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秀應聲,連忙去找茶寮東家。
南風覺得好極了,忍不住笑的眉眼彎彎,“席大哥真好!”
俏皮、天真,席西洲看了她一眼,溫潤低笑,伸手捏捏她的鼻子,“饞貓!”
著寵溺又親切的舉動,讓兩個心思深沉的人瞬間僵住了身子。
南風扭開頭,悄悄紅了耳尖。整個人有些扭捏,站起身急切道,“我吃飽了,席大哥慢慢吃,我去看看東西收拾好了沒有!”
疾步跑了出去。
席西洲坐在椅子上,看著自己的手。
指腹上還殘留著南風鼻子上粗糙的手感,和他指腹細膩完全不同。
便是這不同,讓他心里很難受。
揪揪的澀疼著。
巧秀找到了茶寮東家,問他買粥的配方,咸魚和豆腐皮。
“也沒啥子配方,就是咸魚需要泡一下,咸魚是自家腌制,不值幾個錢,豆腐皮也是閨女折騰的小玩意,更不值錢。客人不嫌棄,我這便讓我閨女過來,把做粥的步驟教給客人!”
巧秀頷首。
因為要學煮粥,稍微耽擱了一下。
荀寶臨走時又多給了十兩銀子,茶寮東家歡喜的不行。
十兩銀子對于有錢公子來說,根本不值得一提,但對于他們這種小茶寮來說,那可是半月收入。
南風、席西洲他們出門,秦明涵在門口等著,歡喜又熱情的朝他們招手,“嘿,嘿,真巧啊,你們也要出發去神醫谷了么?我剛好也是呢!”
南風看了他一眼,不理會他,徑自先上了馬車。
席西洲倒是朝他微微頷首,跟著上了馬車。
秦明涵站在原地,捂住胸口,“嗷,他居然應我了,小哥哥真好!”
“……”秦常看了一眼自家公子,默默的低下了頭。
秦嶺也一個勁的點頭,“是啊,那位公子真好,模樣長得好,性情也好,不過我還是喜歡那位小姐姐,雖然模樣磕磣了些,也丑了點,不過我相信……”
“相信你個大頭鬼,我看你才磕磣,就你最丑!”秦明涵怒吼一聲,邁步上了馬車。
秦嶺被吼的一顫,哇一聲哭了出聲,“公子,您居然兇我!”
跟著爬上馬車。
秦明涵嫌棄秦嶺哭哭唧唧,不讓她進馬車。
秦嶺就坐在馬車馭位上,哭的越發傷心,哭聲還特別大。
秦常依舊沉默,仿佛什么都聽不見一樣。見前面馬車快一些,他駕駛馬車也快一些。前面馬車慢他也跟著慢,駕駛技術好的,堪比專業馬車夫。
寬大的馬車內,南風認真的寫著字,也是照著三字經來寫,好半響都沒跟席西洲說話,也不去看他。
席西洲倒了水放在炕桌上,她端了側開身子喝。
“生氣了?”席西洲問。
南風搖頭。
生氣倒沒有,就是有些尷尬。
從摸頭到捏鼻子,她覺得有點怪異。
“不氣就好,我下次不捏你鼻子就是了!”席西洲溫聲。
南風挑眉,看了席西洲一眼,低下頭繼續喝水,沒有應他。
擱下茶杯繼續練字。
這些字,南風完全靠猜,然后記住它們的樣子。習慣了簡體字,再一下子記這么多繁體字,腦海里有些亂,好在她記憶力好,自制力強,才沒有焦躁狂亂。
席西洲也拿了一本書看著。
“吁……”
馬車驟然停了下來。
荀寶看著前方那數十個拿著刀的蒙面男人,知道是遇上攔路打劫的山匪了。
掀開簾子朝席西洲道,“公子,有山匪!”
“……”席西洲面色不變。
出門在外,遇上土匪很正常。
南風拿著毛筆的手一頓,隨即擱再硯臺上,起身走到馬車門口,撩起厚厚的簾子一角看去。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這兒過,留、留下買路財!”
只是山匪那氣息不穩,一看就是心虛了。
想想也是,席西洲這馬車華麗,跟隨的人能簡單?這些個山匪見錢眼開,如今跳出來看清楚后害怕,很正常。
更別說他們手里的武器,有彎刀,還有柴刀、鐮刀,站在最后面那幾個還拿著鋤頭。
有幾分滑稽,幾分可笑。
更多是被生活所迫的可憐。
尤其是其中一個馬車夫跳下馬車,朝山匪走去,在數十個山匪都還未反應過來,將為首的山匪抓住,一個過肩摔丟地上,一腳踩他胸口,冷哼道,“就這點本事,還學人打劫!”
山匪們被嚇到了。
他們也是第一次呀,就碰上個硬茬子,這銀錢還沒搶到,領頭的就被打趴在地上。
“哎呦!”
被踩在地上的人疼的直叫喚,有幾分凄慘,還有幾分可憐。
強與弱,差別太大。
南風瞧著眨了眨眼睛,本想落下簾子,最后還是決定繼續看看。
“饒命,大俠饒命,我們本是附近村子的村民,實在是被逼的走投無路,才落草為寇成了山匪,今兒是我們第一次打劫,求您放了大猴吧!”一個中年男人站出身,說的聲淚俱下。
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瞧著著實可憐。
再看他以及這些個山匪身上的衣裳,還有手里的武器,高大的車夫猶豫片刻,縮回了腳,轉身看向馬車。
也和南風那雙眼睛對視上。
南風眼珠子轉了轉,對坐在馭位上的荀寶說道,“算了吧,再給他們幾十兩銀子,讓他們去買些糧食,把這個寒冷的冬天熬過去!”
“……”荀寶回眸看了南風一眼。
最終跳下馬車,摸出一張五十兩銀票,遞給那被扶起叫大猴的男子,“這是我家姑娘的意思,你們拿著去買糧食,把這冬熬過去,回家老老實實做人去,若往后得知你們不知悔改……”
荀寶眸光掃視了一圈,“你們一個個就去蹲大牢吧!”
是警告,也是提醒。
大猴看著那銀票,身邊的人都在催促他,讓他趕緊接了銀票離開。
他卻是噗通跪了下去,“求貴人為小的主持公道,我們那村的里正和縣令大人勾結,霸占了我們的地,還搶走了小民的妹妹…”
他直勾勾的看著馬車。
也看不見馬車內的人,就只看見了那雙眼睛。
很亮很亮的眼睛。
南風落下簾子,回眸看向席西洲。
默默無言的看著他。
席西洲卻道,“這事我們不便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