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吧?”
關切地撫了撫女孩的后肩,鷹山和海皺著眉問道,“其實最開始的時候就可以提前下車的。”
在為她順著氣的同時,鷹山和海也在驚嘆于她的……身板。完全就和小正太一樣的身材,若不是仔細看能看出是女孩,說不定真的會被人認成是長相清秀的小男孩。
再發育幾年應該就不會這樣了吧?自己這樣想著。
不僅是自己,一旁的真治也是表現出了不解的神色,只是沒有做聲。微胖的身形抵在原地,看起來要比里奈胖個兩三圈。
似乎是從之前的過山車之旅中緩了過來,生駒里奈先是順了順氣,之后才給出了自己的回應:“沒、沒問題。鷹山桑,抱歉……讓你這么困擾。”
“我可沒覺得困擾。”在里奈驚奇的目光中,鷹山和海笑著揉了揉對方的頭發,也不在乎是否將她的發型弄得凌亂,自顧自地道:“我們之間就不用這么拘謹了——雖然不是一家人,但已經和家人沒什么區別了吧?”
將鷹山和海的話語盡數聽進了耳內,生駒里奈除了松一口氣,更多的還是略微的觸動。
他說的話確實沒有錯。兩邊的家人都是關系熟絡,兩邊的孩子也都是合得來,尤其是生駒里奈,更是對鷹山和海抱有崇拜與喜歡的感情,真治與其的關系雖說不如姐姐那樣深厚,但同樣是很喜歡這個組樂隊的、看起來很帥氣的哥哥。
按照鷹山和海所說的那樣,雖然不是家人,但相處的方式已經和家人沒有多少差異了。
有了這席話,就算是之前得到過山車帶給自己再多的心理陰影,生駒里奈都頓覺動力十足。
連忙站直了身子,在這一刻之前的駝背都有所改善:“我……已經完全沒問題了。鷹山桑,之后去什么地方?”
對于生駒里奈的問題,鷹山和海在心里也沒有一個結論,只好退而求次將這個皮球踢給了弟弟真治。
“去鬼屋吧!超戰栗迷宮!”真治的情緒顯得很是高漲,看得出來之前的過山車已經是把他的興奮頭給引出來了。
相較于弟弟的興奮,在聽到了這個提議之時,生駒里奈好不容易才理順回來的神色又一次垮了下去。
“超……超戰栗迷宮……”
只是聽見這個名字,生駒里奈都有一種下意識的害怕。
好一通適應過后才平靜下來的臉色,在這一刻又一次回到了最初的狀態。
注意到了這邊女孩的反常反應,鷹山和海也是重新將重心放回了里奈的身上,關切道:“如果里奈不想的話,可以換個輕松一點的。”
而這一次的發展,和上次一模一樣。
同樣是態度堅決,同樣是一臉的不服輸:“我當然可以了!一起……去吧。”
堅定的語氣聲量隨著話語的不斷深入而慢慢變小,生駒里奈整個人的態度亦是跟隨著聲量的變小而縮了起來,重回了之前那個怯懦的小女生。
只不過,這樣的怯懦很快就被她猛然覺悟的勇氣所驅散。
在短短的幾秒鐘時間內,害怕、強打精神、怯懦再到現如今的突然鼓起勇氣,如此起起伏伏不斷的變化,都昭示著生駒里奈心態的不斷轉移。
盡管一直都不太理解她所堅持的究竟是何物,但鷹山和海還是鬼使神差地答應了下來。
看著生駒面對這一個個問題時都是采取了鼓起勇氣直面,而非退縮的表現,總讓鷹山和海很是欣慰。雖然只是一些很細微的小事,但這些都是她的成長。
一個膽小自卑的人想要變得勇敢,都是從一些小事開始做起的。
稍微可惜的是,這一次鬼屋的考驗實在是有點過于大了,有一點超出了范疇。
“超戰栗迷宮”,所圍繞的主題就是“走私器官”,場景是一家廢棄的醫院,其中自然是有不少內臟器官作為點綴。
走在靜謐陰暗的醫院走廊里,因為廢棄太久,這周圍的墻壁早已充滿了各種歲月的痕跡,時不時出現的一些血跡,也讓人心情緊張。
但對于自己來說,就完全沒問題了。經常都要出入妖洞,這個地方沒有妖怪,但就是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凄涼感,難怪會被當地人當做不祥之地,并且取名叫做“妖洞”。
這樣的經歷,讓鷹山和海早已樹立起了一種對恐怖事務的免疫力。即使是面對今天這種號稱超絕恐怖的迷宮,也沒有太多的感觸。
但對于其他人可就不一樣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妖洞的歷練。
這僅僅只是迷宮的入口而已,假人真人出來恐嚇的環節還沒有出現,生駒里奈就已經被嚇得不輕了。
“呃……”吞了吞唾沫,強令自己不要哭出來,但生駒里奈就是有一股難以祛除的恐懼。
注意到了這邊女孩的緊張之色,鷹山和海不由得分出了神,想要幫助她分散一下恐慌:“里奈,感覺怎么樣?”
直到鷹山和海的聲音出現,才讓生駒里奈察覺到了身邊有人可以作為依靠。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很快就順著搭起了話。
“好、好可怕的……”抬起了頭看向了比自己高出不少的哥哥,生駒里奈很想笑一笑緩解心中的恐慌,但就是無法有效地驅散這種恐怖感。
才剛剛勉強擠出來的笑容在聽到了不遠處的水滴聲過后,頓時就化作了哭泣。
對女孩的又一次哭泣,鷹山和海是意料之中,又夾雜了一絲無奈。
就當做是蛻變的必經之路吧——這么想想,總算是不再那么糾結了。
主動地拉住了女孩的手腕,鷹山和海鼓勵道:“沒問題的,我就在里奈的身邊。可以放心往前走。”
“嗯、嗯……”有了自己在一旁的安慰與鼓勵,找到了一個可以依賴的同伴,這讓生駒里奈驅散了一些恐懼,不再像剛才那么害怕到走不動路了。
帶著姐弟二人逐步地往前走去,到了現在,鷹山和海總算是明白了這的恐怖之處。
這里的演員不是最淺顯的突然出現嚇人一跳,而是配合著環境的陰森,在游客感到壓抑的極點才出現,這樣更能展現出恐怖的感覺。
事實證明,這樣環境與人員的配合很有效。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生駒里奈已經完全放棄治療了。整個人如同八爪魚一樣憑空而起,四肢都緊緊地掛在了鷹山和海的身上,閉著眼緊貼在他的手臂,嘴里不斷地念叨著同樣的詞語。
看了一眼變成了身體掛件小女孩,鷹山和海只好停留下來,跟著真治一起安撫起了她的情緒。
這也是成長的代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