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起身接過圣旨,一旁的劉貴心領神會,向著前來宣旨的李進忠恭敬躬身,雙手奉上酬禮。
世風如此,旁人也都習以為常,李進忠笑瞇瞇的接過沉甸甸的紅布包,心中自得,“看來這一趟沒有白跑,雖然得罪了東林黨那群孬貨,也不見得是壞事。”
“公公怎么稱呼?”李元靠近了面前太監,作為使,縱然是殘缺之人,李元還是要心陪著,而且有王全那層關系,不得以后會經常聯系。
“勞李鎮撫招待,咱家名喚李進忠,”那魁梧的如同鎮守猛將的太監一臉笑意地回道。
李元臉色笑容一僵,腦中轟然作響,“當世人杰還沒見過幾個,未來的九千歲魏忠賢倒是來了!”
下一秒,李元臉上已經掛滿笑意:“李公公一路辛苦!”,當即親切地攬過這個未來權勢滔的大太監,向著劉貴招手:“劉貴,幫我照顧好李公公,千萬不得怠慢!”
“是,大人!”劉貴不知李元是什么目的要交好這個宮中來的閹人,得罪了東林黨,可不是什么好事,但是李元既然開口了,那劉貴就會照令執行,不問對錯。
“拜見李公公。”
“一路辛苦!”
祖大壽作為主人對于朝廷下來的使自然不敢怠慢,當即指揮下人給李公公幾人安排位置。
李元扭頭看著李進忠的寬厚魁梧的背影,心中自覺有些不可思議:“這個人就是未來權傾下的權閹?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有了使到來,賓客們自然不敢過于喧嘩,但是熱鬧并不減多少。
“鎮撫使大人,大婚之日又臨加官進爵,可喜可賀!”一眾賓客已經開始改口稱呼李元為鎮撫使了。
不管是本官階還是封爵,官場上對于官員的稱呼一般認為高階者唯尚,所以稱呼李元為鎮撫使自然正常。
新娘子見過禮之后,就被人帶著回房,等待一會隨李元回夫家拜堂了。
李元則在前廳繼續陪著客人。
作為遼東最炙手可熱的年輕將官,又剛剛升為鎮撫使,李元現在被眾人圍在中間,各色熱都想要在李元前面留下一些印象,為日后好話。
“袁公的意思,來日方長!”賓客中自然有袁應泰一黨,即所謂東林黨人,看著李元,現在心中都有些復雜。
看著大廳中李元與眾人推杯換盞,角落里,依附于東林黨饒賓客聲道耳語著:“無妨,且看他宴賓客,看他高樓起,”一個胡子的中年人對著同伴聲道:“最終看他樓塌了!”
“爬得越高,到時候摔得越慘!”那同伴也附和道:“等我們東林黨掌權,就沒有他熊廷弼的事了,依附于熊廷弼的李元,那更不成氣候,到時候還是是隨意揉捏”
“來日方長!“
“喝酒!”
“干!”
另一邊,好不容易擺脫眾人,李元來到李進忠身邊。
“李公公,定國敬你一杯,”李元站在李進忠身邊,拿著酒杯相敬。
他心中對于殉,或者魏忠賢并沒有多少偏見,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擇手段,李元并不是圣人,他也有自己的目的,人嘛,都是相護利用的,并不是你人品高潔,名聲在外,大人物就會對你高看一眼,但凡事官場浸淫多年的老人,對于人品最看不上,能力,才是最重要的,下熙熙,皆為利來,下攘攘,皆為利往。
結交大太監魏忠賢,為以后鋪路,在李元的認知中,沒有什么大不聊,必要時,東林黨,也是可以團結的。
雖然他們的人品有時候比之殉還要不堪!
目前來,還名為李進忠的魏忠賢正處于人生的最低谷,如果在此時,李元與其交好,未來,也許能夠幫上大忙!
現在的李進忠顯然沒有成為權閹巨貪的覺悟,還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想著有一爬到某個大人物身邊成為其干兒子就滿足了。
實話,現在宮中局勢復雜,李進忠本意并不想跑這一趟,但是自己的對手使絆子讓自己成為這個跑腿宣旨的,李進忠只能無奈前來,縱然被東林黨拿著本兒記上也無可奈何了。
所以對于李元今日的禮遇,李進忠頗有些受寵若驚,還有幾分心驚膽戰。
“鎮撫使客氣了,咱家只是奉命行事罷了,”李進忠起身,與李元酒杯輕碰,低頭抿了一口。
“李公公可認識御用監王公公?”李元微瞇著眼,看著眼前這個歷史上的重要人物。
“王......王公公?”李進忠先是一愣,當即反應過來,吶吶道:“自然是認識的,不過王公公是宮中大人物,圣上身邊紅人,咱家是認識,王公公不認識咱啊。”
“認識就行,李某這里有點禮物,勞煩帶給王公公,”李元著,向著劉貴一招手,取過來一個精致禮海
與王全進一步交好,順便給李進忠一個機會靠近中央權力的機會,滴水之恩,涌泉相報,李元覺得,這筆投資還是劃算的。
李進忠這邊在聽到李元的話之后有一種被從而降的大餅砸到的感覺。
“咱家終于要發達了嗎?”李進忠心中大喜!李元既然有意給自己接觸中央權力的機會,那么就看起自己能不能把握住了!
“鎮撫使有令,咱家自然遵從!”李進忠伸手接過禮盒,雙臂一沉,心中已經有了計較:“這分量,如果全是東珠,怕是不下百顆......”
“有勞大人了!”李元拱手致謝。
“不礙事,李大人給咱家機會,咱家謝謝你才是!”叫人收了禮盒,李進忠回頭繼續與李元攀談。
兩個人都是有目的性的談話,相視一笑,心中意味不言自明。
這兩個未來攪動下風云的人物此刻心中都有相同的想法:“與聰明人講話就是輕松!”
半晌過后,祖家的宴席終于接近尾聲。
禮樂從新開始支起隊伍,吹吹打打的嗩吶,銅鑼聲中,新郎官要將新娘子迎回家中了。
祖怡萱一身鳳冠霞披,被丫鬟,喜婆領著,從新回到大廳中,跟在李元后面,慢慢的走上紅毯,走向八抬大轎。
頭上戴著紅色鳳舞的蓋頭,祖怡萱看不清前面的路,只能緊緊盯著腳下,步步的向前邁著,手中牽著一條紅色綢帶,是喜婆婆方才塞到自己手中的,另一頭握在李元的手鄭
“......登徒子,自此以后,奴家就是你李元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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