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滑過面頰,溫熱細膩,還帶著絲絲濕氣。
很快她就覺得臉有些燙,心更癢。
抬眸去看席西洲。
無比認真的去探視。
他笑的溫柔,眸中莫名的有些繾綣纏綿。
南風抿唇,微微垂眸,“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席大哥的意思,我明白了!”
既然明白了,就不會去糾結。
她秉持著瀟灑、肆意去玩一玩就是了。
路程是開心的,結局……
她早知道他的心思,本也沒在意,又何必去深究他此刻的話,到底想表達什么。
一窮二白的她,啥也給不了他。
早上起的早,這身子有序,席西洲身上的香料里,又添加了迷香,聞多了讓人昏昏欲睡,南風打了一個哈欠。
“席大哥,我睡一會!”
“好,睡吧!”席西洲說著,開始收輿圖,遞給荀寶。
南風自己拉了枕頭,為了睡得舒服,還脫了外面的襖子,鉆到被窩里,還偷偷摸摸脫了棉褲。
“呼!”
果然舒服多了。
席西洲看著一邊的衣裳,不敢直視,悄悄紅了耳尖。
荀寶扭頭去看馬車簾子,心想自己還是出去,跟馬車夫一道坐著好了。
南風很快睡了過去。
席西洲拿了一本書看著,卻根本看不進去,好幾次去看南風的睡顏。
漸漸的眸中溫潤散去,變得繾綣纏綿,說不出的深情與眷戀。
洶涌澎湃,似要將人淹沒。
席西洲擱下書,起身去把南風的棉襖子整理疊好,放在她身邊,伸手想摸摸她的臉,最終還是收了手。
讓荀寶拿了棋盤、棋子,一個人對弈。
只是今日他心不在焉,棋擺的亂七八糟,毫無章法,不忍直視。
荀寶早偷偷摸摸出了馬車,坐在兩個馬車夫邊,呼出一口氣。
兩人扭頭看他一眼,嘿嘿笑了笑。
作為騰云閣精心訓練出來的護衛,太清楚老閣主巴巴盼望著閣主早日成親,誕下子嗣。
偏生閣主情絲不動,急的老閣主送了幾次美人,閣主嚴詞拒絕,并批評老閣主多管閑事、吃飽撐的,把老閣主氣到吐血,差點升天。
發毒誓說不管閣主,讓他孤獨終身。如今閣主對南姑娘上心,是好事。老閣主若是知曉,定會樂壞了。
不管他人如何想,南風睡的香甜。
席西洲捏著棋子,坐在一邊無聲陪伴。
淡淡溫馨,舒適又安逸,頗有幾分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山河鎮
南風的離開,黑狗兒的生活才開始。
吃了早飯,他聽了南嬸、平安建議,親自去鋪子買了些糕點、糖回來,分給在家門口徘徊的孩子們。
并問清楚了附近有幾戶人家家中有人在讀書,還考中了秀才,得知了左鄰右舍姓氏,以及他們家中有幾個孩子,都有些什么人。
還有賣馬、賣馬車的地方在何處?哪家的豬肉好,附近館子哪家好吃,面條哪家分量足。
黑狗兒第一次知道,市井能用的消息也很多。
他認真與孩子們說話,吸取著有用的消息。
平安站在一邊靜靜看著。
他知道,這個主子是塊好玉,而那位跟著閣主離開的南姑娘就是手執刻刀的雕刻者,她正精心雕刻著這塊好玉,總有一天他會閃亮登場,讓整個浩瀚乃至四國都知道,浩瀚王朝有個人叫郁盛!
周小妹起的最早,燒了熱水,煮了粥,拿了錢去街口買油條、包子。回來的時候,周余氏已經起床,正打水回主屋,讓周老爹洗臉。
還順道喊了一聲周哥、陳火火起來。
周小妹廚藝好,昨兒腌制的酸蘿卜剛好可以拿來下飯,一家子吃了早飯。
周哥才摸出二兩銀子給周余氏,“娘,這銀子你收著!”
周余氏愣住,緊張、激動的手腳不知道往哪里放。
周老爹也很意外。
“娘,我以后會好好做人!“周哥說著,拉了陳火火就跑出了家門。
不敢去看親娘流淚的臉。
爹微微乏紅的眼眶。
把二兩銀子給陳火火的時候,周哥問了句,“你打算怎么用?”
“攢起來娶媳婦!”陳火火應的一本正經。
周哥倒是有些意外,嘿嘿笑著靠近他,“有相中的姑娘了?”
“嗯!”陳火火點頭。
偷偷看了一眼好兄弟周哥。
“哪家姑娘,叫什么名字,長得好看不?”周哥連著問了幾個問題。
陳火火心虛,忙轉移了話題,“等以后你就知曉了,咱們快些過去,今兒第一天為小少爺辦事,可不能遲到!”
“這倒是!”
周哥點頭,走的飛快。
在骯臟地待的久了,忽然有這么個人,將你拉出臟污,若還不努力,還不勤勉,那跟個爛人也就沒啥區別了。
等到東胡同巷,黑狗兒才跟孩子們約好明日再見,準備回屋子,便見到周哥、陳火火兩人。
他就站在那里,沒有動作。
兩人上前行禮,“見過東家!”
“嗯!”黑狗兒應了一聲。
心中有些怯意,卻努力壓制住,沒有顯現出來。
“你們進來吧!”黑狗兒轉身進了院子,平安跟在他身后。
周哥、陳火火兩人面面相視,又去看黑狗兒、平安。
他們有種感覺,才一個晚上時間,這小東家好像有些不一樣了,還有他身邊那個黑衣男子,似乎不簡單。
混跡街頭,成為二流子的兩人還是十分有眼力。
進了黑狗兒的屋子,兩人悄悄打量了一眼。
比周家屋子要大,要干凈,要整齊,東西多且好。
就算此時此刻的黑狗兒黃皮寡瘦,跟他們也是不同的。因為他有個好阿姐,會為他準備好一切。
黑狗兒本想站著,但平安示意他坐到書桌后的椅子上,才輕聲道,“你們打算去看馬、馬車嗎?”
“是!”周哥、陳火火齊聲。
“那買了馬、馬車,你們打算養在何處呢?馬槽、馬料、馬廄準備好了嗎?”黑狗兒又問。
黑狗兒的問題,宛若一盆冷水澆在了周哥、陳火火身上。
是了,這些都沒有準備好,就去置辦馬車,到時候馬養在何處?馬車停放在何處?
兩人吞了吞口水,才驚覺自己其實沒有想象中那么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