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醫生補寫搶救記錄,對護士長的插管技術贊不絕口,“梅姐真是我們呼吸與危重癥的臺面。”
陶然就很羨慕了,護士長是她職業前進路上的終極目標!
護士長卻很謙遜,笑著稱贊陶然,“哪里,陶然的配合很好,雖然年輕,但是沉著冷靜,一點兒不亂。”
陶然紅著臉嘿嘿笑,她哪有沉著冷靜啊,可緊張了!
“我看中的人,不會錯的,加油。”護士長一臉倦色,拍拍她的肩膀。
彼時,蘇寒山也在,陶然悄悄瞄一眼,只見他在敲鍵盤,盯著屏幕呢,好像根本沒聽見護士長的話。
她有些失落,真想搖搖他的手,提醒他,“護士長夸我呢,你聽見沒?”
當初輪轉的第一站就是呼吸與危重癥,直奔他而來,惶惶然像頭一次離巢單飛的雛鳥,連打針都還膽戰心驚,但那次輪轉結束,護士長問她,是否考慮回到呼吸?
護士長主動要她,不是因為她一只小雛鳥就有多優秀,而是看見她在自己手上練扎針,扎得手上都是針眼,說看中她這股勁兒。
她這股勁兒從何而來,她真是一輩子也不想提!
話說她來北雅呼吸第一次扎針的對象不是病人,哦不,也是病人,只不過這病人有點特殊,是蘇寒山。
那次蘇寒山自己病了,病得有些嚴重,黃醫生給開的處方,逼著他打針。
然后,剛從配藥室出來的她就被點名了。
“陶然?你來給我扎!”蘇老師親自點名!
她整個人都懵了好嗎?
“我我我我我……”她“我”不出別的字來。
蘇老師眉頭就皺起來了,“學校沒學過扎針啊?”
“學……學過啊……”她扎針技術怎么說,不和護士長比,但在同界同學里還算翹楚呢!
于是,就她這么個翹楚,在給蘇老師扎針的時候,恁是四針下去都沒扎好。
她發誓,她真的沒有因為蘇老師的手特別好看就失魂落魄,她絕對是在認真扎針的,但扎針這事兒吧,完完全全就用實力在詮釋什么叫事與愿違——你越想爭氣,結果爭到的都是氣。
第五次她都不敢下針了,心里兩行淚,連摸摸血管找手感都不敢了,隔空在那比劃。
“我的手,有什么問題嗎?”頭頂響起蘇寒山慢悠悠的聲音。
她都快哭了好嗎?誰在男神面前出這樣的丑心里好過?她哭喪著臉,“沒有。”
“那你在干什么?”
“我……”
“我以為你在想怎么下刀。是要解剖我的手嗎?”
“不,不是,我沒有……”必須否認三連啊!
護士長都看不下去了,主動提出,“我來吧。”
救星啊有木有?陶然恨不得馬上在蘇老師面前消失,她都準備溜了,蘇老師的一句話把她定在原地。
“不用,就讓她扎!”
這是怎樣的執著與堅持?她是怎么流著淚把針扎好的她忘了,反正扎完之后她真的哭了,還是嚎啕大哭那種。
第二天,整棟住院大樓傳遍:呼吸與危重癥學科蘇寒山醫生刁難新來小護士,把人罵哭。
這條新聞讓所有即將輪轉到呼吸來的實習、規培和護士都瑟瑟發抖。
可是,這怪她嗎?她也不想哭啊,可她真的忍不住啊!第一次在男神面前實操垮成這樣,讓她的臉往哪擱?她還怎么有臉向他表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