾了殿下......”
朱瞻基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秋悅說:“怎么這些姑姑很閑嗎?不想著怎么伺候好主子,一天到晚到太子妃面前嚼主子舌頭。東宮什么時候變成這樣了?”
太子妃一聽,這話可大可小,明顯就是說自己治宮無方!太子......可從沒說過自己一句重話。張氏不由得遷怒于秋悅,按住心中憤懣,淡淡道:
“你也不用回碧春宮,到皇莊上待著去吧。若是再敢生事,便攆出去。”
秋悅本想再做掙扎,可見太子妃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只好灰溜溜的退了下去。
碧春宮她是進不去了,小七將她的包裹扔在她腳邊:
“你要進去也可以,高內侍的竹棍子正等著你!”
看著秋悅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往宮門外走,慶都、真定兩位正準備去給太子妃娘娘請安的郡主,面面相覷。
“這位長姐好厲害,連太子妃娘娘的人都被攆走了!”真定小聲的說。
慶都郡主跟嘉興同歲,可她性格懦弱,嘉興并不喜歡跟她玩。她倒有點喜歡這個厲害的長姐,因為平時延平總欺負她,聽說昨天就是長姐為了救狗,把延平給踹湖里去了。
于是她提議道:“我們請了安,到長姐那里去看小狗吧?”
德慶點點頭。她是最小的郡主,可父王卻總是記不住她,她也想去和這位新來的長姐套套近乎。
再說,女兒家最重要的乞巧節就要到了。
雖然只是家宴,可大家都要在家宴上表演節目,自己還沒有想好表演什么。
說不定,長姐能給自己出點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