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寶拿了藥回來,便讓下人去煎藥,等藥煎好,端過來讓閔順服用。
而管事已經把南風所需要的東西準備好,還多了一些其它東西,比如迷煙彈、毒粉、袖箭,這些都是防身的好東西。
南風感慨席西洲的細心。
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閔順,服了藥的他一開始還有些無力,漸漸的身上疼痛消失,整個人仿若吃了仙丹一般,開始面色紅潤,渾身發熱,有股子力氣充沛全身。
精神抖擻,眼睛發亮。
荀寶看的目瞪口呆,他真沒有想到,就兩碗湯藥而已,能讓一個渾身無力的人,煥然新生。
他去看南風,南風已經穿好了黑色衣裳,席西洲正在教她如何使用袖箭以及毒藥。
趕緊催促閔順,別拖了后腿。
南風看著溫和低語的席西洲,心中平和又安寧,還有種說不出的情緒。
他說的這些,其實她都懂。
作為傭兵首領,能走到這一步,不管是武器還是冷兵器,她不單單要用得好,還要會制作。
也必須做到最好。
手下信服的同時,也可以保命。
不過她還是愿意席西洲教她。
等收拾好,時辰也到了。
縣城萬籟俱寂,偶爾傳來更夫打更的聲音,漸行漸遠,直至聽不見。
一行四人出了騰記當鋪。
南風跟在席西洲身后,感覺到了暗中的跟隨的氣息。
“席大哥,有人跟著咱們!”南風壓低了聲音。
“是自己人!”
席西洲說完,摟住了南風的腰,輕飄飄的躍進了縣衙。
南風挑眉。
席西洲是信不過自己的本事,還是信不過她?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他們已經按照地圖到了一個院子,里面傳出來女子痛苦的哀嚎,以及男人們興奮的叫嚷聲。
南風眉頭微蹙。
閔順好幾次要沖出去,都被荀寶緊緊抓住。
席西洲未動,已經有黑衣人靠近,將那幾個躲在暗處的護衛殺掉,一刀抹斷脖子,連給他們通風報信的機會都沒有。
“公子,護衛已全部解決!”一個黑衣人上前恭聲稟報。
席西洲嗯了一聲,才帶著南風上前,推開了那扇緊閉的房門。
屋子里氣息和著血腥氣傳來,熏的人作嘔。
南風還未瞧清楚里面發生著些什么,席西洲已經捂住了她的眼睛。她扭動著頭。
“別看,太臟了!”席西洲在她耳邊低語。
真的太臟了。
三個女子被脫的不著片縷,十來個男人正逞著獸欲,無事她們的痛苦、哀求。
席西洲自問心狠手辣,但這種下作手段,他是使不出來的。
“閹割了!”席西洲輕輕出聲,又冷又沉。
立即又數十黑衣人出現,進了屋子將那些禽獸打暈,刀起刀落,那孽根就被割了下來,血流如注。
那三個女子看的目瞪口呆,也懼怕萬分,卻是緊緊捂住了嘴,沒有喊出一丁點聲音。
懼怕后,是欣喜若狂。
尤其是閔順拿了匕首上前去,一刀一刀刺在那些禽獸心口上,她們縮到桌子下,抱成一團瑟瑟發抖,卻依舊沒有發出一點點聲音。
閔順就像一個癲狂的人,腦海里只有一個想法,殺了他們,殺了他們,為父母、妹妹報仇。
看著那三個女子時,三人卻是跪直了身子,“求求幾位恩人,殺了我們吧!”
她們臟了身子,回家去家里人不會收留她們。又無處可去,不若死了,干凈徹底。
閔順搖搖頭,走到一邊撿了衣裳遞給她們,“穿上!”
盡管她們不著片縷,他的眼神卻是干凈清澈,沒有絲毫的猥瑣,只有無盡的同情、憐憫和心疼。
南風用力拿開席西洲的手,看著這屋子里的血腥場面,眉頭都沒蹙一下,看向那三個女子。
又去拉席西洲的手,輕輕搖晃了一下,無聲請求。
“你拿主意就好!”席西洲溫聲,握緊了南風的手。
南風頓時彎了眉眼,才問道,“除了你們,是否還有別的姑娘?”
三人有些詫異,居然是個女子。
其中一個率先回神,急忙道,“有,都關在地牢里,我們平日也在地牢里……”
“帶我們過去可以嗎?”
“可以,可以的!”
三人急急忙忙穿衣裳。
身上雖痛,卻也咬牙忍了。
席西洲對荀寶說道,“一個別留!”
荀寶聞言明白過來。
是這衙門里,但凡活口,一個不留。
“是!”
這并不是席西洲第一次大開殺戒。
但卻是第一次在南風面前,他去看南風的神色。
見她不為所動,佛若這樣子做才對一般的神色,心中略松。
而南風緊緊握住了他的手,更是讓他明白,她是贊同他這么做的。
殺一儆百,殺雞儆猴,就是要做到狠。
只有狠,天下皆知,那些禽獸們才會害怕,害怕報應到他們身上。
“那些人的孽根,掛城門口去示眾才好!”南風輕飄飄出聲。
席西洲覺得可行。
只微微動了動頭,就有黑衣人領命下去。
地牢里,又臟又臭。
關著三十多個女子,她們每一個身上都有傷,有幾個已然在人生最后關頭。
南風上前把脈,無奈搖頭。
其中一人拉住南風的手,“謝謝……”
輕輕又虛弱的兩個字,讓人莫名的心酸。
“我們來遲了!”南風輕聲。
“不,不,沒有遲,雖然我不能活著出去,但至少死后,我能離開這里,好人,求你讓人幫我清洗一下身子,換上干凈的衣裳,最后一把火燒了,撒入山川河流中去!”女子說完最后的話,便歪在南風懷里斷了氣息。
另外幾個亦是如此要求。
她們不想回家去了,只求走的干凈些。
這一段時日太苦太苦,只希望走的干凈些,到了黃泉路上,不那么骯臟,來生能投個好人家,能護住自己的人家。
“好!”南風應下。
等到把這些人挪出衙門,席西洲已經安排好人帶她們離開,去騰云閣下安全地方,調理身子。
南風站在寒風中,久久難以回神。
慢慢的靠在席西洲肩膀上,吸了吸有些發酸的鼻子,“席大哥,你說這世上會不會有很多這樣子的姑娘……”
被圈禁在黑暗之地,宛若沒有生命、尊嚴的禁臠,供那些禽獸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