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終于可以休息了。”
在與秋田縣縣長見面后,四人終于結束了所有本次宣傳活動行程,回旅店的巴士停在會場外。
結束活動后星見未步第一個加快步子走上巴士,接著痛快地將自己甩到椅子上癱坐著等待著后面上車的成員。
若月和西野慢慢悠悠地上車時星見已經靠坐在位置上,額頭抵著被太陽曬得有些發燙的玻璃窗,手里捧著手機專注地看著。
西野默默地看了一眼走在自己前面的若月,心里有些焦急地想要越過對方搶先坐到星見身邊的空座上,可是面上不顯,只是眼巴巴地盯著若月的后背期待對方能夠接受到她外泄的腦電。
若月仿佛聽到了西野內心的呼喚一般,徑直掠過了星見身邊的空位坐到了她身后的位置上,西野偷偷地放下了心步伐輕快地走到星見斜前方才發現星見身邊的座位上正躺著她隨身的背包。西野抿了抿嘴唇,抓住柔軟椅背的手指險些嵌進去,接著默默地坐到了和星見并排的位置。
生駒上車時一眼便看見西野、若月和星見三人分別坐到了三個獨立的位置,臉上閃過一絲訝異。車內顯得格外安靜,staff跟在生駒的身后上車,成員們都默契地坐在了倒數兩排,將前面的位置都給留了出來。
像是為了保持公平性一樣,生駒徑直朝著與若月并排的空位走去,準備坐到西野身后,路過星見身邊時對方剛好抬頭揉了揉眼睛。
星見注意到生駒朝著自己走了過來又呆呆地看了自己一眼,以為對方是想和自己坐在一起,連忙把身邊的背包拿起來抱在懷里,一臉歡迎地期待生駒落座。
生駒注意到星見迅速地拿起包又雙眼發光的看著自己,瞬間接收到了對方的信號,毫不客氣地坐了下去,可是這一坐才發現不對勁,她的身側突然傳來一股冷氣凍得她冷不禁一哆嗦。
“空調太冷了嗎?”星見抱著包看著生駒,抬手將頭頂空調的扇葉合上。
生駒也自覺奇怪,下意識瞥了一眼西野,對方正安靜地坐在靠近走廊的座位上解開耳機線慢條斯理地戴上,完全沒有搭理生駒的意思,她又回頭透過座椅縫隙看向若月,若月已經閉上眼睛假寐休息了,耳朵上同樣戴著耳機,阻隔著外界的聲音。
生駒回憶著今天的一天的行程,的確緊湊又耗費體力,連一向充滿活力的她自己一坐下也沒有起身的打算,累得渾身酸軟,腳跟與膝蓋更是有些痛感時不時襲來,她輕輕抬手捶打著膝蓋。
星見見狀忍不住放下手機揶揄道:“一庫馬回到家鄉這是完全沿襲了山里大叔的狀態了?我認識一個很不錯的按摩師,回去需不需要我介紹給你認識?”
生駒看著星見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狡黠危險的光芒,連忙擺手拒絕,“不用了,休息一下就好了,就是今天又是騎車又是到處跑有點累了。”
“哪里是有點兒,我感覺自己半條命都快沒有了,你看我的嘴角,是不是都笑出笑紋了,我感覺我今天笑得都要僵了。”星見抬手揉搓著臉頰,做出幾個鬼臉逗得生駒發笑。
西野冷冷地掃去一個眼神,又默默地收了回去,趕在星見轉頭前閉上眼睛和若月一眼假寐。
星見看著西野閉著眼睛別著頭靠著座椅補眠連忙壓低聲音道:“若月和娜醬好像睡覺了,我們說話小聲一點。”
“好的。”生駒原本的大嗓門立馬變得細若蚊鳴,她的余光看著星見花花綠綠的手機屏幕,隨口問道:“miho不準備抓緊時間休息一下嗎?在玩什么?”
星見將手機遞到生駒眼下,“我還能玩什么,我在打麻將,我剛剛已經輸了一把了,我打麻將總是摸不到想要的牌。”
生駒好奇地看著屏幕上的麻將牌問道:“很好玩嗎?”
星見挑眉想了想,笑道:“麻將這種東西,運氣好就好玩,對我這種總是摸不到想要的就不好玩了。”
“那你為什么還不卸載掉,感覺你有空就在打麻將。”
“可能是不服氣吧,就算是拿一手爛牌,我也想贏了,大概就是這樣吧。”
注意到生駒有些微愣,星見笑著岔開話題,她滑動屏幕退出游戲,“麻衣樣最近也很喜歡打麻將,不過我剛才邀請她一直沒有收到回復,她們那組可能宣傳活動還沒結束。”
生駒繼續垂著腿,想了想說道:“是嗎?看來我們這一次的宣傳真的很順利呢。”
“真是多虧了一庫馬了,因為有一庫馬在宣傳起來輕松了太多了。”星見注意到即使是已經現在,巴士正朝著休息的旅店前進,可是生駒上揚的嘴角依舊保持著應有的幅度,如果不是她的手依舊捶打著酸麻的膝蓋和腿肚,她可能并不會從生駒身上看到疲憊的影子。
“一庫馬也休息一下吧,一會到旅店一起去飽餐一頓。”
“嗯。”生駒露牙笑了笑,安靜地側身靠在椅子上閉眼休息,不一會,星見就聽見身側傳來了均勻綿長的呼吸聲。
星見側頭看著生駒的頭隨著巴士上下擺動,巴士的顛簸并沒有驅散生駒的困意,很累了呢,她想。
星見將頭抵在玻璃上看著路邊的綠植向后奔跑,將耳機戴在耳朵上,里面依舊沒有聲音,難得的,她突然有了讓世界躁動不安的沖動,將耳機線插好,手機里除了乃木坂的歌之外就是純音樂和聲樂老師布置的課業小樣,她隨機播放,耳機里應景地慢慢傳來她心中的體罰之歌,乃木坂之詩。
被一個突然的顛簸驚醒的西野睜開眼睛,她轉頭正好看見星見望著窗外發呆,借著還未蘇醒的惺忪睡眼,西野半瞇著眼睛看著星見側臉流暢的線條,她的嘴唇輕輕動著好像正在和著耳機里的音樂無聲的唱著歌詞,夕陽的紅霞浸染著她的側顏,上身的白色襯衫也映成淺淺的暖紅。
西野轉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車窗,車窗關得牢牢地,并沒有盛夏的輕風吹進來,可是她卻覺得腦袋被吹得暈乎乎的,如果不是輕風撩撥心弦,那是什么?
西野揉了揉眼睛忍不住又把眼神交到星見手里,星見的耳機里好像有什么讓她覺得好笑的事情,嘴角突然勾起臉頰浮現淺淺的笑渦。西野也莫名地想跟著笑,她咬住下唇想要克制一下,只是嘴角不聽使喚,還是調皮地勾了起來。
巴士突然駛進小型的隧道,四周變得一片漆黑,又恍然變亮,變亮前的一秒明明是西野在星見身側的車窗上晃神看見了自己的廓影和清晰上揚的嘴角,她心下一驚,羞赧寫滿臉頰趕緊把臉轉到另一邊不敢再看。
突然陷入黑暗導致星見掉入白晝的瞬間被晃了一下眼睛,下意識地瞇了起來,并沒有注意到車窗上短暫出現的西野的影子。巴士晃晃悠悠地跑著,星見的耳側還唱著熟悉的歌詞,暈暈乎乎的感覺朝她襲來,讓她也被困意裹挾著閉上了眼睛。
再睜眼時,巴士已經穩穩當當地停在了旅店門口,staff叫醒她們后便率先下車辦理著入住。
下車的瞬間熱浪便朝旅人襲來,星見將背包甩在背上,抬手遮住已經不太熱烈的太陽,快步朝著旅店內走著,走到一半又乖乖地退回到巴士旁徑直幫隊友拿走行李。
房間是按照兩人一間進行分配的,并沒有給星見選擇的機會,生駒就拿著房卡抱住了西野的手臂,履行著作為一個粉絲的修養,盡可能得把握一切能夠和女神接觸的機會。
星見伸手從staff手里拿走屬于自己的房卡,“那我和若月住一起,我們都先收拾一下東西,一會是一起吃飯還是分開吃?”
“一起吧。”西野搶先一步回道。
星見在手里轉著房卡朗聲道:“行,那一會見,你們收拾好了發信息吧。走吧,若月。”
慢慢沒有走幾步,只是并不沉的行李拿回房間而已,星見的后背便出了不少汗,制服被汗水濡濕貼在背上。走進房間,星見丟下行李便拿出一套私服走進洗手間,再次出來的時候手上拿著換下的制服。
若月正蹲在行李箱旁邊拿著睡衣和私服,她抬眸看著卸完妝換好衣服的星見一把將制服扔到一邊的椅子上,一個猛撲就倒在了床上。
若月拿著衣服看著像毛毛蟲一樣趴在床上的星見一陣好笑,經過時忍不住拍了她一把,注意到星見轉頭不滿地甩了她一個眼刀子又因為懶而不愿動手的樣子,滿意地走進洗手間。
等若月再出來的時候,星見已經抱著枕頭趴在床上捧著手機開啟了新的麻將征程。若月坐到床邊耐心地等待著星見結束手上的一局麻將后,才慢慢開口問道:“說說吧,這幾天怎么了?”
星見奇怪地看著若月,并沒有聽懂她的意思,卻還是乖乖地將手機關上放到一邊撐著手坐了起來,“什么怎么了?”
若月安靜地看著星見的眼睛,關切地問道:“怎么沒有精神?”
星見抓過身側的枕頭抱在懷里,仰頭笑了笑,“今天走得太累了,沒有精神也是正常的吧,晚上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就可以回去了,不過回去還有好多宣傳。”她默默地噘嘴,腳靠在床邊晃來晃去。
若月看著星見一臉她小題大做的樣子并沒有放在心上,依舊認真地看著她不給她一點躲避的機會,重新問道:“我想知道,你這幾天怎么...也不是沒有精神,我只是覺得你有些不對勁。”
若月一時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種感受,如果不是因為相比生駒和西野,她和星見的接觸時間更長,她們是之前一直一起呆在Under一起工作的人,她能更敏銳地察覺到星見面對工作時出現的反常態度。
星見看著若月蹙起的眉頭和認真的眼神,知道想要糊弄若月是一件格外困難的事,更難的是面對若月的時候她也不愿意說謊,只能嘆了口氣,將懷里的枕頭抱得更緊了些。
“我也不知道自己這么了,就是感覺我好像變成了我很討厭的人。”星見的腳尖不再晃動,呆呆地懸在床邊。
“為什么這么覺得呢?”若月瞥見星見眼下的陰影,“我覺得miho和生駒一樣,一直以來好像都沒有改變過,雖然miho總是能夠讓我看到很不一樣的地方,但是我認識到的miho一直沒有變過。”
“若月認識到的我嗎?”星見的手心開始偷偷冒汗,心里隱隱期待著若月嘴里描述的自己,卻又不敢聽見不滿意的答案。
“我認識的miho是一個很厲害的人,慢慢是年下卻總是扮演者照顧人的角色,對待工作的時候認真得出奇,是能突然拿出厚厚一沓資料把其他人都鎮住的存在,好像不會哭,比誰都堅強,就算是掉選拔也能樂觀地安慰別人,好像對很多事情的結果都不放在心上,但是經常是練習室最后一個走的人。”
星見害羞地撓了撓耳朵,耳根蹭地躥紅,臉上染上一片紅霞。不過若月并沒有給她羞赧太久的機會,便愈發認真地問道:“所以今天miho拿著帽子抱怨的時候,一個人躲在后面沒有沖到前面宣傳的時候,我會覺得很奇怪,作為朋友,也是姐姐,我希望miho可以依靠我。”
星見張了張嘴,傻愣愣地晃了晃腦袋接道:“不是作為媽媽嗎?”
若月被她的問題問得一愣,片刻扶額輕笑,無奈地瞪了她一眼,“所以我能知道我們平時的綜藝王今天這么安靜的原因了嗎?”
星見收起臉上的笑意,將雜念都拋到一邊回應著若月專注的眼神解釋道:“我啊,前段時間和媽媽吵架了,現在借宿在娜娜敏家,吵架的原因......若月知道嗎?我長這么大,好像從來沒有聽到媽媽夸過我什么,我記得我第一次做了一大桌的菜,我以為她會夸我厲害,但是她只是嘗了嘗對我說,還可以再進步。”
“后面我發現,我好像總是不足以讓她滿意,她對我說的最多的夸獎,就是你可以很厲害,如果你怎么做,然后我就會按照她的想法去做。直到吵架那天,我才發現我有多討厭總是像媽媽期待的優等生一樣活著,因為我永遠不能滿足她所有的期待,我不想被控制。”
“可是,我好像不知不覺變成了她那樣的人,變成工作狂,控制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