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心心念念想穿狼皮襖子,想吃狼烤狼肉。
“先用香料腌制,放在火上慢慢烤,撒點孜然、辣椒面,用刀一片片的割下,來點紅酒、葡萄酒,哎呀!”南風一拍大腿,懊惱的退一步道,“沒有紅酒、葡萄酒,上等白酒、燒刀子也是極好極好的!”
白狼又打了一個噴嚏。
睜開眼睛,換了一個地方窩著,還是覺得難受。
“……”
白狼也是通靈性的。
這種感覺很不好受,它連著換了幾個地方,也待不住,決定去找主人,它心慌,想吃雞。
南風幫著黑狗兒葬他爺奶的事情,在小村子里傳開。
“她哪里來的銀子?”
“聽說是采了靈芝賣給了羅大夫!”
“啥?靈芝呀!”
“那可不得了!”
“說起來,這南風還是太心善了,自己都吃不飽,竟還去管別人,哎……”
婦人們議論著,少不得又把郁家罵了一通。
不管事實真相如何,反正把郁家往最無情,最不要臉,最黑心肝里罵,就能在這群婦人里找到共鳴,能一起罵郁家上下,也不管自己口里說出的話有幾分可信度,也沒人會去求證。
南風熬好粥,喊黑狗兒過來吃飯。
“南風姐!”黑狗兒輕喚一聲,嗓子嘶啞,聲都破了。
“快吃吧!”
南風把碗遞給黑狗兒。
粥里除了放點鹽巴,啥也沒有。
黑狗兒接過,坐在門口小口小口吃著,眼淚一滴一滴落在碗里。
他知道,南風很多東西都只有一樣,包括這碗。
這個世上,除去爺奶,也就南風姐,是真心待他。
雖然她看起來很兇,可在這兇悍之下,卻有顆最純善的心。
南風坐在火堆邊,問了句,“你爺奶什么時候下葬?”
“道士先生說晌午后,南風姐,你能陪我一同去么?”
“不去!”南風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外面冷的很,墳地那邊一腳下去,都是爛泥,她吃飽撐的,才去找罪受。
“……”
黑狗兒不語。
南風又道,“你一會記得哭大聲點,讓那些地獄小鬼知道你爺奶在這人世還有子孫,往后每年都會燒紙錢給他們,就不敢隨意欺負他們了!”
這些,南風本是不信的。
但經歷穿越重生后,她信了。
“……”
黑狗兒愣愣的點頭。
南風把剩下的粥都給他。
“南風姐,你呢?”
“我吃過了!”南風臉不紅心不跳道。
她肯定自己先吃飽,再把剩下的給黑狗兒。
黑狗兒也不在乎,反倒松了口氣。
吃了粥,他快速去小溪洗鍋、洗碗,還拎了水回來。
道士先生瞧著黑狗兒吃粥,瞧著去洗鍋,愣是不給他一碗。
哼了哼聲。
好在里正送了飯菜過來,素菜包子,一碗肉炒咸菜,一大碗粥。
“道長真是對不住,這孩子家實在艱難,您將就吃些!”
“無妨!”
真去跟個孩子計較,他也做不出來。
他更好奇,那個歪在門口,笑他念錯梵文、身帶鳳命格外獨特的小姑娘。
黑狗兒爺奶下葬,南風沒去,但黑狗兒哭聲震天,她是聽見了。
“真是個笨小孩!”
她就那么隨口一說,他竟然相信了。
笨的可以。
南風倒在小床上,想著晚上可怎么睡?被子就一床……
等黑狗兒回來,得讓他回去看看,有什么能用的東西,都搬過來。
她目前手里銀錢有限,還得留著買糧食填肚子。
現在又多了一張嘴,還是十分能吃的嘴。
“不該多管閑事的!”南風懊惱輕聲。
拉了被子蓋住頭。
郁家
郁老頭得知南風手里有銀子,還拿出來給黑狗兒葬爺奶時,臉色沉了又沉。
心緊了又緊。
郁元氏抿唇不語,眸中都是不贊同。
郁大梅罵罵咧咧,“這孩子,我就說不能慣著她,看看一點腦子都沒有,那銀子能隨便給別人?!”
她坐立難安,思來想去,站起身,“不行,我得去跟她說說,把人喊回來!”
郁大梅出了屋子,看看天色善可,打算喊人跟她一起去。
郁城、郁宏、郁凱都不在,二房、三房那幾個壓根不搭理她,沒有辦法只能自己去。
牟氏站在窗戶邊,看著郁大梅離開,扭頭看郁珍珠,陰森森問道,“你真聽說她賣靈芝賺了十兩銀子?”
“村子里都在說,說是羅大夫親口所言!”郁珍珠輕聲。
抬眸看了牟氏一眼,攪著帕子。
心里又氣又恨。
想她辛辛苦苦這么多年,才攢下二兩銀子,那郁南風才短短幾日,手里就有十兩銀子,不拿回家孝敬爹娘,竟給別人,簡直可惡。
等回來,定要娘狠狠收拾,打的她幾天下不來炕。
郁珍珠想著,見牟氏還站在窗戶邊,心咯噔了一下。
為什么娘還不去?
瞧瞧的喚了一聲,“娘,你不去喊郁南風嗎?”
“你大姑去了,我還去干啥?”牟氏輕哼一聲。
等郁大梅把人喊回來,她坐收漁利不是更好!
“……”
郁珍珠仔細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
攪著帕子不語。
牟氏回眸看郁珍珠一眼,輕聲說道,“這村子里誰都知道我不是她親娘,早年我也確實沒少打罵她,今后么……”
牟氏眸光一沉。
她不會再打郁南風,但她會給郁南風找個好人家,讓郁南風一輩子都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郁大梅過來的時候,南風還在睡。
郁大梅站在竹屋門口,哼了哼聲。
“哼,哼!”
她以為,南風會向以往那般,快速出來,對她點頭哈腰,到時候她只需要隨便說幾句,就能把南風手里的銀子哄到手,再把人給帶回郁家去做牛做馬。
可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郁大梅不信邪,加重了聲音,“哼,哼!”
竹屋內
南風自是聽見了,卻假裝沒聽到,繼續縮在被窩里。
她又不是腦殼壞了,被窩這么暖和,出去應付外面的人。
“……”
郁大梅覺得有些尷尬,還覺得丟臉,尊嚴受到了挑釁和侮辱,大喝一聲,“郁南風,你給我死出來!”
大喝一聲后,周遭都靜悄悄的,也沒見有人出來。
“莫非不在?”郁大梅自言自語,伸手推開竹門,一黑乎乎的東西朝她腦門砸來,嚇得她尖叫一聲,趕緊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