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能怎么辦？自己帶來的笨丫頭不得自己負責帶走？
“咳咳，陶然，時間不早了，我們不打擾護士長休息，走吧。”他一邊說還一邊跟她眨眼睛。
陶然很不以為然，“我要陪護士長呢！”護士長都說了需要她的。
戴晟苦笑，蘇寒山也是無語極了，直接板了臉，“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陶然這才出去了。
到了外面，蘇寒山忍住了戳她腦門的沖動，問她，“我給你使眼色你沒看見？”
“我看見了啊！”陶然十分理直氣壯，“可是這樣不行啊蘇老師，我們不能這么做！護士長多好的一個人，我怎么能在她需要我的時候扔下她不管，跟你談戀愛去呢？”
“……”蘇寒山愣是被陶然說得半晌說不出話來，看著她一本正經的小眼神，最后哭笑不得，“你以為我讓你跟我走是讓你和我談戀愛去的？”
“不……不然呢？”陶然這會兒也有點不確定了，“難道……不是？”
蘇寒山真的服了這小東西，直接拉著她走人了。
“我……我們還沒跟護士長打招呼就這么走了……”陶然忍不住回頭看。
“看什么看？”蘇寒山拉著她走得飛快，“人家戴晟來了，還要你杵在那礙什么事？”
“可是……那不是……護士長說讓我留下的嘛……”陶然自己也覺得氣短了，聲音越說越小。
“那是……”蘇寒山都不知道怎么跟這塊鐵解釋了，“總之那是護士長和戴晟兩個人的事，你就別去瞎摻和了。”
兩人說著話，就到了門診外的廣場，陶然猛然站住腳，指著前方，“看……你看……”
蘇寒山一看，忍不住笑，“看什么看？不是咱爸嗎？”
蘇副院長也看到了他們，在那等著呢。
于是兩人徑直走到蘇副院長面前。
“爸。”蘇寒山喊了一聲。
蘇副院長點點頭，目光落在陶然身上。這都戴著口罩，他也不知道這是哪位護士。
陶然很激動啊，熱切地看著蘇副院長，兩眼放光，支吾了一會兒，喊了一聲“蘇伯伯”。
蘇寒山當下就笑了，被陶然狠狠瞪了一眼。
蘇副院長大半輩子風云，什么沒見過？立刻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但這也來得太突然，他也沒怎么準備好，這么個小姑娘，看起來也太小了些，該怎么面對？他僵硬地“嗯”了一聲。
蘇副院長便和蘇寒山開始說疫情的事，討論目前重癥區使用的治療方案，陶然便不敢插嘴了，老老實實的，從醫院到駐地全程都很乖。
直到最后下車，蘇副院長才走了。
陶然悄悄走到蘇寒山身邊，拽住他衣袖，有點著急，小聲問，“蘇老師，是不是……咱爸不喜歡我啊？”
蘇寒山忍笑，“我以為你剛才會叫爸呢。”結果叫了蘇伯伯。
陶然瞥他一眼，“人家會害羞啊！”
“你還會害羞？”蘇寒山笑了。陶然這個人，他算是見識到了，沒熟之前畏首畏尾的，好像很拘束，一旦熟了，就肆無忌憚的，特別逗，這點，參看她和小豆的相處模式就知道。
陶然急得跺腳，“你還笑，咱爸要不喜歡我可怎么辦？就結不了婚了！”
蘇寒山忍不住笑出了聲來，“這點你放心，我還能做主。”
“啊呀，你別笑了行不行？笑得我都不好意思了！”陶然臉都紅了。
蘇寒山笑得更大聲了。
笑聲惹得走在前面的蘇副院長回頭看了一眼，陶然拽著蘇寒山衣服的手趕緊放下。
吃晚飯的時候，陶然跟武晞一起下去的。
一出電梯，就聽見樓梯間傳來男人說話的聲音，聽上去像是蘇寒山。
她拉著武晞一躲，仔細一聽，果然是蘇寒山和蘇副院長。
“那個小姑娘是怎么回事？”這是蘇副院長的聲音。
“就是你想的那么回事。”
“什么時候開始的？”
“昨天，或者說，今天。”
“……”蘇副院長半天沒能說出話來。
蘇寒山笑了笑，自己也覺得難以置信。
“多大年紀？”蘇副院長問。
“剛滿25。”
“……”蘇副院長又不怎么想說話了。
蘇寒山有點尷尬，其實他自己也是有顧慮的，但是，誰知道呢？誰知道會這樣呢？
蘇副院長疑惑地問，“是個什么樣的姑娘？”
蘇寒山想了想，也不知該如何形容，笑道，“有點死心眼，還有點傻乎乎，但是有我看著呢。”
蘇副院長瞥了他一眼，“這就護上了？”
蘇寒山笑笑。
“你放心，我懶得管你這些事，我就是好奇，這不是你的行事風格。”按照蘇寒山的風格，應該一切按部就班，一步一步，有計劃有節奏地進行，就像當初和于沁一樣，兩家都覺得合適，兩人性格學識興趣愛好都接近，然后水到渠成走到一起。至于適合蘇寒山的人，他也以為會是年齡相仿，穩重知性，亦即于沁那一種，沒想到會是個比蘇寒山小十歲的小姑娘，好像還沒長大。這樣的小姑娘，能有共同語言？
“我也覺得不是我的風格，但是，它就是這么發生了，像……一陣龍卷風。”蘇寒山用了個詞來形容，他覺得挺合適。
蘇副院長最終嘆道，“罷了，你好自為之。總歸你能開心就好，多少年沒見你笑了，今兒倒是笑了好幾回。”
蘇寒山再度一笑。
陶然拉著武晞匆匆走了。
而后，陶然在食堂再遇蘇寒山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的。
蘇寒山覺得挺可樂，果然是熟了就膽子大了，居然敢給他臉色看了。
“好像有人還差20遍罰抄吧？”吃完飯，一塊兒往外走的時候，蘇寒山慢悠悠地說。
陶然一聽差點跳起來，“你早上答應我不用再抄了的。”
“是嗎？我可沒有說，有人對我吹胡子瞪眼，我還要免她懲罰。”
“我……我又沒胡子。”陶然小聲辯了一句，決定把自己的不滿倒出來，“還不是因為你，你為什么在咱爸面前說我傻？你才傻呢！你說我傻，咱爸還會喜歡我嗎？”
原來是因為這個不高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