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看著福神醫，認真想了想才說道，“那我其實也想問神醫一句，你收我做徒弟有幾分真心？再我之后是否還會收徒弟？遇到資質比我好的人是否會將我隨手丟棄，就像前面五位師兄一樣！”
“他們怎么能跟你比！”福神醫連忙出聲反駁。
“怎么不一樣呢？不都是人么？您老人家自己見異思遷，喜新厭舊，為什么還要說師兄們與我不同？哪里不同？是因為我醫術好？還是學醫天分好？”南風連著好幾個問題。
問的福神醫啞口無言。
席西洲烹茶的手微微一頓，抬眸看了南風一眼，又極快的低下頭去繼續烹茶。
見異思遷、喜新厭舊……
是在說福神醫？還是在提醒他？亦或者在偷偷與他保證？
福神醫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幾句。
“您或許覺得，神醫谷富裕，多少人都眼巴巴看著，就連五位師兄也想據為己有，但是老神醫，我真的不想要！”
南風十分認真。
“其一五位師兄瞧著可不像好人，我一個人對付五個，實在心有余力不足。其二您老人家也不招我喜歡，脾氣暴躁，動不動就罵人。年紀一大把了，我怕我到時候跟您吵起來，把您老人家給氣死，我要被人罵欺師滅祖！”
福神醫站起身，不可置信又震驚的瞪著南風。
這么多年，誰見著他不是點頭哈腰，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指著他罵，咒他死。
南風瞧著，一點不在意。
也不慌亂懼怕，反到認認真真說起其三，“以我如今的醫術、見識，未必就比您老人家淺薄，只要我想，我也可以舉世聞名，不借著你神醫谷，照樣能名揚四海，賺的盆滿缽滿，為什么就一定要跟神醫谷幫在一起，去啃神醫谷這個雞肋骨，不香，還噎人！”
就那五個師兄，南風覺得沒一個是省油的燈。溫潤清稍微好點，至少他的眼神還干凈透徹。
“你，你，你……”福神醫氣的。
“您老人家也別氣！”南風起身走到席西洲身邊，恰好席西洲倒了茶水，她順手端了一杯，走回福神醫身旁，“您先坐下來，喝杯茶再說！”
“哼！”福神醫冷哼。
卻還是慢慢坐了下來。
“您年紀真的大了，早該心平氣和，切記大喜大怒大悲才是長壽之道，看看您每一次見著幾位師兄，就格外嫌棄，見著我又極盡討好……”
南風把茶杯放在福神醫身邊，轉身自己也端了一杯，走到窗戶邊，伸手推開窗戶，冷風吹來。
南風低頭吹了吹杯中熱茶，“當初你對五位師兄，也是這般嗎？”
“當然不是，當初我說要收他們為徒，他們立即就磕頭拜師了！”福神醫反駁道。
端了茶杯，輕輕嗅了嗅。
茶香四溢，倒是難得好茶。
“那您可能忘記了一句話叫長兄如父，長嫂如母，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子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
“人心都是肉長的，您要收徒弟，師兄們不能阻止，可是你有了新徒弟，拋棄舊徒弟的作為，恕我不能茍同。而且我在神醫谷住了幾日，我發現作為神醫谷的徒弟，幾位師兄竟不能直接動用神醫谷內的藥材，很多精密配方，您也不曾教給他們，甚至不曾帶著他們與您一同制藥，換言之您壓根沒拿他們當徒弟！”
福神醫聞言，端著茶杯的手一抖。
是這樣子的么？
南風又道，“若你真要收我為徒，要我繼承神醫谷，也不是不可以！”
“什么條件？”福神醫急切的問。
南風看著他。
微微嘆息。
收徒弟是一件十分讓人高興的事情，但在福神醫這里，仿佛是一個條件。
是一場交易。
“我拜你為師那一日，神醫谷就歸我了，至此不管我要如何安排，您都不得插手。而且您早前記錄的醫籍，我也可以拿給幾位師兄閱看。您還得把我和幾位師兄一起介紹的天下人，不能厚此薄彼，要一視同仁！”
“那我呢？”福神醫問。
“頤養天年，不問世事，若你愿意，倒是可以認認真真專研醫術，神醫谷運作，則由我來統籌了！”
“……”福神醫喝了杯中的茶。
擱下茶杯起身，“你容我想想！”
“好，您慢慢想！”
副反應頷首，朝外面走去。
南風端著茶杯輕輕抿著，眸子里都是得逞的笑。
“你就不怕他答應？”席西洲溫聲。
福神醫醫術雖誥命，但一點不會處理人際關系。
“他答應不答應我才不管呢，答應我就接手這神醫谷，絕對不給他指手畫腳、挾制我的機會。幾位師兄我到時候我自有安排，也不會讓他們在我面前晃悠。不答應更好，我才不稀罕這點東西！”南風哼了哼。
把茶杯遞給席西洲，示意他斟茶。
得意洋洋道，“我可是要做皇后娘娘的人，天下都是我的，神醫谷算什么？一統天下豈不是更好！”
席西洲有些詫異，隨即大喜。
他做了皇帝，他的妻子自然是皇后。
笑著給南風斟茶，打趣道，“野心倒是不小！”
一統天下，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略微尋思后，笑道，“若是你我攜手，努力努力，倒也不是不可為！”
招呼南風坐下，以手指沾了水在茶幾上點了點，“如今天下，就我所知小國數十，大國有浩瀚王朝、宣武、大周國、北突厥，浩瀚、宣武有些疆土面臨無邊無際的海域，海域之外還有東瀛國，海域上有海盜！”
席西洲讀書是很多很多，知道的也很多，他本想隨意說一點，見南風聽的津津有味，便仔細與南風說。
文學斐然、聲音醇厚溫柔，典史張口便來。
南風聽的認真，也不曾出聲打斷。
兩人之間，氣氛格外好。
南風見識更多，上五千年，博大精深，她從現代到古代，知道更多，很多時候都能與席西洲不謀而合。
她眸中璀璨生輝，亮的驚人。
“都說棋逢對手，琴遇知音，今日和你這么一說……”
席西洲卻握住南風的手，“執子之手，心之所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