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教二十四字之中的“殺”字為何近千年都沒人念出,其中最為重要的原因,便是“殺”字的反噬。
如若陳九不能斬殺白止,那么就是他死。
反噬而死。
而如今陳九傷到了白止,鮮血濺射而出,殺意自然漲動,氣勢增強,渾身漸弱的武運在此刻漲幅,以單手抵住下落的虛空,翻身而起,伸手一抓,便是大片星輝與武運而來,隨后……
踏天而上!
白止伸手緊捏著洞穿自己肩頭的第三把飛劍,血液不斷流逝,飛劍悲鳴。
白止輕彈一下,第三把飛劍拽出肩頭,帶出不少血肉,引得她悶哼一聲,隨后面色嚴肅,伸手拽來三把飛劍,朝著陳九冷冽喝道。
“三劍。”
第一劍一瞬斬肉身。
陳九渾身血液迸射而出,稍微撇了一眼,去勢根本不減,壓根不在乎。
第二劍頃刻間斬武運星輝。
削弱三成。
陳九朝天地一吸一拽,武運星輝取之不盡,身軀越漸靠近白止。
白止眼瞳純白,神色嚴肅到極致。
第三劍半晌斬神魂。
陳九身軀一頓,前行姿態極為緩慢,面色扭曲,死死咬牙,片刻之后,他竟然是單指朝自己眉心點去,從顱頂之上拽拖神魂而出。
圍觀修士瞳孔瞪大,面色不可思議,驚駭開口道:“瘋了,這陳九瘋了,命都不要了!”
圍觀的天人面色更漸驚疑不定,陳九雖然渾身殺意磅礴駭人,但畢竟是道教正統,肯定不是真正的魔教修士,可如今行事怎么和魔道修士一樣瘋狂?
竟然敢直接將直接的神魂拽拖而出,這種不要命的做法,眾多天人修士還真沒有見著過,如今陳九算是給他們開了眼了。
而最為驚駭的還在之后。
陳九嘴角已經咬出鮮血,差點崩碎牙齒,以手指朝著自身神魂用力一彈,怒喝一聲。
“滾!”
白止的第三把飛劍從陳九神魂之中驟然射出,悲鳴不止,渾身劍意低垂。
陳九渾身遍布鮮血,拽著天幕之上,死死捏著一拳。
拳上意氣極大,遠不止武運星輝,更有入道之意。
如同小星辰!
陳九朝白止高聲問道:“三劍可否跟得上我這一拳?!”
白止沒能回答,因為拳至,在她眼瞳之前璀璨閃耀。
如同星辰炸裂。
天光州整個北部地區驟響一聲。
無邊武運灑下。
白止墜落,渾身浴血。
第一把飛劍破碎斷裂,飛劍碎片隨著她墜落的身軀一起零零散散的落在扶搖山巔。
天幕圍觀的十余位天人修士面面相覷,沉默一會兒過后,沉吟開口道。
“勝負已分,白止三把本命飛劍被陳九打碎一把,已受重創,劍修體魄又沒有體修來得這么堅毅,白止應該沒有取勝機會了,除非還有什么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霸道招式。”
有天人修士搖頭,“白止已經斷了一把本命飛劍,若還要自損八百的話,以她的劍修體魄與陳九的體修體魄相比,相信肯定是白止這個自損八百的死得更快。”
有天人修士附和點頭,確實是這個道理,卻又不由得感嘆。
“當真是后來居上,這陳九太恐怖,真能穩壓上個時代年輕第一人的白止,甚至是斬殺,咱們這些老東西在這陳九面前也討不到什么好。”
有位老者天人搖頭自嘲道:“我這種十境的尋常天人,陳九怕不是隨手就打殺了。”
老者自嘲的一聲引得周圍天人更漸唏噓。
白止跌落在地上,已是重傷,不斷咳血,跌跌撞撞的勉強站起,面色依舊冷冽。
陳九從天幕上走下,將身上鮮血用武運蒸騰干凈,拍了拍手,對著白止輕聲道。
“你是第一個讓我知道山上仙人有多高高在上的修士,所以為了回報你……”
陳九轉頭朝著南方一望,看得極遠,又轉回來朝著白止伸手輕言道:“我會讓你死在一個有山有水的地方,雖然死法你可能接受不了。”
白止吐出一口血沫,渾身劍意又凝實而起。
陳九單指已經點在白止眉心處,“看來是先要將你打成殘廢了。”
“且慢!”有修士高呼聲響起。
一位白衣男子從天幕而來,腳踏祥云,頭戴紫金冠,面容俊朗,手上折扇赫然是由數道金光燦燦的符箓組成,可見其身世不一般。
周遭天人皺眉嘀咕道:“浮白州的劍湖二公子怎么來這為白止出頭了?”
陳九并未轉頭理會這公子哥,手指依舊死死點在白止眉心上,眼神微微瞇起。
白衣男子趕忙道:“道友且慢,既然已經分出了勝負,不然就此放白姑娘一條生路,咱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化敵為友,就當給在下一個面子了。”
此言一出,馬九萬頓時就生氣了,朝著白衣男子破口大罵道。
“我爹……我九哥做事需要你教,找打是不?!”
白衣男子被馬九萬罵得一愣,朝著馬九萬皺眉問道:“不知閣下是和來歷?”
馬九萬將袖袍一甩,雙手負后,沒好氣道:“我是你爹!”
白衣男子面色一冷,不悅道:“閣下說話未免有些太狂妄了。”
狂嗎?
馬九萬眉頭一挑,他還能更狂!
只要陳九在身邊就行。
陳九忽然開口,“你是沒聽到我之前的說法嗎,還是你覺得自己能打得過我,這么急匆匆的出來說話,你要是再敢為白止說一句求情的話,我就先打廢了你!”
白衣男子面色一頓,隨即氣極反笑,“好,真是好極了,在這天光州里你陳九當真是無法無天了,想殺誰就殺誰,莫不是學宮撤走了就真沒了規矩?!”
圍觀的眾多修士開始竊竊私語,大多支持白衣男子言論,覺得陳九行事太過肆無忌憚,直接打上別人山頭,死一個老祖還不夠,還要再死一個當代天驕。
陳九驟然閃身,單手死死捏著白衣男子脖頸,掐得他臉色漲紅,不斷掙扎,卻被武運星輝束縛,半點辦法沒有。
浮白州劍湖之中有一道劍光閃耀而起,其中怒喝一聲,“誰敢傷吾兒?!”
劍光直朝天光州來。
寰宇之上驟然閃爍一下,一位紅臉道人停在劍光之前,隨意一聲。
“滾。”
陳九捏著白衣男子脖頸,面朝眾人問道。
“我尋仇,有理有據,天經地義,誰不服,憑什么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