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山桑,早上好!”
門庭內,人頭攢動。而這些人又無一例外的都是早上到校的學生。
將從家里穿出來的運動鞋脫下放在了屬于自己的鞋柜里,鷹山和海扭過頭,循著之前聲音的源頭看了過去。
入眼的是高山一實的身影。
兩人有一定的距離,不過還是能看清對方的。
女孩身著純白色的校服,沒有過膝的百褶裙下是一對挺直而又白皙的長腿,很是吸睛。
稍微感嘆了一下女孩的完美腿型,鷹山和海很快就回應起了高山一實。
“早上好,‘手肘'。”
鷹山和海的回應引起了女孩的些許不滿,徑直地向前走了兩步來到了自己的身前,開口發起了牢騷:“這樣叫人的綽號是很失禮的!”
嘴上這么說著,但高山一實卻并不以為意。
托了座位相近的福,兩人能夠很密切地進行交流。經過一個星期的相處后,高山一實算是初步了解了眼前少年的秉性了:相較于其他人,鷹山和海要更加直接灑脫一點,雖然話少了一點,但單以性格方面來講的話,他更像是一個關西人。
另一邊,高山一實也不會多去計較對方給自己起綽號的這件事,談笑之間便將這檔子事淡忘——只是,這個綽號實在是太難聽了。
換上了室內鞋,鷹山和海便很自然地與身旁的少女并肩走向了教室。
步調一致,兩人之間就好像是與喧鬧的外界形成了一道隔絕網。
“佐藤呢?”
鷹山和海忽然想起了與高山一實從幼稚園開始就一直是好友,上下學都習慣一起的佐藤友佳。但今天佐藤并沒有與高山同行,這就讓自己不禁好奇地問道。
高山一實側了側腦袋,捏著嗓子讓聲音變得清脆了一些:“友佳她今天似乎是有些事情,比平常早了一點出門。”
正說著,兩人的身前就傳來了佐藤友佳的聲音。
“啊,小實,鷹山桑……”佐藤友佳帶著一抹淺淡的笑容,目光來回地在兩人之間轉動著:“早上好。”
“早上好。”
盡管在佐藤的來回打量下有些別扭,但兩人還是不得不按壓下了這種別扭感,老老實實地進行了回應。
“最近的傳言說,你們的關系好像不太一般。”佐藤來到了兩人的跟前輕聲說道,“比如一起回家,一起吃飯什么的……”
看起來像是在對高山一實說悄悄話,但實際上,鷹山和海在一旁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或許佐藤友佳只是做做樣子而已,實際上還是希望鷹山和海聽見的。
“什么啊,明明是友佳臨陣脫逃……”
高山一實忽然察覺到,鷹山和海還在自己的身邊,不由得將腦袋側了過去,開口說道:“抱歉呢,鷹山桑。讓你感到困擾了。”
令她意外的是,鷹山和海似乎并沒有對這種傳聞放在心上。
“我和高山……只是朋友關系而已。還是快一些進教室吧。”鷹山和海看了一眼矮了自己一頭的高山一實,隨即加快了自己本身的步伐,讓身側的高山與佐藤都是不得不加快速率跟上。
照例地走進了教室,因為時間還算早的緣故,教室的人數還沒有到齊。
與佐藤分開,兩人一同來到了座位坐下,從隨身攜帶的包里拿出了必要的文具。
拿出書本,鷹山和海剛想寫下自己名字時,陡然通過余光瞥了一眼身側的女孩,看起來像是有了什么主意。
按下圓珠筆,在書本上一邊寫著名字,鷹山和海一遍念念有詞:“Kazumi……”
“嗯?”
與鷹山和海的座位緊挨在一起的高山一實立馬就聽到了對方的低聲話語,原本打算翻閱書籍的動作猛地一滯。
“有什么事嗎?”
右耳耳畔響起了高山的聲音,讓鷹山和海有一種惡作劇得逞的開心。
抿了抿嘴將笑意隱匿起來,鷹山和海轉頭對向了女孩的視線,裝作若無其事地道:“我在寫我的名字而已。”
“啊……原來如此。”高山一實也覺得自己有點反應過度了。兩人的名字發音一模一樣,難免會產生誤會。
而且,才剛認識一個星期就這么親昵地叫名字,是不是有點太唐突了?
這么一想,高山一實便放下了心中的疑慮,重新投入到了書本當中。
只是,一抹自己不愿意承認的失望情緒,還是不可避免地出現了。
當她將精力投入到文字世界當中后沒過多久,又是一道聲音從左邊響了起來。
“Kazumi。”
有了上一次的教訓,高山一實沒有貿然答應,而是用余光瞟了瞟左邊的少年,發現他換了一本書來寫下自己的名字。
撇了撇嘴,高山便收回了目光。但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在這之后竟是陷入了沒法繞出去的循環怪圈。
“Kazumi……”
這已經是自己連續好幾次聽到一旁鷹山和海的低語了。就算是兩人同名同姓,但這未免也太頻繁了吧?
“喂——鷹山桑!”
壓低了聲音,高山一實稍微放大了些許的聲量,皺著眉說道,“這是你的惡作劇嗎?”
擺了擺手,鷹山和海收起了書筆,鎮定地回復道:“我只是在為課本寫自己的名字而已。”
“是這樣嗎?”高山一實的目光內閃爍著狐疑的色彩。這么頻繁地叫著“Kazumi”,而且還是以兩人才聽得見的音量,很難讓人相信對方做出解釋的真實性。
避開了少女狐疑的目光,鷹山和海笑道:“當然,我的名字也是‘Kazumi’啊。我叫自己的名字,有什么不對么?‘kazumi’、‘kazumi’、‘kazumi’……”
“真是的……”
心中有點奇怪,但高山一實確實是想不出有什么反駁的理由——鷹山和海說的完全沒有問題。自己叫自己的名字,有什么問題嗎?
確實是沒有問題的……高山一實轉過身子,沒有再對鷹山和海的問題進行回答,想要不再在這個問題上進行深究。
重新將視線放回書本內,但她愕然地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是沒法再專心看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