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詩純是特意來找梁坤的,學校里很多人都知道他最近和唐傿在公園里玩嗩吶、二胡。
聽梁坤吹了首《刀劍如夢》后,她確信自己來對了。梁坤又有了明顯的進步,連她都覺得很專業,水平簡直能碾壓99.9的業余選手。
談話時走神會顯得很不禮貌,梁坤并沒有立即查看許詩純的任務內容,先為兩個姑娘介紹了對方。
他也解釋了為什么最近沒去參加社團活動。“我和老楊說過不參加白天的活動了,你要找我參加學校的比賽還是那個全國民樂大賽?我想參加12月全國那個。”
“全國大賽你做夢呢!當然是下個月的市內高校比賽,我去年和楊宏飛參加過,他表現的太垃圾了。今年我想和你一起參加,進決賽爭冠軍,爭取贏華清大學的一支隊伍。”
許詩純的語氣冷漠,還有著幾分火氣,唐傿聽了感到有點不舒服。
梁坤也這么認為,所以許詩純永遠不會成為他的“女神”。她明明是來找人商量一件事,語氣卻像下命令,仿佛不做就是對不起她。
相比之下,梁坤更覺得唐傿善良美好。她是天生的粗線條,大大咧咧,好像有著用不完的活力,偶爾害羞一下還能滿足男人的虛榮心。認識以來,他還沒見過唐傿冷冰冰的裝御姐呢,盡管她在平行世界里演過幾次御姐。
“你不找老楊和陳航嗎?就咱倆組隊?”梁坤問。
“對,你必需和我組隊。”許詩純正色道。
“原來我這么重要啊?”梁坤調出了系統,假裝閉目思考,快速查看了可接任務。
“許詩純想參加燕京校園器樂大賽,獲得冠軍,勝過自己很討厭的高中同學,華清大學的韋坤。組隊參加器樂大賽,幫她獲得冠軍,勝過韋坤完成任務。”
她的對手名字里竟然也有個坤字,是天意嗎?
海甸區只有一個坤哥,那就是我梁坤!
梁坤接下任務,收起了系統。
他睜開眼,看著唐傿微微一笑:“要是這種比賽燕大能請外援就好了,我更想和你一起參賽,一定很有意思。”
“可惜到時我大概已經回魔都了,沒法在現場看你表演,你一定能贏。”唐傿嘆了口氣。
許詩純心里又有點不爽了,開始琢磨找梁坤組隊是不是錯誤的選擇。上一個喜歡無視她的混蛋叫韋坤,剛巧也帶一個坤字,這種人是不是克她?
我這么大個美女你不當回事,喜歡這種帶金牙套,飛機場身材的小丫頭片子?
被吹捧慣了的女生一旦被無視,容易產生些特殊想法,許詩純對自己的魅力產生了懷疑。
她本以為自己主動來找梁坤,如同禮賢下士,非常有誠意了,他應該會高興才對。他水平提升的再快,也只是古樂社的一個新人,理應聽她的。
結果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樣,梁坤的態度并不好,一點不尊重前輩,這讓她非常郁悶。
梁坤回頭看向許詩純,笑道:“學姐,別怪我多嘴,你這可不像是求人的態度啊。要拜托別人就算不請客吃飯,也該面帶微笑,語氣誠懇才對吧?咱倆又不熟,幾乎沒說過話。”
許詩純呆住了,梁坤不只是無視她,好像還懟她了?
“你……你……”她有點生氣,卻想不出該怎么質疑梁坤。沒規定說學弟和她說話必需客客氣氣的,何況梁坤還面帶微笑呢,他倆真的不熟。
梁坤早習慣別人和他說話容易變結巴這件事了,不緊不慢的說:“你別激動,我不是針對你,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有些話不說清楚,我就算答應了你,到時也配合不好。”
“你是不是很討厭我?”許詩純問。
“討厭稱不上,但我們也算不上朋友。你琢磨一下自己說話的口氣合適嗎?我既不是你的下屬,也不是你的追求者。你有求于人卻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我答應你是要找不自在嗎?如果合奏,是不是我得一直配合你,什么都是你說了算?”
“是又怎么樣?”許詩純默認了,在古樂社她習慣說了算。楊宏飛從來都是聽她的,她說往東,胖子絕不往西。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不參加比賽。不開心的事我為什么要做?你不想我和你有意見沖突后吵起來吧?如果你聽說過徐亮的事。”
“……”許詩純一想就有點頭大。
和梁坤吵起來她得被噴死,完全沒法還嘴,級數差太多了。很多人說徐亮他媽是個潑婦,都被梁坤噴傻了。一個能在公共場合大吼“告我去吧”的人,絕對不是她這種話少內向的人應付得了的。
許詩純很尷尬,更覺得自己來找梁坤是個錯誤了。
梁坤習慣做“坤哥”,在哪里都是哥,不可能變成“小坤子”。像許詩純這種人,如果抱著想命令他的態度和他搭檔,他不會奉陪。
他玩音樂是為了開心,不是去給別人當工具人的,不開心的事他不干,思維就這么簡單。他把任務接下來是順手,不愿完成隨時可以取消,參加校園比賽又不是非得和許詩純一起。
許詩純聲音更冷了,完全笑不出來。“那你要我怎樣做才愿意組隊參賽?讓我聽你的嗎?你只是個新人。”
梁坤背著手,點了點頭。“沒錯,就是聽我的,說不定我靈感爆發,能想出幾首原創的好曲子來,帶著你干翻音樂學院的選手奪冠。而且不只是我和你組隊,還要帶上老楊和陳航。就兩種樂器組合能玩出什么花樣?怎么和人爭?”
許詩純早知道梁坤很狂,現在切實的體會到了。而且她發現自己拿梁坤沒辦法,因為她確實有求于他。這個比賽必需是組隊參賽,不能獨奏,上次她還被韋坤嘲諷沒朋友呢。
她一向都是處于強勢的人,面對梁坤卻變為弱勢了。除了答應以外,她沒得選,要不就只能放棄比賽了。
許詩純盯著梁坤,哼道:“他倆不行,都沒在學校聯歡會上表演過。我覺得只有你心理素質是過關的。”
她說這話其實是默認梁坤有話語權了,知道自己打嘴仗不行。梁坤要是瘋起來,她根本沒法反駁,平時的形象就注定了她無法和梁坤吵。
“沒試過你怎么知道行不行?尤其老楊,為了你,他肯定愿意苦練提升,天天練到深更半夜不睡覺都不奇怪。”梁坤隨口就把楊宏飛的心事給說出來了。
這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看得出來,相信許詩純也是知道的,她只是看不上楊宏飛罷了。
許詩純確實知道,她也不覺得尷尬。以她的條件背景,就算她愿意找個外地胖子,她父母也不可能答應。
“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但如果你亂來的話,我就算不去比賽也不會聽你的。如果他們練不好怎么辦?”許詩純問。
梁坤攤手。“那只能咱倆上了,你除了古箏外還會別的樂器嗎?”
“還會琵琶,學過幾年彈的還可以。”許詩純回答。
她練樂器是有選擇性的,家里給她找老師,選的是最能提升氣質的兩種。琵琶也不錯,如果她穿上古裝帶個面紗,那真的是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
她接著問:“你打算怎么做?我們在倉庫天天練嗎?”
“叫他們出來練,習慣在有觀眾的情況下演奏就不會緊張了。一開始先在這個公園,練的不錯了再找人更多的地方,如果你能找到最好,我也可以問問朋友,比如去大餐廳表演。”
許詩純想了想,正色道:“這種地方我就能找到,高爾夫球俱樂部的餐廳行嗎?平時人不少,而且都是些大公司的老板、經理之類,接待客戶會去玩。”
“這就是你在學校里開高爾夫球車的原因?你家開高爾夫球場的?”梁坤立即想到了這個可能。
“不是,是我爸和兩個朋友今年聯合辦了個萬柳高爾夫俱樂部,就在這附近,三月剛成立的。”許詩純沒說自己家是什么公司,肯定小不了。
“出來練吧,在倉庫練我們是沒觀眾的。”梁坤重申。
許詩純瞥了唐傿一眼,撅起了嘴。“你最好真是這么想的,認真一點。我總覺得你是因為在學校里不方便和她約會才提議出來的,我帶著古箏可不好上山啊。”
唐傿見他們說到了自己,臉有點紅。果然在旁人看來,他們就是在約會啊,只是沒有表白而已。
“你幫老楊拿笛子,他肯定愿意幫你背古箏,他還能上山運動減肥,這不一舉兩得嗎?”
o(一︿一)o許詩純真心覺得這人說話有點欠揍,但一般人打不過他。
唐傿在一旁聽著不插話,心情不知不覺就放松了。她已經知道了梁坤和這位美女沒關系,也不喜歡對方。
剛才她有點緊張,生怕這兩人很熟。俗話說近水樓臺先得月,她沒法長期和梁坤一起,最快也得明年才來燕京,而且還不是在同一所大學。
梁坤連社團活動都不愿參加,和許詩純說話也不客氣,唐傿有點開心。
她感覺自己在梁坤心目中的地位是完全不同的,他并不是只看顏值那么膚淺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