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讓我假設下,您又怕監控,所以不是院方的人指派您如此干。您之前提過我媽媽,可我媽媽絕對不會姑息此類事。”
實在的話讓白毅想笑,還得繃著姿態,“哦?呂冰教子太嚴格了吧?”
呂安如直起身子攤攤手,愁苦萬分地抿下嘴,搖頭:“不,相對于學習,我媽媽更看重人品。我可以拿0分成績回家,可作弊不行。所以呢,她不會因為我作弊委托您幫忙掩飾。”
“原來如此啊。”白毅用手敲敲桌子,笑罵:“果然是呂冰性格能做出的事情,以前她總說不會給孩子學習負擔。”
“對呢。”呂安如點頭認同,她媽媽何止不給學習負擔,干脆放養模式,不是她自己夠自覺,估計早變問題少女了。
“咱們言歸正傳哈,我猜測下。委托您辦事的人,是我爸吧。”
白毅古怪的輕咳聲,不答。看來猜對了,她爸對她和小冥啊,從來只看結果,但不許家人在外吃虧,有時會無原則性溺愛。
“如果我沒猜錯,當時一抓到作弊的人,木兌兵就被送來了。對于咋操作這個東西,胡說八道一通。你沒辦法找到高技術人幫忙,肯定不能麻煩院長了,尹伊學長在出任務,月老師的科技技術遠遠不如她預測。您和我父母是故交,于是您委托到我爸手下能人,而我爸手下的人不會平白無故幫您,自然問清了緣由。我爸得知事情,肯定以為我和小冥在竄連作案。”
呂安如精準的分析徐徐道出,白毅死撐的臉皮終是有點掛不住,一絲驚詫隨著汗珠滑落,忘記藏進面具下。
對方不作聲,呂安如活動下脖子,繼續小聲道:“為了保護我和小冥,我相信這份小抄被我爸手下能人重新改裝過,而它的運行原則也是你們通過改裝所發現。若我沒猜錯,我碰下它,小抄中內容會全部消失。好一個死無對證啊,可惜你們算錯了,我沒作弊。”
呂安如連退兩步,站到安全區域。憶起小時候一件很奇葩的經歷,大概13歲時候,全家人除夕守歲打牌。老盛為了讓著她媽媽,使勁壓兩個孩子,她和盛冥輪流輸了快整晚,老盛絲毫不怕給他們留下可怕的童年陰影。
結果盛冥突然摸清規律,掌握四個人算牌法,之后老盛連連戰敗。盛冥保呂安如和她媽媽輪流贏,自己不當第一,但就是壓著老盛必須輸。
給老盛逼急了開始玩特殊手段,盛冥隨著特殊手段開始算不準。新老兩盛死磕兩盤后,輪到盛冥洗牌,盛冥順便數下牌數,發現少了。讓所有人起身,并未見到牌,在老盛屁股底下發現幾張可疑的白紙,和牌大小一致。
但盛冥和呂安如沒老盛心思深啊,一直沒弄懂為啥有白紙少牌。此刻呂安如真的懂了,是老盛手里的黑客氣把牌圖案消沒了。為了控制事情局面,夠無所不用其極。
估計盛冥早摸透了老盛的手段,不然不會在那之后拒絕和自己爸打牌。哪怕人再不夠,讓他湊個場子,他也不答應。
呂安如正想著,就聽白毅嘆道:“鬧心喲。”瞅著對方無助搖頭的樣子,估計郁悶連人情都送不出去了。
“主任您對學生的良苦用心,我領情,不過我真的沒作弊,我相信木兌兵也沒作弊。”呂安如哄完,把真的和相信兩字說得格外重,“您能給我幾天時間嗎?讓我查查。這樣不清不楚結案,對您也不好。”
白毅板起臉,他當然知道不好,不是答應了老友,不得不賣人情。既然小姑娘不收,剛好不用難為了。
“行,院長下周三之前回來。在那之前,你去查吧。”
“好的,謝謝您。”
道完歉轉身離開,但門許久未開。呂安如納悶地回頭望向白毅,對方特別難以啟齒地沖她招招手,呂安如湊上去,主動俯下身。
一些話,如果對方好話,不會這幅尊榮。
耳邊傳來低聲的詢問:“用把木兌兵先扣住嗎?”
呂安如讓一句話嗆得差點沒注意聲調,先穩下,輕聲答道:“這違法吧?”沒聽說考試作弊犯法的定論,不管犯不犯法,私自扣押學生不好吧?
“我開玩笑呢。”
開玩笑?對于好公民的呂安如嚇出一身冷汗啊,小老頭之前的樣子可不像開玩笑呢。陪著呵呵兩聲笑,答:“不用,他最好自由狀態,一些事情才好摸清。”
“果然有幾分你媽媽當年作風,她就是太懶了,不然當時我們推崇她該多好啊。”白毅贊賞地點點頭,“需要幫忙聯系我,我這幾天白日都在院內辦公室。”
“好的,那我走了?”
呂安如申請下,聽到開門的聲音如釋重負地離開。不是所有好都會讓人覺得幸福,有時很負累,例如漩天大帝給的好,呂安如從來不敢亂接受。自然白毅的主動示好,沒得到父母點評此人之前,她不會武斷依賴。
走出門,艾拉等三人排隊而站,各個表情木訥,不知道在思考啥。從矮到高和木頭樁子似的,傻傻的樣子逗得呂安如笑出聲。
艾拉忙抖抖有點發麻的腿,迎上來纏住她胳膊問:“怎么樣了,不會定位為竄連作案吧?”
呂安如斂起笑容,面色轉為沉重,搖頭不語。
木兌兵見狀要往白毅辦公室沖,被他朋友和呂安如拽住。
對方反而更生氣,扭頭朝呂安如喝道:“別管我,我去說清楚。就是我在作弊,而且他們不是只搜出一份小抄嗎?”
一聲響亮的‘啪’回蕩在教務處走廊,望著捂臉垂下頭的木兌兵,呂安如冷聲問:“冷靜點了嗎?”
木兌兵不答,好在不再蠻勁愣沖了。
“一份小抄能證明什么?人家都說了黑科技,現在院方覺得咱們靠著一份小抄能達成全員過線。你在乎小組就告訴我誰才是真正作弊的人,不然少給我添亂。”
呂安如話音才落,木兌兵和他朋友沒多大反應,直線腦回路的艾拉震驚了,問:“不是他?”
呂安如搖頭,木兌兵卻陰陰反問:“你有什么證據證明不是我呢?”
“憑你那驢唇不對馬嘴的卷子,足以證明一切。”
木兌兵倏地抬起頭,眼中神態堅定如磐石:“是我是我就是我!你為什么不相信就是我呢?”
“還是他就是他呢,我們的英雄小哪吒呢?”呂安如也讓氣樂了,脫口一句。
“什么?”木兌兵愕然!
“沒事。你不想說的話回去吧,這幾天如果有什么想說的話隨時找我。”不想多費口舌,趕人。
木兌兵不可置信地反問:“真讓我們走?”
“對走吧走吧。”
回宿舍的路上艾拉反復問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呂安如把大概原貌說完,安排道:“你這幾天放假沒有其他安排吧?”
艾拉點頭:“倒是沒。”
呂安如拉進艾拉,在其耳邊詳細安排完,問:“知道了嗎?”
艾拉有些不自信地問:“知道是知道,不過我去會不會目標太明顯啊?”
呂安如拍拍對方肩頭,鼓勵道:“相信自己,潛力無限,事在人為!”
“行!”
之后兩天,艾拉跟蹤匯報來的信息全無干貨。呂安如也料準了木兌兵不會主動聯系作弊的人,因為院方雖沒關押他,但肯定監控了他的所有通訊。
對于月翔來說,監控一個人非常容易。
臨新課程開始還差一天,艾拉坐不住了:“怎么辦啊?對方不露一點馬腳。”
呂安如啃著剛買的烤紅薯,不停換手去拿,怕燙又想吃。
“安如你怎么一點不著急啊?”艾拉氣得直跺腳。
呂安如拉開艾拉手,把紅薯放進去,氣惱道:“怎么放著你個練火法的人不用,浪費。”艾拉沒一點反應,元素相同相抵了。
趕在艾拉下次發火之前,答道:“別急,魚馬上上勾了。”
“魚?”艾拉不解,其實這幾天呂安如安排自己跟蹤木兌兵。有機車在身的自己跟蹤靠兩條腿走路人,而且對方還是治愈社,任務非常容易。
不過才跟蹤半天,艾拉就犯了難。不是對方借助交通工具到處亂竄,是索性不出宿舍了。一直貓在宿舍里,好像算準了呂安如會派人跟蹤,或者徹底自暴自棄了。
這樣的狀態,艾拉沒想通對方怎么可能上勾,除非徹底心態倒塌。
可從她每次貓在遠處,用望遠鏡看的狀況判斷,對方就是打算耗到最后一天,等結果徹底成定局。
“安如,我沒質疑你啊,但是否光把希望寄托在木兌兵身上太過于異想天開了?”
呂安如抽出震動的微機,是一電話接入,把名字擺在艾拉眼前,笑答:“你瞧,魚來了。”
“魚!”艾拉不信,兩個字的女孩名,她怎么可能是魚啊?
呂安如擺出一個噤聲的手勢,接通電話,始終沒說話。
隱約能聽到對方一直在說,說了大概有快十分鐘,呂安如只問了一句:“你考慮好了嗎?”
對方答得很干脆:“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