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氏一想到去京城,離山河鎮路途遙遠,往后再見父母一面都極其困難。頓時面露猶豫,不贊同。
郁成昆卻說道,“我們該去京城的,京城好啊,那邊有權貴大官,還有富戶國戚。且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我不信那什么郡主,真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就把我們一家子都殺了!”
戴氏默。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自然是處處聽郁成昆的。
她不想去京城,但又忍不住想,京城是不是很繁榮,什么好東西都在那里。
京城啊……
既然決定了去處,郁成昆讓戴氏趕緊收拾東西,他去喊了馬車回一趟郁家村。
這個時候的他還不知曉,永安郡主、勇毅侯的權勢到底有多大,他這樣子一個螻蟻去了京城,就是死了也無人會在意,別說是衙門,就是百姓都不會為他說一句話。
真真正正的權門貴族,隨便捏個罪名,就能讓他永無翻身之日,死無葬身之地。
畢竟,京城大,不易居。
郁成昆回到郁家村,發現如今來干活的人更多了,到處人聲鼎沸,喧鬧中又有條不紊,有一個宅子已經修了起來,甚至還蓋了屋頂,那個位置就是以前的鬼屋。
不是特別大的一個院子。
回到郁家,郁成昆說起這事。
郁老頭輕聲道,“是連夜修起來的,你是不知道,二百文一個人呢,就是舉火把的都有一百文,才兩天一夜就給修好上大梁蓋瓦,據說里面現在已經開始燒地龍,說是等干了后就要搬家具物件進來!”
郁老頭呼出一口氣,“也不知道這席秀才到底有多富裕!”
修建這小宅子,干活前就給了銀子,唯一的要求就是做好手里的活,不許偷工減料。
他站在家里看過,那宅子修的是真快,也是真好。
“……”郁成昆沒有說話。
想到被席秀才扶持起來,跟他對著干的黑狗兒和南風,心里暗暗恨的咬牙。
“爹,我打算去府城那邊看看!”
“什么?”郁老頭低聲。
有些詫異,“好好的去府城做什么?你鎮上的鋪子呢?”
“鋪子早些日子燒毀了不少布料,隔壁又開了一家風盛布莊,搶光了布莊生意,而且……”郁成昆欲言又止。
最終還是沒有說南風的事情。
“而且我打算去府城看看,整個浩瀚最好的東西都在府城,興許最好賺錢的地方也是府城!”郁成昆說著,眸光有些閃爍。
郁老頭沉浸在幺兒要去府城的不舍里。
但是孩子大了,也是做爹的人了,總歸是要去外面闖蕩一番的。
再不舍也要放手。
“行吧,你們要去府城我不攔著,只是你什么時候走?這就要過年了呢!”
“明日就走!”
郁老頭詫異。
“這么急……”
郁成昆頷首,“爹,我去府城那邊安頓下來,就讓人送信回家!”
心里莫名有些難受,郁成昆又道,“爹,兒子不孝!”
這些年,吃穿用度都是二房出的多,大哥、大嫂干活,仔細想想,他啥也沒做。
如今要走了,卻連真話都不敢說。
“沒事,沒事!”郁老頭輕聲。
家里有隋程氏母子女三人做活,和南風在家時沒有區別,而且這三人只需要給口飯吃就成,也不需要工錢什么的,家里其他人都能去干活賺錢。
郁老頭如今是不知道外面怎么議論他家,有些自信過頭。
若是知道了,就不會這樣子想。
外面的議論是很難聽,說郁家人養著的奴才都比待南風好,就算南風不是郁家人,那也喊了十幾年的爺奶。
心得多狠,多無情,才能做出這等泯滅人性的事情來?
郁成昆從家里離開的時候,發現席西洲那個宅子好似又有所不同,周圍圍墻很高,還有人從外面拉來了不少墨蘭,往那小宅子里搬。
一盆盆葉子翠綠厚實,還帶了花苞。雖然還未開,但是等開了之后,該是何等想香。
郁成昆會急著離開,一來是怕南風真是那勞什子郡主女兒。更主要是怕南風強大起來后報復。還有席西洲在郁家村修宅子的太不對勁了。
他總有種,席西洲會代替南風收拾郁家的錯覺。
去京城,實在不行,他還能去告狀,告御狀。而不是山高皇帝遠,有冤無處說。
席忠從暗處走出來,看著郁成昆遠去的馬車,眸色不變。
卻是喚了人過來,“跟著他,不管他去哪里,做了什么看著便是,不要打草驚蛇!”
“是!”
郁成昆回到鎮上,天色善早。
他又去了一趟郁成安家。
郁成安出門未歸,牟氏打扮的很漂亮,正笑著從一輛馬車上下來。
頭戴金釵,手腕上掛著一對金鐲子,面色含春,一副被人疼過后的樣子。
見到郁成昆,牟氏心顫了顫,卻沒理會他,徑自進了家門。
劉氏立即上前,“太太回來了!”
“嗯!”牟氏應了一句,問道,“珍珠呢?”
“小姐和小少爺在屋子里呢!”
牟氏淡淡迎了一句,進了郁珍珠的屋子。
光宗正睡的香甜,郁珍珠放下手里的針線,“娘……”
她發現她娘今兒有所不同,尤其是頭上戴著的金釵,手腕上的金鐲子都漂亮的緊。
牟氏看著郁珍珠,微微紅了眼眶,滑下手腕上的金鐲子,拉了郁珍珠的手,擱在她手上,“好好收著!”
“娘……”郁珍珠輕喚。
“娘累了,你好好照看光宗,我去睡一會!”
轉身回了主屋,倒炕上閉著眼睛,回味著先前那銷魂滋味。
今兒去廖家,是廖承輝的太太請她去喝茶小酌,倒是不曾想,中途廖太太去了別處,廖承輝從身后抱著她,不顧她掙扎就強行要了她。
事后她有些慌亂,廖承輝立即送上金釵、金手鐲,抱著她心肝寶貝喊個不停。
她對廖承輝并不喜歡,只是看在金釵、手鐲的份上,半推半就又隨了他一次。
不曾想,這人委實壞的緊、膽子還大,竟用布條蒙了她的眼,后來她才知曉不止廖承輝一人。
摸出袖間的銀票,仔細一看,竟是一百兩。
“……”牟氏吞了吞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