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是兩個來討債的小祖宗!
景玥認命的起來,先伺候著小兒子脫下尿濕的褲子,擦擦小屁股,然后又幫已經主動脫下濕褲子的大兒子清理干凈,轉眼就變回了兩個清清爽爽的小胖子,云蘿則動手把席子給換了。
身上舒服了,小福綿轉個身就又睡了過去,景壯壯卻睡不著了,皺著臉總感覺身上還殘留著一股尿味兒,讓景玥給他小屁股上擦一點香膏。
看著他那嫌棄糾結的模樣,景玥忍不住笑了一聲,還真給他拿來一盒香膏,費了半盒,把他抹成一個噴香撲鼻的小胖子。
父子倆不知不覺的就鬧成一團,本來在醒來后就不瞌睡的景壯壯更加的清醒了,一雙大眼睛里炯炯有神,反正就是不想睡,不想睡,不想睡!
云蘿實在是沒眼看,索性不管他們,躺在床的最里側,摟著小兒子就睡著了。
景壯壯特別心疼娘親,看她睡著便也不來鬧她,只纏著景玥,一會兒一個游戲,越玩越新鮮。
景玥:“……”
于是第二天晚上,景玥說什么也不肯讓他們留在屋里了。
對此,兩個孩子還是很失望的,轉頭就去求云蘿,表示今天也要陪爹娘一起睡。
云蘿卻告訴他們,爹是當家人,咱家他最大,他說什么就是什么。
景壯壯、小福綿:……騙人!
不管是不是真的吧,反正景玥就很開心,連眼角都溢滿了歡喜,打發兩個孩子各自回房之后,轉身就把云蘿扛了起來。
云蘿:……我真是給自己挖坑埋自己!
時光如水,轉瞬即逝,很快就進了六月,離小福綿的生辰也不遠了。
離生辰還有好幾天,各家的賀禮就陸陸續續的送進了瑞王府,似乎是想要把去年缺失的景二公子的周歲禮給補上,因此給的格外豐厚,云蘿合計了一下,跟景玥商量設宴的事。
景玥卻說:“你不是不喜歡這些繁雜俗事嗎?不必管他們。”
設宴請客多累呀,累壞了他家阿蘿,誰能賠?
況且,以瑞王府如今的身份地位,已無需主動與各世家勛貴、官宦之家聯絡往來,太熱鬧了反而不美。
話雖如此,但在小福綿生辰的那一天,還是宴請了幾個親近人家。
成王府世子和世子妃攜女兒福慧縣主赴宴,顧安庭帶著妻兒也早早的前來,溫如初、溫墨皆與家人同行,英國公世子攜妻兒到訪,劉雯和秦書媛領著他們的兩個兒子,還有沐國公府蔣三郎,尚書令蘇家蘇七公子,自然更少不了師娘季千羽和傅家幾個孩子。
師父傅彰如今仍在西北戍邊,季千羽前幾年曾把一雙子女交托給云蘿,親自前往西北探望夫君,據說是因為她聽說傅伯爺身邊有小妖精出沒,跑去一探究竟的。
她當時揚言,沒事就一切好說,傅彰若是有一點對不起她的,她就跟他和離。
和離當然是沒有的,傅夫人在西北一待兩年,回來時還抱著個襁褓,便是如今的傅二郎。
這幾家人前來赴宴,大部分都帶著自家的孩子一起,就連成王府世子妃都領著她小孫子,一大窩孩子在景壯壯這個小主人的帶領下,瞬間把王府掀翻了天。
蘇七公子和英國公府蔡嶸這兩個未婚又正當年的郎君受到了包括長公主在內的中年夫人們的熱情招待,真是可憐又可愛,嚇得剛走到門口的太子連門都不敢踏,直接轉身就去找小郎們玩耍了。
最后,還是景玥過去把這兩人解救了出來,領著他們到前院。
看到這兩個青蔥少年郎,劉雯摸著臉感嘆了一句:“遙想當年,我們也是被這般對待的,如今卻都老了。”
景玥當即斜了他一眼,“那是你,本王可正當年。”
顧安庭吐槽道:“都快三十的人了,還正當年呢,你的臉皮也真是一如既往的讓我欽佩。”
景玥面不改色,撐著臉悠悠說道:“我家王妃都說了,年將三十不過是人生的起步階段,如今的我比十年前更迷人。”
花廳內忽然一片寂靜,然后緊接著響起來一連串的罵聲。
好不要臉!
瑞王爺依然不為所動,伸手指著劉雯嘴上的那一撇小胡子,撇嘴說道:“這玩意讓你看上去老了十歲不止,你家秦大主編難道沒嫌棄過丑?”
秦書媛雖已嫁人生子,如今卻依然在報館內工作,劉家也都十分支持她。
劉雯頓時覺得胸口中了一箭,仔細回想一下,夫人好像確實曾對他的胡子表示過嫌棄,尤其是在……咳咳!
溫墨不服氣,說:“此乃成熟穩重的象征,有一句話是怎么說的?嘴上無毛,辦事不牢。”
景玥嗤之以鼻,“一把胡子就給了你這么大底氣?你這……有點虛啊。”
蔡嶸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又在諸人看向他的時候正了臉色,說:“長了就刮唄,這胡子天天修理,要保持這個形狀很費時間吧?我要是浪費時間做這種事情,我娘得一巴掌拍死我!”
他心直口快的說了出來,那邊幾人的目光卻轉到了一直沒有參與他們話題的英國公世子身上,與他坐一起的成王世子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恍然道:“怪不得蔡老弟一直沒養一縷美髯。”
蔡世子嘴角一抽,瞪了眼坑爹的兒子,這也就是親兒子,不然他得一巴掌拍死他!
但面子不能失,失了也得撿回來,便說道:“我們可沒你們文人那么多講究,就幾根胡子還要精心打理,搞得就跟誰沒有似的。”
蔡嶸連連點頭,“就是就是,是男人就別搞娘們唧唧那一套,幾根胡子還要給它們配一把小梳子,甚至涂脂抹粉,我的天!”
他雖然因為年少還沒有生長特別旺盛的胡子,但除非沒時間打理,不然都是一刮就完事!
所以,要么胡子拉渣,要么干干凈凈。
成王世子摸著他打理得柔順發亮的美髯,身為正好有一把美髯專用梳,還有香膏香粉的精致爺們,他總覺得蔡小郎這句話意有所指,于是幽幽的看了他一眼。
如今雖然沒有,但是原本也想養一縷的張睿,默默的打消了這個想法。
怎么能把自己往老了打扮呢?真應該是年少俊朗,氣死朝中那些老不死的!
話說,他們是不是因為自覺年輕不在,也見不得別人年輕體壯,羨慕嫉妒下故意說出“嘴上無毛,辦事不牢”這話?
噫~太陰險了,真正是老奸巨猾!
還不用考慮要不要養胡子這種深奧問題的蘇七公子也默默的往邊上撤退,莫名覺得他今天來得不是地方。
衛漓此時抱著小福綿過來,屋內幾人的目光下意識往他臉上打轉,發現他也是面白無須,瞧著就跟那二十郎當的少年郎似的,真是氣人!
衛漓原本要跨過門檻的腳步瞬間停頓,目光警惕的看著他們,被他們這詭異的目光看得心底發毛,把小外甥往懷里攏緊了些,警告道:“別亂來,這里還有個小娃娃呢。”
溫墨不屑的“嗤”了一聲,伸手逗了兩下小福綿,詫異道:“怎么把小家伙抱這兒來了?”
屋里一群爺們皆都朝門口圍了過去,顧安庭突然“呦”一聲,“這是誰那么大膽,竟敢欺負我們的小壽星?”
仔細看,小家伙的眼睛還濕漉漉的,小鼻子通紅,明顯剛哭過的模樣。
衛漓失笑道:“太小了,跟不上哥哥們玩耍,委屈得不得了。”
小福綿的眼神在這群陌生的大叔身上轉過一圈,看到景玥后,便小嘴一扁,張開小手朝他撲了過去。
中途卻突然從旁邊伸出一雙手,半路劫道把他接了過去,小福綿看著眼前這個陌生卻又對他笑嘻嘻的大哥哥,呆了呆,然后眼眶一點點發紅。
蔡嶸跟他大眼瞪小眼,頓時就笑不出來了。
蘇七伸手把他抱過去,換了個懷抱,小福綿又重新打量人,表情便神奇的緩和下來,還伸出小手搭在了蘇七的肩上。
蔡嶸不禁大受打擊,不服氣地叫嚷道:“憑什么?我們有哪里不一樣嗎?”
蔡世子給了他后腦勺一巴掌,“瞎嚷嚷什么?蘇七郎長得就比你俊。”
“哪有?我明明長得也很俊!”不知有多少小娘子喜歡他呢!
小福綿看看蔡嶸,又看看蘇七郎,堅定的把小手搭在蘇七的肩上,還收攏手指悄悄抓緊。
蔡嶸更郁悶,逗他道:“你不是應該對我更親近嗎?你仔細瞅瞅,說不定我哪個部位會讓你覺得格外親近呢!”
小福綿一點都沒有看出來,干脆就把臉藏進了蘇七的頸窩。
軟綿綿的小孩子特別親近的埋在頸窩,那感覺讓蘇七公子的心都軟成了一灘,還有點手足無措。
說實話你們可能不信,蘇七公子的孩子緣極差,家中的小侄子小侄女們見了他就躲,是僅次于祖父的威嚴存在,背著他,兄長和嫂嫂們時常用來威脅調皮侄兒的一句話就是:再不聽話,就把你送給小叔當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