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筆趣閣.
唐有望馭馬回到城里的時候,心臟依然在撲通、撲通地劇烈跳動。
倒不是因為建奴騎兵兇悍,而是盧甲方才的幾發炮彈,只要有一發落在己方騎兵隊伍里,那就等著被扒將袍吧!
“老盧!!”唐有望兇神惡煞,下了戰馬便上了城樓:“你瞎了眼了!炮彈差點炸到自己人。”
盧甲知道唐有望上了城樓,好整以暇,端坐在城樓天閣內:“不是沒有炸到嘛!”
幾發炮彈下去,沒有防備的建奴死傷慘重,就連阿敏都被驚嚇到,一時間城下建奴如同潮水一般退去,城樓上的防務自然不用那么緊張。
“你是怕我老唐一招不慎,戰死在城下,到時候長安所守不住,你不好給侯爺那邊交代是不是?”唐有望拉過椅子,血染的戰袍也不打理,端起酒碗就咕嘟嘟的喝了起來。
“你死事小,長安所事大,”盧甲倒是說的明白:“我如果死在城下,你也應該如此做法!戰場上,由不得太多的猶豫和情義。”
唐有望瞇著眼睛看向盧甲:“老盧你性子就太過莽直,景茂財和盧象升那兩個貨色,跟隨侯爺比我兩個可晚,現在一個大府總兵,一個直系親衛將帥,位高權重!日后也是不可限量,你吃虧就吃虧在不會做人!”
盧甲放下茶水,依舊波瀾不驚:“除了曹文詔特殊,侯爺那邊慣是一視同仁,你可不要心存怨望。”
“我呸!”唐有望略帶夸張的啐了一口,將酒碗重重的擲在桌面上:“誰不知道我唐有望是侯爺麾下第一騎兵!當初侯爺剛剛升守備官的時候,就是我鞍前馬后的伺候,除了那冷面的曹文詔,侯爺心目中第一大將,那就是我老唐,除此之外,我還有什么可怨望的?”
盧甲瞄了一眼一臉黑炭模樣的唐有望:“如此這般,你應該知道,為大人做事,做事是第一要務!你方才那率軍出城,可不太謹慎啊!”
被盧甲嗆了一句,唐有望有些悻悻然:“那不是手癢嘛,遼東騎兵本來就不輸于建奴,今天正好一戰,試上一試,為日后的相遇打上基礎。”
今日一戰,倒是也印證了唐有望的想法,遼東騎兵戰果已經很明顯了,只要是雙方數量不太懸殊,遼東騎兵和建奴之間是能夠爭鋒一二的。
“現在阿敏部受到重創,輕易不敢再出軍,吾一會寫一封戰報過去,也讓大人壓力小些,”盧甲輕嘆一口氣,有些無奈。
唐有望那邊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朝堂派黃嘉善和司里監王恩過來督戰,就是為了抓住李元的小辮子,第一次升堂論戰,便遇到建奴進攻長安所的消息,讓黃嘉善抓住了線索一陣編排,此戰若有閃失,那么李元在朝廷本就群起攻之的局面更加飄搖。
“幸虧勝了!”盧甲心里也是有點慶幸!
保安州,總兵府邸。
李元剛剛處理完前線營地事務,返回府衙。
這幾日皇太極的動向不定,像是集結大軍,想要進攻保安州一般,李元也不得不嚴加防范,一直忙到黃昏時候才后來。
“大人,宮里來信了,”薛勇敲響了李元書房的木門。
魏忠賢這幾天幾乎兩天一封加急書信,心中內容大同小異:
加緊鞏固宣府防衛,不要讓內閣抓到把柄;因毛文龍事件導致大同,雁門關失守之事給皇上上奏請罪,以求寬恕;同時分兵去太原府的事情,也應給皇帝和內閣做出合理解釋。
看完書信,李元面無表情地捏起其一角,以燈火點燃書信,雙眸映著火光,看著其緩緩燃燒殆盡。
天啟皇帝的態度變化,李元心里早有準備。
天子于天下,予取宇奪,好惡喜怒,存于自己,而不是存于外物,對其有利者,獲其歡喜,礙其眼眸者,落其身家。
天下之
一住筆趣閣.
主,不論年歲大小,天性善惡,只要坐在皇帝的位置上,向來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做的事情,唯一目標就是維護法統,滿足私欲。
“但是我可不是靠皇帝施舍爬上來的!”
李元松開書信最后的一角,火舌已經將書信吞噬。
皇帝要動自己的話,要掂量一下后果!
半晌之后,李元起身走到書架前,那里擺放著山陜地區的地形輿圖:只要盧象升和韓爌將太行山以西的蒙古人趕出去,那么李元手里的籌碼就更多。
昨日盧象升來信,獵戶衛和韓爌的山陜大軍在從蒙山一代將蒙古人合圍,從石嶺關附近將其逼入山里,不日將要決戰。
同時忻州府的兵馬已經開始進攻雁門關,那里有蒙古人派兵駐守。
韓爌的想法是將雁門關拿下,將蒙古人甕中捉鱉,以絕后患。
“石嶺關多山地,倒是剿滅蒙古人的好地方,可是雁門關沒有那么好拿啊!”李元知道皇太極也派兵協助蒙古人駐守雁門關,忻州府可能討不到什么便宜。
“就是被毀去關隘的雁門關成了心頭大患!”李元手指在地圖上移動,雁門關關隘被毀,日后不論是蒙古人還是建州,都能夠在山陜地區,太行山以西大肆劫掠縱橫而毫無顧忌。m2.xqqxδ捌.
“毛文龍......”李元冷笑一聲,面容帶了一絲遺憾。
當初他派毛文龍隨著盧象升到山陜地區配合韓爌整治亂民,想著經歷了遼東戰事,毛文龍應該有所變化,能夠在邊防線上做出一點貢獻。
畢竟歷史上皮島的牽制作用是實打實的。
而且歷史上總是說袁崇煥若沒有劍斬毛文龍,那么有明一代,寧遠防線沒有那么容易被破,有皮島的牽制,皇太極沒有那么容易將蒙古人和朝鮮人都收歸麾下。
李元想要給毛文龍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罷了。
但是鎮遼侯的好意終究錯付了。
“雁門關被破,你毛文龍記首功!”李元的感嘆中帶著殺意。
由于毛文龍的反叛,皇帝與內閣集團對李元勢力的修剪也許要提前了。
“來人!”李元喚了一聲。
不多時,薛勇出現在門前。
“你親自去京城跑一趟,把劉貴帶過來見我!”李元此時返回桌子后面,靠坐在椅子上。
“是!大人,”薛勇向來不問為什么,只管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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