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巨鹿過來,就是廣宗。
廣宗并不需要呂哲攻打,這座城池現在本身就還屬于黃巾軍。
按照歷史,在接下來的日子里張角會戰敗,退守廣宗,然后病逝。
張梁掌控黃巾軍,在這個地方戰敗,傷亡慘重。
黃巾軍算是在這個地方,便滅亡了。
當然,現在的廣宗還沒承載這樣的命運。
越來越靠近。
一座城池,暴露在呂哲面前。
廣宗城墻高約八丈、寬四丈。
比起虎牢關那夸張的數據,差遠了。
可也算是冀州一座重城!
否則在黃巾軍最后的抵抗之中,也不會退守這個地方。
“是呂渠帥,開門!”
城墻上,目力極好的黃巾兵卒看清楚呂哲模樣,趕緊下達命令。
城門緩緩被打開。
呂哲并沒有進去的打算。
“準備萬人三天的糧食,將所有馬匹全部牽出來,半個時辰后,我要離開。”
站在城墻之下,呂哲對著城墻上命令道。
“呂渠帥……這……”
負責守衛城墻的將士面色猶豫。
呂哲的命令,并不符合規矩。
他是渠帥,卻不是負責守衛廣宗的人。
廣宗城里,可是有渠帥的。
黃巾軍分為各部,平日里都是各自為戰,除非大賢良師開口,相互之間甚至都不需要給面子。
現在能夠打開城門讓呂哲進去,已經是尊敬呂哲是黃巾力士統帥的原因了。
你還想要糧食和馬匹?
“呂哲,你想要做什么?”
就在守將為難的時候,一名身高八尺有余男子大步踏來。
他身材魁梧,猶如一頭蠻熊,一只手拎著一只重錘,錘頭拖拉在地上,發出嘶嘶嘶的聲音。
從城中走出來,站在呂哲面前。
“渠帥!”
見到來人,城墻上的守將趕緊下了樓,恭敬抱拳。
“呂渠帥要一萬人三天的糧食,還要把城中所有的馬匹都拿走。”
男子雙目一瞪,頓時散發出一股強悍氣息:“給個屁,滾回去。”
“喏。”
守將不敢反駁,只是低頭回到城墻上。
男子扭頭看著呂哲,面色冷冽:“呂哲,這是老子的城池,你沒資格拿走一粒糧食,一匹馬。”
“游勤,我是奉大賢良師之令。”
呂哲皺眉看著對方。
游勤。
黃巾軍渠帥之一,實力二流巔峰,差一點就能突破到一流初期。
也是黃巾軍中,極少數的是通過自己修煉而非太平要術催生出來的武將。
他的戰斗力,足以在黃巾軍中進入前十的行列。
當然游勤最特殊的地方并不是如此,而是他的姐姐游雪,是地公將軍張寶的老婆!
可以說是關系戶!
若非如此,換成其他渠帥,也不可能這么大大咧咧的直接稱呼呂哲全名。
哪怕再不喜歡,也會道一聲呂渠帥。
呂哲的地位也不低。
作為黃巾軍最強戰力黃巾力士的統帥,可以說算得上張角親軍,更何況本身也是自己修煉到一流初期的強者,和游勤相比,并不遜色,甚至猶有過之。
“大賢良師的命令?”
游勤微微皺眉:“軍令呢?給我看看。”
“……”
呂哲愣住了。
黃巾軍雖然都是烏合之眾,可也是有軍令的。
本身因為黃巾軍的核心,是太平道,所謂的軍令,便是大賢良師的法旨。
法旨用特殊的材料制作而成,印上特有的太平要術印記。
因為普天之下沒有第二個太平要術,所以沒有人能夠假法旨。
黃巾軍,是根本不用擔心有人假傳軍令的。
但問題來了。
因為事發突然的原因,呂哲完全沒想到法旨這個東西!
張角也沒給他。
“怎么,你不相信我?”
呂哲看著游勤。
游勤只是冷笑:“見到軍令,便給你,見不到軍令,我勸你還是滾吧。”
怪不得黃巾軍會輸!
呂哲額頭青筋都在跳動。
窺一斑而知全豹,游勤這種人,就是整個黃巾軍的寫照。
最開始的黃巾聲勢何等之大。
席卷七州二十八郡,浩浩湯湯。
這才幾個月,死的死亡得亡,現在甚至陷入絕境。
為何?
大漢皇朝底蘊深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和這群人真的蠢有關系。
狂妄自大就不說了,相互之間,根本就不會互幫互助。
有時候看著你要死了,其他人還能嘲笑一下。
比如張曼成、波才彭脫……
這些黃巾軍大渠帥,能夠攻守相望,互為犄角。
大漢皇朝再厲害,也不至于這么輕松的就將他們擊敗。
但一人被打,其他人看笑話。
自然就被逐個擊破了。
說白了,就是自私自利,沒有大局觀。
“游渠帥,我等真的是奉命行軍,需要糧草支援,希望渠帥幫幫忙。”
一人上前,擠著笑容道。
黃巾力士,以百人為小隊長。
呂哲平日里管理黃巾力士,就是通過這些小隊長。
這人便是其中的一名,姓什么已經不知道了。
成為黃巾力士之后,這些小隊長統一被張角賜姓張,從一開始,一直到最后。
這是第三隊的小隊長,喚為張三。
呂哲不喜歡這個名字,因此喚他張老三。
張老三看上去老實巴交的,皮膚黝黑,手指關節粗大。
不像是兵,更像是農民。
“哼,老子和呂哲說話,你算什么東西?”
游勤只是冷冰冰的道。
張老三也不生氣:“小的自然不算什么,只是若是耽擱了大賢良師的命令,可就……”
他欲言又止。
游勤的眉頭皺了起來。
有軍令,自然肯定按照軍令做。
哪怕游勤再自大,也不會違背張角的命令。
但沒有軍令……這人說得也有道理。
他也清楚,呂哲作為張角最器重的渠帥之一,不可能無令行動。
還帶著黃巾力士。
所以命令應該是真的。
“只能給你們一天的糧食,馬匹不可能。”
想了想,游勤淡淡道。
“這……”
游勤沒理會他,看向呂哲:“呂哲,拿了東西就滾吧。”
“混賬。”
呂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他看著游勤,目光變得森然起來:“游勤,我問你,你給不給?”
“一萬人,三天糧食,所有馬匹,一樣不能少。”
“嗯?”
感受著呂哲氣勢的變化,游勤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他地位特殊,就算不如呂哲,也不用理會呂哲。
你這種態度,是什么意思?
難不成老子不夠,你還要動手了?
呵呵!
“只有一天,愛要不要。”
游勤臉上露出譏諷神色:“若非是怕耽擱大賢良師的大事,這一天的糧食,你都別想要!”
糧食。
對于黃巾軍來說是最寶貴的資源!
畢竟他們為什么造反?
就是沒吃的!
任何一個時代,任何一個地方,造反的理由永遠只有一個,吃的。
吃得飽,誰會造反?
在黃巾軍糧食是除了黃金白銀之外,最寶貴的東西。
什么古董字畫……對不起,對這群沒文化的大老粗來說,真不值錢。
“找死。”
就在游勤話音剛落的時候。
呂哲身形動了。
他一拉韁繩,坐下戰馬猛地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游勤臉色大變。
只感受到了讓他徹骨冰冷的殺機,轟然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