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的腿疾,看似很簡單,實則不容易治療。
取出腳踝關節處的碎骨肉包容易,但如何讓畸變的關節球頭矯正過來,卻是讓韓猛很是頭疼。
“太子殿下的腿疾,草民暫時也只能想辦法,消除其關節處鼓脹,至于能不能讓殿下恢復正常走路,我也沒有把握。”
韓猛已然在皇后公主身上冒險了,這一次是絕對不會在往自己身上招事。
反正他也不想做官,這一次治療好了皇后跟小公主,李世民怎么的也得給他封個閑爵吧?
在鄉下作威作福足夠了,無需再沒事找事。
李承乾瘸不瘸腿的關他屁事。
韓猛的話,讓李承乾非常失落,李世民也是暗嘆,長孫皇后更是難受。
長樂公主倒是心疼哥哥,說道:“韓神醫是說沒有把握,并沒說肯定不能恢復,昨日韓神醫不也說藥石兇猛,不敢醫治。”
她這么一說,李世民一拍大腿,“對,這小神醫就是謹慎,話留三分。”
長孫皇后以及李承乾,此時再次燃起了希望。
“韓愛卿啊!無需擔心,朕昨日就說過,不管治療的如何,都不會怪罪與你。”
李世民又一次給韓猛吃定心丸。
無語又無奈,韓猛只得走一步看一步,反正他話已經說了,到時候好不了也別怪他。
此等治療當然不能直接吃藥,或者直接意念動手術,所以,安排好下午酉時之后,在東宮醫治,韓猛就出了立政殿。
隨后,韓猛與劉仁愿兩人出了太極宮,去逛街了。
有了劉仁愿跟隨,韓猛還是很放心的,安全第一。
不管怎么說,對這個時代還是存在陌生感,而陌生感帶來的就是畏懼。
穿越者并不是高高在上,俯視這個世界,而是同樣處于人世間,茫然眾生里。
不安全感,其實每個人都有,越是強大的人,說不定不安全感就越重。
韓猛有著強大的金手指,但內心深處的不安全感反而更重。
就如同李世民一樣,歷朝歷代每一個皇帝,其實也同樣的有著很強的不安全感。
其實說白了,就是怕死怕失去。
所謂患得患失,莫過于此。
再次來到尉遲鐵鋪,韓猛直接走了進去,劉仁愿有些好奇,不知道韓猛為何到鐵鋪來。
還是尉遲恭家的鐵鋪。
其實韓猛是準備打造爐具了,韓家莊新房子在建了,那冬天堂屋有個鐵爐子,烤烤火做做飯,又能取暖又便利干凈。
一番比劃,鐵匠也基本上弄明白了爐子的模樣,很是新奇的玩意。
而且不是打制,而是鑄造,最后組裝起來。
爐體難度不大,就是長形圓管有點費事,特別是圓管的厚度還要控制好,不能太厚。
還要大小頭,方便連接,這個對翻砂模要求很高。
本來店主是不愿意接這種不熟悉的活,但客戶要的數量,讓他有些舍不得放棄。
五十個爐體,半丈長鑄鐵管,兩百根,還要每個爐子配一個直角彎管接頭,就是五十個彎管。
勉強算是個大生意,店主算了下成本以及利潤,一個爐子加上管子彎頭,差不多要三貫錢。
所以店主就給韓猛報了價,一個三貫錢,五十個,一百五十貫。
韓猛心里折算了一下,按著糧食價格對比,換算成人民幣,一套爐具差不多要一萬兩三千塊。
他娘的唐朝的鐵具,真特么的貴。
一個鋤頭都是幾百塊人民幣。
不過韓猛并沒有還價,一口就答應了,但是暫時沒錢,店主就不樂意了,至少要下定啊!
不下定誰給你加工。
韓猛情商低,雖然智商也不高,但并不等于傻,所以,他看向了劉仁愿。
“給你家尉遲將軍說一聲,先放下其他事,盡快鑄造韓神醫所需之物。”
說完,劉仁愿取出一塊腰牌,給店主看了看。
店主一看腰牌,嚇了一跳,原來是太極宮宿衛營,百騎統領劉仁愿。
仗內供奉,保護皇上的大內猛人啊!
這他娘的還敢要錢嗎?
還有這少年,居然是什么神醫,姓韓的神醫,咋沒聽說過?
有了劉仁愿的出頭,事情很順利的敲定下來,韓猛就爐具的具體尺寸,交待了一番。
送走了韓猛與劉仁愿,店主立刻出了鐵鋪,趕往尉遲府。
“哦?劉仁愿,韓神醫?難道是今天早朝,陛下所說的那個小神醫?”
聽了鐵鋪負責人的敘述,尉遲恭砸吧著嘴嘀咕,猛然,他想起了早朝之時,陛下所言。
韓神醫,很可能就是治好皇后與晉陽公主的那位。
難怪劉仁愿跟著保護,從陛下的神情可以看出,這一位小神醫很快就會加官進爵,這是跑不掉的。
跟隨陛下這么多年了,尉遲恭很清楚陛下對人喜惡的表達。
“王管事,你趕緊回去鐵鋪,立刻開始按著韓神醫所說制模,抽調幾個技術好的。”
尉遲恭交待完,又想起什么,接著道:“先做一套出來,我去請韓神醫過來看看是不是他需要的樣子。”
“喏。”
王管事趕緊趕回鐵鋪,開始安排人鑄造。
而尉遲恭卻是露出了一個,與他那粗獷造型很不協調的笑容。
秦瓊身體越來越差,正好,利用此次機會,交好那韓神醫,請他前去幫著看看。
再說,人吃五谷雜糧,誰也不能保證不生病,有個神醫朋友,也是一份保障。
的確,這個時代的人,對有點名氣的大夫,都是非常的恭敬,不會得罪。
更別說一個皇帝都贊譽有加的神醫了。
尉遲恭還記得皇上早朝時那一句稱贊,說小神醫乃是大唐之福。
這就耐人尋味了,大唐之福,什么是福,福瑞之人也。
僅僅憑借這一句,滿朝文武,誰都不敢對韓神醫不敬。
皇帝九五之尊,金口玉言,豈是隨便說的,而且還是在早朝之際,當著三公六卿滿朝文武所言。
是什么意思,已經一目了然。
略做沉吟,尉遲恭起身出門,前往秦府。
至于這些天長孫無忌越發強烈的針對,尉遲恭根本不放在心上,本就沒做虧心事,長孫沖失蹤關他屁事。
過些天他就離開長安城了,等他再次回長安,也應該是過年了,想來長孫沖的事情也該有個說法了。
不是怕長孫無忌,而是上次打了李道宗,陛下訓誡之言,讓他如芒在背。
低調做人,避開朝堂爭斗,才是安身立命之本。
不然搞不好哪一天就惹出禍事。
……
離開了尉遲鐵鋪,韓猛繼續逛街。
劉仁愿也很有耐心的跟著,不急不躁。
而韓猛卻是在犯愁了,為什么犯愁,因為沒錢。
家里的錢,現在不能動,就那幾百貫,是建房的資金。
剛才定爐具之時,他才醒悟過來,手里沒錢。
難道再去找金子?
可這兩天也沒辦法去美洲那邊啊!
就算沒人發現他消失,他一個人也不敢貿然前往土著的地盤。
不知道這一次皇上會不會賞賜個幾千上萬貫,要是那樣也就真的不煩心了。
可是韓猛知道這不現實,搞不好李世民比他還窮,以前看過一些書里,說皇帝賞萬金,其實就是一萬文銅錢。
也就十貫錢,夠啥?
看來他也不能全靠挖金子賺錢,還是要做點生意才行。
那做什么生意呢?
造紙?
不需要,此時的造紙技術,已經很成熟。
那宣紙白的都晃眼。
火藥?
這東西需要慢慢研究,暫時不能賺錢還要花錢。
就算搞出成熟火藥,那也是替李世民做嫁衣。
想賺李世民的錢,還是別做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