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側頭枕在他的肩上思量了片刻,若點漆般的眼珠轉了轉,又道:“前幾日剛賺了李天微萬兩黃金,這次她又來請你幫忙翻印書冊,咱們豈不是又能賺她個一大筆?”
言玉溫握住她皓膚似雪的纖纖素手,輕笑一聲:“只賺這些,遠遠不夠。我們要讓她身敗名裂,讓她也嘗一嘗家破人亡的滋味。”
他面上分明是那清清然的笑容,偏偏卻又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林鹿鳴窩進他的懷中,用鼻子蹭了蹭他堅實的胸.膛,“我們要賺光她的全部家產,再一點一點剝她的肉,抽她的筋,喝她的血。”
她的說話聲極甜極清,可偏偏就是這樣溫良的聲音,說出了那般狠辣的話。
言玉溫摟緊了她,于她耳畔柔聲低嚀:“不僅如此,我們還要讓她身邊所有親近的人和她陪葬。”
林鹿鳴感受著他溫熱的氣息,臉頰上梨渦淺淺漾起,又緩緩開口問:“海棠詩會的事情,你都準備好了嗎?”
言玉溫微微點頭,“差不多了,建康城內有些才名的世家公子我皆送了請帖,大多也都應下了。”
“哦?他們這么容易便應下了?”林鹿鳴有些驚詫。
“我告訴他們,說昔日狀元穆子清也會來參加詩會,就那些個世家子弟,這些年心里各個都仰慕著那位穆家才子,現如今有了一個與他相識的機會,誰會舍得不來?”
“原是用了穆子清的名號,可你是如何請到穆子清的?”
“我根本沒去請過穆子清,到時候,他自己便會來的。”
言玉溫笑容間含著幾分確信,如今全城的人都在說穆子清到時會親臨海棠詩會,這件事情,自然也已經傳到了穆子清的耳朵里。
若是常人,依著自身好奇的性子,也該去瞧上一瞧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是言玉溫不知,穆子清他...著實不是個普通人。
穆府,瀟湘園內。
穆子清慵懶地躺在大葉紫檀椅塌上,一襲寬大的月白長袍似銀光一般輕披于他的身上。
身側有侍者手搖著團扇,陣陣清風替他拂去烈陽帶來的炎熱。
另一旁,侍女流螢手持果盤,杏眸含笑道:“公子,最近建康城里又多了個新謠言,還是關于公子您的。”
穆子清修長劍眉下的雙眸輕輕合著,略有些單薄的唇輕啟:“說來聽聽。”
他面色沉靜,說話的聲音清清冷冷。
流螢將這謠言當作趣事一般講給他聽,“人家都說,我們的狀元郎穆大公子要重新出山了,還要去參加那個什么,什么海棠詩會。”
穆子清聞言微微睜眸,淡然的目光帶著幾分冰冷。
“管他流言蜚語。”語氣間帶了一絲不屑。
流螢見他睜眸,連忙將手中果盤呈了上去。
穆子清這才拿起一顆葡萄就要送入口中,忽然傳來了一陣急匆匆的奔跑聲。
隨即,是一陣略顯焦急與無措的聲音:“公,公子,宮里面來人了......”
穆子清拿著葡萄的手一頓,先是愣了愣神,確認過自己沒有聽錯之后又眉心微擰。
宮里怎么會忽然來人?
流螢察覺出他的不悅,卻又畏懼皇權,猶豫了半天方道:“公子,宮里的人,您要不還是見一見?”
穆子清有幾分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沉聲道:“讓他們進來。”
殊不知,府外的江文樂亦然是一臉不情愿。
她實在是搞不懂,謝長候為什么要帶著她一同來穆府。
她與這位穆子清,分明是素不相識,過來看望一個陌生人,難道不會顯得很奇怪嗎?
方才通報過后的小廝又連忙折了回來,拱手行過禮之后恭聲道:“二位貴人久等,我家公子請二位進去說話。”
穆府內的侍者皆如他們那位主子一樣,主子都不認識那些官員,他們亦然是不認識謝長候與天微帝師的。
江文樂本是邁著極其不情愿的步子跟著謝長候進了府,卻在踏入府門的那一剎那,提起了興致。
踏入府門,便有一股清淡怡人的茶花香氣撲鼻而來,放眼望去便是一片淡淡的青色,青色的石桌,青色的屋檐,甚至連清池內立著的玉雕,都泛著淡淡的青色。
這里的布置極其簡單,卻又不失雅致。
能布置出這樣府邸的人,想必一定是位極富才情的文人雅客。
小廝領著他們進了瀟湘園,繞了幾條小路之后,她才望見暖陽下那公子那副絕美的模樣。
原來,這個世上竟還有比言玉溫還要美上一分的男子。
最近究竟是糟了什么運勢,竟然遇到了這么多豐神俊朗氣宇軒昂的美男子。
只是,這位穆子清...此刻似乎還在睡覺?
流螢見江文樂與謝長候緩緩走近,連忙小聲提醒道:“公子,他們來了。”
穆子清依舊未曾睜眸,他只是靜靜的點了點頭,輕輕拂了拂手,示意讓江文樂與謝長候過來。
這樣的動作若是放在其他人那里,江文樂怕是早已開口大罵他不講禮數。
只是如今,放在他穆子清的身上,竟一切都不同了。
她驚艷他舉手投足間不經意流露出的高貴淡雅,欣賞他此時鎮靜自若波瀾不驚的處事風格。
這般風采奕奕的人,真當不愧是當今的狀元郎。
但這樣的感受,僅限于她離他有些距離,還沒有站到他面前細細看他的時候。
待她走到他的身旁,望見他衣衫下袒.露的胸.膛,以及唇角那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時,江文樂才猛然驚醒過來,方才對他最初的印象才徹底被顛覆。
全然一副風流公子的模樣,哪有半分狀元郎該有的樣子?
只見他緩緩睜眸,清單冷漠的目光落到江文樂與謝長候身上。
他盯了他們二人半晌,表面上是一副淡然平和的樣子,實則心中早已掀起軒然大波。
這二位是誰?他怎么想也想不起來該怎么辦!
他已經很努力地想過了,可是這二位的模樣卻總是隱隱約約的出現在他的腦海里,偏偏就是想不起來他們是誰。
為母守孝三年,他一步都未曾踏出過穆府。
外面的事,外面的人,早已變了一輪又一輪,早已不再是他所熟知的那個世界。
況且,就算是當年他考中狀元之時,似乎也沒有怎么見過眼前這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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