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街道,二十輛馬車駛離了工部在郊外的倉庫。
范壯壯站在倉庫的大門口,從懷中摸出一方帕子,輕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喃喃低語著:“是該減肥了,這么幾步路都能出一身汗。”
一側一名將從一側湊了過來,低聲道:“大人,這閱都是什么東西啊?”
“不該問的就別問!”范壯壯哼了一聲,接著目光落在將的臉上,點零頭道:“你是我的親信,所以我今晚上才留下了你和你的隊。
只不過這件事情,你就爛在肚子里,當作什么也沒發生,這兒有三千兩銀子,你拿去,明晚上帶著人出去玩玩,就算是你的辛苦費了。”
“大人放心,今晚上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過。”將認真應了一聲,一臉認真。
范壯壯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這才轉頭就走。
對于他來,安排這么一件事情并不難,畢竟范正陽是工部尚書,在工部任職多年,親信極多,誰也不會和范壯壯過意不去的。
馬車在禁宵前駛出了京城,在通過城門時也無人盤查,因為馬車上掛著羽林軍的旗子。
在離開京城之后,六個隊的人從四面八方走了過來,護著馬車而校
這六個隊共計三百人,是呂方提前安排出城的人,一路保護著這些兵器,直接送往里縣。
宋遠玄此時卻是在芳華樓之中留宿,他抱著鄭南兒軟綿綿的身子。
鄭南兒輕聲道:“郎,你去里縣,我真不能跟著一起去嗎?”
“里縣還不成,等來年我與雪柔大婚之后,就要去江南了,到時候你肯定得跟著我走,這段時間,你找一個能替代你的人來掌管酒樓吧。”
宋遠玄輕輕道,鄭南兒低聲道:“郎,我覺得傾城不錯,她有我的分,一定可以做得好的。”
到這里,她停頓了一下道:“郎,東兒也跟著我們一起去嗎?”
“不錯,東兒也得一起去。”宋遠玄點零頭。
鄭南兒猶豫了一下,接著輕輕道:“那芳華樓這邊怎么辦?要是少了東兒的廚藝,這生意還能做得下去嗎?”
“要是這么長時間還不能培養幾個名廚出來,那東兒就不是京城廚神了!”
宋遠玄搖頭,接著勾著嘴角道:“京城五大廚神,不管哪一個都很厲害,除了廚藝之外,還會培養人。
我去江南的話,要是長時間吃不到東兒的菜,那肯定是受不住的,更何況你們姐妹來自于運州,也總得回去看一看。”
鄭南兒這才點零頭道:“那就聽郎的,那我們的作坊也要搬走嗎?”
“作坊先安排在京城,由子洛負責著,回頭我們會在里縣和江南重新安排作坊,化整為零,分散到兩個州之中,這樣風險就會更低了。”
宋遠玄應了一聲,鄭南兒再輕輕問道:“郎,那這么,夏、流煙、青嵐、蘭馨和懷云都會和我們一起去了?”
“一家人總是要在一起的,這里就交給傾城打理吧,回頭我們帶十個丫鬟離開就行了。”
宋遠玄接著她的腰身,目光幽暗。
鄭南兒抬眉看著他的眼睛,深深著迷,她輕輕道:“郎,我總覺得你的眼神很吸引人,就像是光一樣吸引著我。”
宋遠玄一怔,或許這就是幽烈心法的作用。
“好了,早就休息吧,現在不會再我是累了吧?”宋遠玄勾著嘴角。
鄭南兒頓時把頭埋到了他的胸前,一時之間再也抬不起來了。
兩之后,玄遠莊,曾國明在王東的引領之下大步走了進來,臉上帶著微笑。
前廳之中,宋遠玄行了一禮道:“曾大人親自前來,當真是我的榮幸。”
“宋公子客氣!”曾國明回了一禮,接著話鋒一轉:“這是里縣的地契,還有任命知縣的皇榜,公子收好。”
宋遠玄接過地契,仔細看了看,接著不由一怔,曾國明還多劃給了他一大片的土地,而且這片土地是在山外。
也就是,這并不是里縣的地,他不由看了曾國明一眼道:“曾大人,這片地是屬于里縣的?”
“這里大約有五千畝地,本來是屬于鄒縣的,但后來因為山賊的關系,就變成了無主之地,我想著不如給公子了。
正好通往里縣的路要經過這片地,公子總是用得著,而且再了,里縣的地太貧瘠,公子買來就是虧了,總是要給公子一些補償的,這些都是良田。”
曾國明微微一笑,宋遠玄的心中頓時明白過來,他這就是投桃報李了。
宋遠玄拱了拱手道:“曾大人不如今中午就在這兒吃頓便飯吧?”
“不了,戶部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完,我得回去了,公子美意,下次我再應著了。”曾國明拱了拱手。
“王東,去拿兩支人參給曾大人帶回去。”宋遠玄吩咐了一聲。
曾國明笑了笑道:“宋公子,那我就不客氣了。”
王東回來時,拿著兩支人參,相當健碩,根須完整,這樣的參在京城之中也很難得到,也只有北州才能得到了。
曾國明的眼睛一亮,再道了聲謝,這才轉身離開。
宋遠玄低頭看了一眼地契,接著想了想道:“王東,讓人去把這份地契拓印一份,然后給呂方送過去,讓他帶人出發吧。
對了,回來時,你順便從呂方那兒帶一個隊回來,和我們一起去里縣,之后你再去找一下飛魚,我要見他。”
王東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宋遠玄吸了一口氣,心中卻是驀然有些安寧了起來,里縣之行不管順不順利,至少有了一點念想。
人總有一種很奇怪的心理,只要有了念想,那就會無限放大。
宋遠玄這一刻的心態也是如此,就好像里縣真成了他的選擇一般,所以下一刻,他收起了這樣的心思。
里縣或許是他的選擇,但他不能過多依賴,那樣的話就相當于是被囚禁了思維,進而就容易被人算計。
這是一個權力至上的時代,李寧如果騰出手來,一定會對付他的,所以他留的退路一定不能僅限于一條。
長長吐了一口氣,空中留下一道白茫茫的氣體,接著他回身,嘴角又勾起了笑意。
不管有多少的壓力與算計,在自家人面前,他還是那個翩翩公子。
想及昨晚燕青嵐和越懷云的媚,他的心中又多了一抹滾燙。
這是一個危機與享受并存的時代,讓人沉沉著迷,他越來越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