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這么暴漲,也還是有人愿意訂房,也有人訂不起房,隨便找個地方住著,等那日到來。
他們想去神醫谷內看看,里面到底什么個樣子?
神醫谷新谷主到底什么樣個人?
山河鎮
南風看著巧秀送上來的衣裳,是一套月牙白的男裝。南風看了一眼,試穿了一下,又梳了男子發髻,好一個俊秀俏公子。
“如何?”南風問。
巧秀微微紅了臉。
甘草抿唇不說話。
四月、六月默默不做聲。
她索性穿著去找席西洲。
席西洲和她決定初八出門,她去神醫谷,他去京城,至于她拜師宴他能不能趕來,南風并不在意。
也知道,他此去京城兇險萬分。
多少人做了埋伏,就等他去。
他還不能畏畏縮縮,只能光明正大的走,一路披荊斬棘殺回去。
南風和溫潤清一起做了很多毒藥、止血、解毒的藥給席西洲帶著。
千言萬語,南風沒說。
只是夜里抱著席西洲睡覺的時候,總是會醒過來,發現他正看著自己。
南風好幾次都想,陪他先去京城吧,來去時間也來得及的。
席西洲見到南風一身男裝邁步走來,清冷的眸子漸漸染上了笑。
看著她走近。
“嗯,俊逸極了!”
“比之席大哥如何?”南風問。
“比我俊逸!”
南風嘿嘿直笑。
輕輕的靠在了席西洲懷里,兩人緊緊握住了彼此的手。
有他在。
有她在。
前路不管多么坎坷,多少荊棘,她不怕。
他也不怕。
宣武國
太子府。
趴在床上的女子感覺有人在觸碰自己,忽地坐起身。
“風兒……”
床上的男人輕輕喚著。
女子愣了愣,隨即紅了眼眶?
風兒是誰?
她作為太子妃竟是不知曉,什么時候起,太子蕭北秋竟認識一個叫風兒的人?
但昏迷數月的人,忽然能開口,她不敢耽擱,“快,快去稟報陛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他剛剛動了!”
“是,太子妃!”
楚月熙抿了抿唇,又讓人趕緊把太醫請過來。
太醫到了之后,給蕭北秋施針,很快蕭北秋便醒了過來。
看著床頂,宮殿以及屋子里的擺設,他愣了好一會才慢慢回過神。
他,他是回到了太子府嗎?
可這是什么時候?
他素來冷靜自持,還是第一次慌了神,拉著太醫問,“孤昏了多久?”
“殿下……”
蕭北秋看向楚月熙的時候,眉頭微蹙。
她還活著?
好一會后,忽地笑了出聲。
活著好啊,活著就說明他還沒有遇到南風。
南風……
那個想到便會心尖尖疼到痙攣的名字,想起她來就會難受到恨不得死去。她那么愛他,是他弄丟了她。
他計較她不小心失身,不肯提嫁娶之事,只是圈養著她,看著她失去了孩子,看著她漸漸消瘦,失去了斗志。
他知道,她在等他開口,開口說那三日,說那個失去的孩子,說他們的未來……
他一直知道,卻不肯說,直到她心中愛意泯滅,一碗無色無味的毒藥,他以為她不知道,卻不想她知道,后來他才知曉,她藏了很多很多他不知道的秘密,他利用她,她不信任他。
最后與她共赴黃泉的人是席舒羨,浩瀚王朝的新帝,曾經不得寵的九皇子。
可就是這么一個人,做了多么不可思議的事情,陪她一起葬身火海,燒成一捧灰,一起散在了茫茫大海。
那是她的心愿,席舒羨成全了她。
而他呢,娶了太后娘家侄女,順利登基成為這宣武的皇帝,日日在噩夢中醒來,在心痛懊悔之中窒息。
他所愛的人,再也回不來。
是的,他愛南風,從第一眼見到便是愛上她了。
可是,他的自負和狠心,弄丟了她。
費盡千辛萬苦重生,他一定要找到她,真真正正去愛她,再不負她了。
輕輕的呼出一口氣。
蕭北秋輕笑。
還來得及,一切還來得及。
如今他們還未相遇,誤會還沒有存在。
“殿下?”楚月熙輕喚。
蕭北秋抬眸看著楚月熙,眉頭微蹙。
早前不喜歡這個女人,如今看著她越發不喜。
不過很快,她就要死了。
她死了,太子府其她人也得慢慢除去,南風眼里容不得沙子,她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
他的后宮不能有其她人,他一定要給她一個干凈的太子府。
這么想著,蕭北秋才稍微好受些。
見到父皇、母后時,蕭北秋并未有多少激動。
他的母后心里只有他弟弟,父皇更是想著廢了他他蓋子之位,都是狠心狠情之人,前世他看不明白真真正正對他好的人,如今再來一次,他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父皇、母后,讓你們擔心了!”
宣武皇、宣武后兩人看著蕭北秋醒來,表面上一番溫柔關懷,心里想什么只有他們清楚。
離開的時候,囑咐楚月熙好生照顧太子,便離開了。
楚月熙讓人端了藥來,準備喂蕭北秋。
“我自己來!”蕭北秋啞聲。
從這一刻起,他不會讓任何女子近身。
楚月熙微微愣了愣。
早前太子不喜她,但沒到不讓她碰觸的地步,如今卻連碰都不愿意碰她,也不讓她靠近了。
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能堅持多久?
她退到一邊,看著宮人伺候蕭北秋梳洗,沐浴,換上干凈的衣裳,然后躺在床上。
蕭北秋看著楚月熙,沉冷出聲,“你怎么還在?”
楚月熙頓時紅了眼。
咬住下唇跑了出去。
這就是她愛著的男人?就是她不顧家里人反對,一定要嫁的男人。
明知道他會后宮佳麗三千,明知道他不會只有她一個,還是哭著鬧著以死相逼著父親讓她嫁給他。
可如今他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什么惡心人的臟東西一樣。
她愛慕他那么多年,不會看不清楚他眼中的厭惡。
“嗚嗚……”楚月熙哭的傷心欲絕。
楚越覃站在不遠處瞧著,心里亦是難受。
家里千嬌百寵的妹妹,嫁入東宮,竟是以淚洗面,蕭北秋欺人太甚了。
上前去,遞上了帕子。
楚月熙抬眸,看著自家大哥,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說什么。
“若是堅持不下去,便與大哥說,這太子府也好,皇宮也罷,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他不愛你,才會對你的眼淚無動于衷,若是愛你,又怎么舍得你哭泣,掉一滴眼淚!”
楚越覃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