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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號一大早,一架小松鼠直升機便早早的降落在了河灘附近的平地上。
還不等起落架徹底觸及地面,機艙里便跳出來一個樣貌和呂谷先生有幾分相似的金發年輕人。
“哪位是石泉先生?”這年輕人站在營地外面,用生澀的漢語朝執勤的涅涅茨人問道。
這些涅涅茨幫手雖然漢語說的同樣不咋地,但至少老板的名字還是能聽懂的。更何況昨天晚上老板就囑咐過今天有人會過來,所以自然不會攔著,直接把他帶到了飄蕩著飯菜香氣的營地里。
“你就是石泉?”這年輕人自來熟似的一屁股坐在了石泉的對面,從大伊萬的盤子里捏起一枚茶葉蛋一邊剝一邊用散裝漢語問道。
“你就是呂谷先生的孫子,叫什么來著?湯姆還是杰瑞?”石泉一邊吸溜著濃稠的玉米粥一邊問道。
“湯姆”
這年輕人指了指石泉端著的湯碗,“能不能給我來一份早餐,我還沒吃早飯呢。”
“書香,去打一份早餐送過來。”石泉渾不在意的朝隔壁桌子上的鄧書香喊道。
“謝謝”
這金發年輕人接過大伊萬遞來的筷子,熟練的從桌子中央的蒸屜上夾了一個羊肉餡大包子,狠狠的咬了一口之后才說道,“你也可以叫我的華夏名字呂洞賓,或者當地人給我的綽號蝴蝶王子。”
“噗!”石泉剛喝進嘴里的一口粥還沒來得及咽下便隨著這個成神的名字噴了出去。
“你說你叫什么?”石泉一邊咳嗽一邊問道。
“蝴蝶王子,怎么了?”這年輕人一邊嚼著滾燙的包子一邊洋洋得意卻又含糊不清的說道,“我可是葡萄地區最大的蝴蝶商人。”
“不是,前一個,你說你給自己取的華夏名字叫啥?呂洞賓?”石泉一邊咳嗽一邊問道。
“是不是很特別?”這自稱蝴蝶王子的年輕人得意的問道。
“嗯嗯,是挺特別,不過你以后離狗遠一點兒。”
石泉任由艾琳娜幫他擦了擦嘴角,這才問道,“今天就是你帶著我們去看已經探索過的區域?”
“不止是今天”
這位招狗咬的二貨趕在鄧書香端來屬于他的早餐之前三兩口干掉了一個大包子,同時加快語速說道,“這已經是我在這兒工作的第四年了,所以在你們放棄之前,我和我的直升機都會一直陪著你們。”
“找那架運輸機?”石泉挑著眉毛問道。
“當然不是”
自稱呂洞賓的年輕人指了指身后視線盡頭的雪山,絲毫不加掩飾的說道,“我順便在蜜汁那還經營一家以滑雪和登山為主題的旅行社,另外偶爾也做做蝴蝶走私的生意。”
“蝴蝶的生意很賺錢?”
大伊萬雙眼放光的問道,昨天他抵達這里之后,可沒少買那些漂亮蝴蝶以及它們死后制作的標本。至于那些是不是瀕危品種,他才不在乎。
“當然”
呂洞賓端起玉米粥,熟練的貼著碗邊喝了一圈,這才解釋道,“只要把它們活著運到歐洲,有的是白癡愿意出高價,就算路上死了也能制成標本賣出差不多的錢。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些小東西在這里到處都是。”
說到這里,呂洞賓從兜里拿出個紅色的激光筆,指著在不遠處的一朵野花上輕輕扇動翅膀的黑色蝴蝶說道,“就比如那只克里翠鳳蝶,如果品相好,而且能活著運到歐洲,有的是人愿意出500到1000歐不等的價格買下它,即便是死了,也能賣二三百歐。但在這里收購,一只甚至都不到10美元。”
“差這么多?!”大伊萬驚訝的問道。
“當然,但捕捉卻并不容易。”
呂洞賓收起激光筆,“一旦蝶翅上那些帶有金屬光澤的閃光鱗片被傷到,它們的價值就會十倍百倍的下跌。如果是像我們看到的這只連翅膀都已經殘缺不全,連捕蝶人都不會去碰它們。”
“伊萬,所以昨天你買的那些蝴蝶...”娜莎小聲提醒道。
大伊萬聞言立刻放下筷子,小跑著從房車里拿出厚厚的一摞地圖標本,“呂,幫我看看這些有沒有值錢的。”
呂洞賓接過這些標本簡單翻了一遍,頭也不抬的問道,“先說說這些你一共花了多少錢?”
“不到一千美元”大伊萬咧著嘴說道,他到不至于心疼這一千美元,但卻不想被人當冤大頭宰。
“還算不是太虧”呂洞賓將這一摞標本還給大伊萬,“它們幾乎已經接近在歐洲的售價了。”
“所以說,我在這種鬼地方用歐洲的物價買到了相同的東西?”大伊萬咬牙切齒的問道。
“至少它們更新鮮不是嗎?”呂洞賓擠眉弄眼的調侃著大伊萬,絲毫沒有第一次見面的生澀。
“好了,先別管那些蝴蝶了。”
石泉不得不叫停了這兩人的談話,“還是說說這次尋找運輸機的事情吧,現在都已經四月份了,我們只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兩個月”
呂洞賓糾正道,“這里距離喜馬拉雅山和高黎貢山太近了,所以雨季來的也晚,直到六月份才開始呢。”
“這倒是個好消息”石泉三兩口吃完了碗里的包子,“所以今天準備帶我們去哪看看?”
“這些年我已經把從葡萄東邊直到恩梅開江全找過了,隨便你們想去哪找,我的直升機都能送你們過去。”
“正北方向的開加博峰呢?”石泉突兀的問道,開加博峰算是緬甸的最高峰,在這座終年頂著積雪的山峰北面不遠,就是和華夏的邊境線。
“那架飛機不可能飛到那里”
呂洞賓格外肯定的說道,“首先那座山太高也太顯眼了,就算迷失方向也不可能是往開加博峰的方向飛。而且這些年我組織了不知道多少登山客爬那座山,他們有用一個月的時間走過去的,也有搭乘直升機飛過去的,但從來沒在沿途發現過運輸機的殘骸。”
“是你沒去過,還是你的爺爺呂谷先生也沒去過?”石泉較真兒似的追問道。
“我爺爺年輕的時候曾經雇傭飛過駝峰航線的飛行員,駕駛一架退役的C47飛過駝峰航行全程,至于你說的方向,他們同樣也搭乘運輸機從高空尋找過。”
呂洞賓一邊解釋,一邊從包里掏出一張地圖打開,指著上面密密麻麻的紅色圓圈繼續說道,“畫了紅圈的位置都是已經從高空借助飛機探索過的,帶有籃圈的都是在地面上尋找過的。”
石泉接過這張地圖,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各色圓圈,以及開加博峰南部和東部那片空白區域,心里已經大致有了底,“既然這樣,先帶我們去你已經探索過的區域轉轉吧。”
“沒問題!”
呂洞賓三兩口吃完第二個肉包子,喝光了碗里的玉米粥之后,立刻痛快的站起身,“我們現在出發?直升機我都準備好了。”
“不用,你帶著飛就行。”石泉看向大伊萬,“我們的直升機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
大伊萬肯定的說道,“雖然不像他開來的那架小松鼠一樣曾經飛上過珠峰,但我們的直升機抗風性要比它更好。”
“那就出發吧!”
石泉站起身,“阿薩克,鄧書香、雷子,你們跟著,其他人聽咸魚指揮留守營地。”
“我們呢?”艾琳娜和娜莎異口同聲的問道。
“當然跟著”大伊萬攬住娜莎理所當然的說道。
趁著大家回各自的房車里做準備的功夫,咸魚暗戳戳的找到鄧書香,將一個鼓鼓囊囊的長條形桶包遞給對方,“知道怎么用吧?我教過你的。”
“知道”
鄧書香慢吞吞的拉開桶包拉鏈,看了眼里面的的針S型防空導彈,立刻拉上拉梁并且往上蓋了一張毛毯,“會用,這幾天比劃呢,不過我打誰?”
“還能打誰?”
咸魚恨不得跳起來打鄧書香的后腦勺,“那個美國人的直升機,到時候如果發生危險,先把他揍下來再說。”
“行,我到時候就對著他的直升機打。”鄧書香信誓旦旦的做出了保證。
“在出意外之前,別讓老板知道你帶著這東西,不然咱倆都得扣工資。”咸魚不放心囑咐道。
“那如果出意外了,老板不還是會知道?”鄧書香慢聲慢氣的問道。
“傻小子,那時候你就等著和我一起漲工資吧。”咸魚拍了拍對方的胳膊,“記住啊,沒出事兒別拿出來。”
“放心吧,絕對不拿出來。”鄧書香就差拍著胸脯保證了。
看了眼已經從房車里出來的石泉,咸魚一溜煙兒似的跑沒了影子。
隨著遮蓋著卡32直升機的帆布被拉開,眾人幫著大伊萬展開折疊的螺旋槳,隨后將圍成圈子的房車開遠了些,給對方讓出起飛空間。
在發動機的轟鳴聲中,兩架直升機的螺旋槳越轉越快,隨后一先一后的飛上高空,飛向了正東恩梅開江的房間。
等到飛行中的直升機趨于平穩,坐在石泉對面的鄧書香小心翼翼的將放在折疊座椅下的長條桶包往里踢了踢,同時他的一雙眼睛也隔著玻璃窗一瞬不瞬的盯著飛在前面的那架直升機。
而在共享的無線電頻道里,絲毫不知道自己隨時都有生命危險的呂洞賓,正在用渣一樣的漢語喋喋不休的介紹著腳下飛過的平原和山地哪里曾經在什么時候摔過駝峰航線的運輸機,又是在什么時候被誰發現以及最后送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