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摩爾曼斯克逗留到了11月份的最后一天,眾人這才蹭安德烈的飛機返回了伊爾庫茨克。
沒管被安德烈留下來的大伊萬兩口子,石泉給以阿瓦為首的五名涅涅茨幫手放了假,讓他們回去和大半年沒見的家人團聚。
隨著手下的涅涅茨員工和白俄員工越來越多,石泉在伊爾庫茨克的安加拉河畔,也幾乎買下了一整棟公寓,這些來自北極圈的涅涅茨女人和孩子們可并沒有閑著。
她們以近乎蘇聯時代的集體制模式制作了各種帶有強烈極地風格的小飾品,并且還在距離公寓不遠的商區集資買下了一座店面進行統一銷售,算是徹底在這里扎下了根兒。
婉拒了那些熱情的涅涅茨漢子一起去看看的邀請,剩下的這幾個人分乘幾輛車,沿著安加拉河返回了貝加爾湖畔的雷達站。
剛剛開上半山腰平臺,提前幾天就已經趕到這里的維卡帶著她的寶貝棕熊兒子動作一致的朝著歸來的眾人招手致意。
而在她的身后,帶著眼鏡的思勤和他的不靠譜老師加爾金也難得在場,只不過看加爾金那躲躲閃閃的眼神兒,石泉就大概猜到這老東西恐怕又惹了什么麻煩。
不放心的掃了眼自己的老巢,還好沒有起火或者爆炸的痕跡。他這才暗暗松了口氣。
“尤里,這幾天雷達站來了好幾位客人。”維卡等石泉下車之后立刻說道。
“在哪呢?都有誰?”石泉拉著艾琳娜一邊往雷達站里走一邊好奇的問道。
“知道你沒在都已經走了”
維卡指了指后山的方向,“最早來的是佳雅小姐,她送過來一座雙聯裝艦炮和一個大的嚇人的船錨,都在后山放著呢。”
“看來是威爾士親王號戰列艦上的東西”艾琳娜近乎肯定的說道。
即將走到雷達站門口的石泉聞言立刻轉了個彎子,饒有興致的說道,“我們去看看!”
沒管急著和老婆孩子團聚的阿薩克以及忙著去準備吃喝的鄧師傅一家,剩下的人穿過通過后山的隧道之后,第一眼便看到了擺在列車炮旁邊的艦炮和船錨。
這兩個大家伙體積都不小,而且還經過了翻新。只不過海寧只是扒著炮口往里看了一眼,便嫌棄的說道,“翻新的手法太業余了。”
憋著笑看了眼已經用手捂住額頭的根妮雅,石泉笑著說道,“既然我們的機械師這么說了,那么海寧先生,希望你在拍賣會之前,能把這個大家伙翻新出來。”
“我現在收回剛剛說的話還來得及嗎?”海寧傻眼了,他剛剛還沒明白根妮雅偷偷揪自己衣服是什么意思,可現在就算明白過來也晚了。
“說出來的話哪有收回來的道理?”
石泉幸災樂禍的拍了拍海寧的肩膀,繼而指著那枚異常粗大的船錨問道,“維卡,這個船錨也是她送過來參加拍賣的?”
“佳雅小姐說,這是霍先生送你的禮物。”
維卡掏出個小本子翻了翻,繼續說道,“另外她讓我轉告你,另一座四聯裝的艦炮已經送到了華夏的博物館,那里還擺著另一枚船錨,說讓你鎮宅用。尤里,鎮宅是什么意思?”
聽著從維卡的大嘴里費力的蹦出來的那個漢語詞匯,石泉笑著解釋道,“相當于吉祥物一樣的東西,和擺在門口的那塊兒隕石差不多。”
“說起那塊兒隕石,當初賣掉它的那位黑人也來了。”維卡把手中的本子翻了幾頁,“馬丁,他叫馬丁。”
“他來干什么?”石泉好奇的問道。
維卡卻搖搖頭,“他沒說,而且沒讓我聯系你。不過馬丁先生并沒有走,他就在山下的小鎮住著,我昨天下去買東西的時候還見過他。”
“先不管他”
石泉想了想,“有急事他自然就給我打電話了,既然沒打電話那就是不急。雷子,等休息夠了,你想辦法把這個船錨擺在平臺入口的位置。”
“老板,這枚船錨不用翻新了吧?”海寧哭喪著臉問道,這船錨可不小,單單除銹估計就要一個人忙活半天的時間。
“這個不用,就這么銹著挺好。”
石泉環顧四周,之前托安德烈幫忙運回來的謝爾曼坦克和石勒喀河自行高炮已經沿著入口兩側的T72坦克繼續往后排列的整整齊齊。
甚至連何天雷之前和包工頭老張提前挑出來的一車炮彈都明目張膽的停在一邊。
“把那些彈藥放遠點,太顯眼了。”石泉囑咐了一句,見再沒有自己不知道的新奇玩意兒出現,這才一邊往回走一邊問道,“維卡,還有誰來過?”
“一個猶太人,他自稱叫做利衛。”維卡話音未落,石泉等人卻已經齊齊停下了腳步。
“他干嘛來了?”問話的咸魚甚至都已經被手搭在了佩槍的握把上。
維卡聳聳肩,“他只留下了一個臟兮兮羊角號,說是希望我們幫忙賣出去。”
“羊角號在哪呢?利衛什么時候來的?”石泉加快腳步走向了雷達站的方向。
“就在雷達站里的長條桌上”
維卡不明所以的說道,“他一個小時前來的,待了不到十分鐘就走了,而且他說已經和你提前打過招呼了。”
“沒說別的?”石泉皺著眉頭問道。
維卡搖搖頭,“他還留下東西之后就走了,別的什么都沒說。”
“雖然搞不懂這人賣的哪門子藥,但他肯定沒安好心。”咸魚第一個做出了判斷。
“先看看是不是我們在沙特發現的那枚羊角號”
石泉帶著眾人走進雷達站便立刻止住了腳步,遠遠的指著擺在長條桌上的羊角號說道,“雷子,去找個蓋格計數器出來,如果沒有不正常輻射的話,小野去個它做個化驗,看看上面有沒有毒藥什么的。”
“你可真小心”
艾琳娜聳聳肩,趁著等待的功夫,掏出半自動卷煙器弄出來兩顆手卷分給了石泉。
“猶太人送來的東西,不得不小心。”石泉接過已經被艾琳娜點燃的手卷吸了一大口,剛剛回來的好心情也被這突然出現的羊角號打散。
相比那脆余孽,他對猶太復仇組織的人并沒有什么惡感,甚至因為和以薩迦相處的比較愉快,他們之間還能算得上朋友。但如果論起戒心,這些猶太人反而更讓他提心吊膽。
畢竟不管怎么說,那脆余孽就算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也終究只不過是些喪家之犬而已。但這些傳承已久還死有錢的猶太人,卻絕對算得上底蘊綿長不得不防。
等到一顆煙燃盡,穿著鉛衣的何天雷也關掉了手中的蓋格計數器,“安全,輻射值正常范圍之內。”
聞言,石泉這才松了口氣,邁步走到了長條桌邊。離得近了,他也越發的確定,這支帶著歲月斑駁的羊角號恰恰就是他們在沙特發現的那一只。
眾人謹慎的沒有去動裝在塑料密封袋里的羊角號,而是讓全副武裝的劉小野把它帶走送到了停在門外的醫療車里立刻進行化驗。
趁著等待化驗結果的功夫,石泉再次看向了維卡,“不會還有人來過吧?”
“最后一個了,也是最早來的。”
維卡指了指老老實實站在一邊的加爾金,“那時候我也還沒回來呢,是加爾金這個混蛋接待的。”
“怎么回事?”見事情果然和加爾金教授扯上了關系,石泉立刻有了不好的預感。
“一個阿拉伯帥哥送來了一盞燭臺”加爾金格外老實的說道,“他說他叫布爾坎,希望那支燭臺能在今年的拍賣會上賣掉...”
“這事兒我知道”
石泉叫停了加爾金沒說完的話,布爾坎想賣掉這支當初分給他的燭臺這事兒,早在他們還在施密特島的時候,對方就打電話提前知會過他。
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么突然要賣掉這支燭臺,但石泉可不會拒絕,他當時正愁不知道拍賣會上該賣些什么呢。
想到那支珍貴的燭臺和加爾金教授有了牽扯,他立刻語氣不善的說道,“說點兒我不知道的,比如你又給我惹了什么麻煩?”
“我只是從那支燭臺上取下來半截蠟燭頭而已”加爾金說道一半的時候就已經躲到了思勤的身后,“冷靜,尤里,快把槍放下!”
“那支燭臺上就那么一個蠟燭頭兒,你吃飽了撐的把它取下來干嘛?”石泉氣的直哆嗦,這個惹禍的老頭子從來就沒把自己當外人,之前一直因為思勤的關系沒和他較真兒,但這次說什么也要給對方一個教訓!
“聽我說完!”
加爾金眼見思勤已經讓開了身子,趕緊舉起了雙手,“我可不是無緣無故把那枚蠟燭頭兒取下來的!”
“不管什么原因,你動了老板的東西。”阿薩克的眼神兒已經像是在看一具尸體,他剛剛已經從他父親的嘴里知道,這老東西壓根兒就是半夜偷偷溜進收藏室的,不然的話他根本沒有機會碰到那盞燭臺。
“好吧!我確實動了尤里的東西”高舉雙手的加爾金教授語速都加快了不少,“不過我也發現了燭臺里隱藏的秘密!尤里,那座燭臺里隱藏著寶藏!”
“什么寶藏?”石泉看了眼茫然失措的思勤,終究還是把抽出來一半的佩槍又插回了腋下槍套。
“跟我來!”剛剛在閻王殿門口兒逛了一圈的加爾金教授立刻沒事兒人一樣放下了胳膊,倒騰著小碎步就往樓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