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眼小、惡毒,郁大梅瞧不上牟氏。
牟氏也瞧不上總來家里打秋風的郁大梅。
相看兩相厭的兩人,話不投機半句多。
“既然大姐這么想,那我先回屋子去了!”牟氏轉身,走了兩步停下,回眸看著郁大梅,意有所指說打,“大姐,你腦門上的傷,真是郁南風打的?”
“難道是我摔出來故意冤枉她?”郁大梅挑眉,眸中都是不悅。
想到南風拿刀那狠樣,沒來由打了一個冷顫。
那死丫頭,也不知道是吃錯什么藥,忽然間兇悍起來,竟是六親不認。
摸了摸額頭的大包,疼極了。
心里惱怒,又覺得丟人。
她一個長輩,被一個晚輩打,當時還差點嚇尿褲子,說出去真真要笑死人。
“我沒有這個意思,大姐別多想!”牟氏說完,快速出了屋子。
只是臉色很難看。
她相信郁大梅不會胡扯,那就是真被小賤蹄子打了。
可還是覺得,郁南風是強弩之末,掀不起風浪,這么鬧騰幾日,無非是想得到家里人注意,以后日子稍微好過些,若是沒人理,想來就堅持不下去,她再出面,去把人哄回來給繼續做牛做馬……
朝屋子內看了一眼,牟氏呸了一口,快步回二房去。
“娘!”郁珍珠連忙迎上來,“大姑怎么說?”
急切中,帶著點幸災樂禍,還有些說不出的隱秘小心思。
“她承認了!”牟氏坐在炕上,沉眸尋思。
“……”
大姑承認了?
郁珍珠心思微轉,給牟氏倒了熱水,“娘,您說郁南風她想做什么?”
“甭管她想做什么,我都有辦法捏死她!”牟氏發狠。
心里已經謀算起,等人回來,要怎么給推到火坑里。
還得回娘家,讓兄弟好好打聽打聽,有沒有那種動不動就喜歡打媳婦,打死了好幾個,家里有錢,年紀大,兒子好幾個的老鰥夫……
若是有!
牟氏陰冷冷笑出聲。
牟敏娘那賤人的女兒,休想過上一天好日子。
郁大梅傷了腦門。腫一個大包,又是被南風打的,她覺得丟臉,便躲在屋子里不肯出來做飯,郁老頭去喊,她紅著眼委屈的說了幾句,站在屋檐下扯著嗓門喊,“珍珠,阿秀,過來幫忙!”
“……”
“……”
郁珍珠、郁秀心里不樂意,可真不出來幫忙,又要被郁大梅說,偏生她嗓門大,一出口隔壁鄰里都能聽見。
兩人也怕她們好吃懶做的名聲傳出去,以后說不上好親事。
不過兩人壓根沒做過廚房的活,幫不上忙不說,還盡添亂,一時間,廚房哐當哐當直響,郁大梅氣急敗壞叫嚷,“你們到底會不會做飯?連南風都不如,要你們何用?!”
一聽不如郁南風,兩個驕傲的姑娘頓時不依,紅著眼跑回屋子里哭去了……
郁大梅在廚房罵罵咧咧。
郁家籠罩著一層怨氣之中,密不透風,讓人喘不過氣,讓人覺得窒息。
南風背著東西慢慢往回走。
便見前方一個黑影撐著傘走來,抬眸看了看天空,并未下雨,卻在下著雪。
不過這雪也是稀稀拉拉,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綿綿群山,渺小的村子,雪天銜接,分不清是天,還是地。
再瞧那人,撐著傘,走的緩慢,仿佛每一步都在考慮要在何處下腳,免得臟了自己的鞋,南風勾唇笑,想不到這窮鄉僻壤,竟還有講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