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這是將人給氣狠了?”守在包廂門口,看到方棠出來了,常鋒伸長脖子往里面瞅了一眼,蔣德勛那暴怒的臉龐頓時出現在視線里。
方棠清冷的表情很是無辜,“我已經答應去元家一趟了。”
“答應了?那蔣家主怎么這表情?”常鋒一愣,懷疑的看著方棠,“你是不是提了什么不合理的要求?”
眼皮子沒這么淺的方棠難得翻個了白眼,“沒有,他一說我就同意了。”
方棠之前也問過了,其實對蔣浩軼和元櫻的婚約,蔣韶搴也無所謂,說實話要不是為了膈應一下楊芮,讓她別打著繼母的名頭給自己安排什么聯姻,讓那些女人再跑來找方棠,蔣韶搴根本不會出手。
所以為了躲清靜,蔣德勛一說明來意,方棠考慮了半晌就同意了。
出了電梯進入停車場,一手好放到還溫熱的汽車引擎蓋上,常鋒忽然樂了起來,“小棠,我知道了,根本原因就是你答應的太快了。”
剛坐到后座的方棠怔了一下,繃著一張面無表情的小臉,實在不明白答應太快為什么就錯了。
“你想啊,蔣家主屈尊降貴的來見你,那肯定是準備充分,甚至有一套二套三套的方案,威逼利誘、恩威并施的讓你同意。”常鋒發動汽車,瞄了一眼后座的方棠笑著繼續道:“可你進包廂不到三分鐘就同意了,蔣家主不憋屈嗎?他一憋屈那肯定就怒了。”
“常哥,我們去元家。”方棠決定盡快將這事給解決了,至于蔣家主異于常人的腦回路,方棠也懶得去想,只要不來找自己就行。
相對于上京那些事不關己看熱鬧的家族,元家目前處于進退兩難的境地,這也導致元家的氣氛格外的怪異,而元家大大小小的親戚也一窩蜂的都跑到元家別墅來了。
“要說我大嫂你高高興興的給小櫻準備婚事就行了,這婚約可是蔣三少同意的。”坐在沙發上的元三嬸脆聲笑著,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
坐在另一邊的元小姑也附和的開口道:“我感覺三嫂說的沒錯,我們元家那也是二品家族,小櫻要長相有長相,要能力有能力,放眼上京,小櫻這條件嫁給一品家族的繼承人都夠資格了。”
坐的稍遠一點的元家親戚們,此刻也紛紛接過話來,都是竭力贊成元櫻嫁給蔣浩軼,蔣大少再好也只是衛隊總指揮,能給他們帶來什么好處?
但嫁給蔣三少就不同了,蔣家可是上京一品家族之首,成了蔣家的姻親,他們飛黃騰達的日子還遠嗎?
“夠了,這是我女兒的婚事,輪不到你們插手!”元夫人冷怒的一拍桌子,雍容華貴的臉龐上透著冷意。
剛剛還嘈雜的客廳一下子安靜下來,旁系的女人們表情訕訕的低下頭,卻是不敢再多嘴,扯起這話題的元三嬸也尷尬的笑了笑,有點不屑的瞄了一眼發火的元夫人,這不是自己沒女兒,否則她早就高高興興的準備婚禮了。
倒是元小姑不高興的垮著臉,對著一直沒開口的老夫人嬌嗔道:“媽,你看看大嫂,我們只不過為小櫻高興而已,大嫂就這么不給我們臉面,這日后小櫻嫁去蔣家了,我這個出嫁女估計都不敢回家了。”
元夫人要手段有手段,行事也周全,所以元老夫人很早就把元家內宅的大權交給了大兒媳婦,自己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
不過元老爺子過世多年,當初元家主還年輕,元家是元老夫人一手撐起來的,所以即使不管事多年,老夫人在元家也是很有威信和話語權。
半瞇著眼看了一眼抱怨的小女兒,老夫人視線掃過全場,男人們這會都在樓上的客廳,女眷都在這里,看著這些女人那興奮喜悅的表情,老夫人有些混濁的眼中有著不屑一閃而過。
頭發長見識短說的倒是不錯,老夫人安撫的拍了拍元夫人因為憤怒而攥緊的手,嘶啞的聲音慢悠悠的響起,“蔣三少是同意了,可得罪了蔣夫人,蔣家主也不同意這婚事,我就問你們小櫻嫁過去了,會給元家招福還是招災?”
在場的女眷有的年紀比老夫人還大幾歲,有些和元夫人是同輩的,家里兒子也到了結婚的年紀,有些都結婚當奶奶了。
這婆婆如果不喜歡兒媳婦,不說兒媳婦在婆家會不會受磋磨,但兒媳婦娘家想到婆家撈好處是絕對不存在,不趁機報復就謝天謝地了。
“聽說蔣夫人性格溫柔,即使這會不高興,但結婚了,等小櫻再給蔣家添了孫子,蔣夫人心里的不滿說不定就消了。”元小姑睜眼說瞎話的回了一句。
她是低嫁,只能靠著娘家幫襯夫家和孩子,怎么也不舍得放棄和蔣家聯姻的大好機會。
元夫人幾乎想要噴小姑子一臉口水,蔣夫人和善?這騙鬼的話連鬼都不相信!
能牢牢把控蔣家的內宅大權,能讓蔣家主身邊干干凈凈的連個解悶的小情人都沒有,蔣夫人要是溫柔和善沒心機,元夫人把她腦袋摘下來給人當球踢!
只不過涉及到蔣夫人的名聲,元夫人也不敢說什么,只是眼神涼颼颼的看向小姑子,“婆婆公公都不喜歡,小櫻真嫁過去,估計等不到生出孩子,元家就被蔣家給收拾了,家世相當才叫聯姻,等元家敗了,即使蔣家不提出離婚,外面有的是人讓小櫻給她們騰位置。”
如果元家還是處于二品家族的位置,那些人即使嫉妒元櫻,也不敢使手段破壞元櫻的婚事,可如果元家得罪了蔣家,一旦家世敗落,那些人就如同鬣狗一般撲上來,將元櫻和元家都撕碎了,到時候蔣家的名聲不會受任何影響。
在場的女眷雖然都被和蔣家聯姻的好消息給沖昏了頭腦,可畢竟也不是傻的,元夫人這話并不是夸大其詞,當然,也許不會走到這地步,可她們敢賭嗎?
元夫人看這些人都冷靜下來了,這才繼續道:“還有一點我沒有說,蔣三少雖然當眾同意婚約了,可那是被形勢所逼,不能讓蔣家和蔣夫人背上言而無信的惡名。”
“可你們不要忘了,小櫻一開始是要和蔣大少聯姻的,對蔣三少而言小櫻就是他同父異母大哥不要的妻子,自己成了接盤俠,再加上公婆都不喜小櫻,你們認為蔣三少會善待小櫻這個名義上的妻子?還是日后在外面重新找一個合乎自己心儀的妻子?”
男人哪有不偷腥的?更別提蔣三少這樣尊貴的身份,而且他又在州衛工作,夫妻異地生活,到時候多的是女人前仆后繼的爬床。
蔣三少心里又膈應元櫻,婚內出軌是早晚的事,所以元家指望元櫻能給家族帶來好處,可能性估計只有三成。
這會就連元小姑都表情難看的閉嘴了,元老夫人贊賞的看了一眼大兒媳婦,能穩穩的壓住元家的女眷,這份能力就不容小覷。
元老夫人緩緩開口:“小櫻嫁出去,丈夫、公婆沒有一個人喜歡;如果我們元家主動放棄這段婚事,蔣家肯定會記下這個人情,而且你們也說了,小櫻自身條件并不差,雖然因為和蔣家的聯姻有些風言風語,但我們元家是被蔣家給波及了,等小櫻找個好人家嫁出去了,元家又能多一個牢固的姻親。”
元老夫人一錘定音的給出了結果,聯姻危險性太大,而放棄卻有諸多的好處,有了蔣家的人情,元家二品家族的地位那就穩了,自身強大了那才是真正的強大。
客廳這邊元家女眷剛達成一致意見,就看到管家步伐匆匆的小跑進來,“老夫人,夫人,方小姐來了。”
“方棠?”元小姑聲音因為震驚而拔高了幾分。
其他女眷眼中則是多了份好奇,她們身份不夠,之前的幾場宴會都沒有資格參加,這會都很好奇能讓蔣大少如此愛護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元老夫人也沒想都方棠會過來,不過很快冷靜下來了,“將方小姐帶去南客廳,我們馬上就過來了,聽說方小姐喜歡龍井茶,別弄錯了。”
“是。”管家如臨大敵的轉身出去了,這可是貴客,真正的貴客,再次想到上京關于方棠的那些傳聞,管家也擔心一個招待不好,方棠會在元家掀起一場血雨腥風。
南客廳在元家的別墅南側,連著玻璃暖房和后花園,三面的落地玻璃門都推開了,系住的白色紗幔在風中微微擺動著,淡淡的花香味隨風飄了進來。
沾方棠的光,常鋒這一次沒有守在門外而是被當成客人進來了,“這地方不錯。”
方棠認同的點了點頭,放眼看去是大片的綠色,再加上客廳是清雅簡約的布置,給人一種送放松愜意的舒適感。
“方小姐,請喝茶,夫人馬上就過來了。”管家親自將泡茶的龍井茶端了過來。
“謝謝。”方棠回了一句,倒是讓如臨大敵的管家微微一愣,這和傳言里兇神惡煞、殺人如麻的方小姐不同啊?
等了不到五分鐘,老夫人和元夫人都過來了。
老夫人滿臉和善的笑意,“方小姐,就等了。”
“冒昧打擾了。”方棠客套的開口之后,等兩人坐了下來就說明了來意,“如果取消蔣浩軼和元櫻的婚事,元家需要什么補償?”
在來元家的路上,方棠和常鋒討論過了,說起來元家也挺無辜的,當初是楊芮要把元櫻嫁給蔣韶搴,元家即使心里不高興,臉上也得滿臉高興的答應下來。
之后的賭約也是話趕著話,為了自己的清凈,再者蔣睿澤和蔣浩軼也都表現出了最大的誠意,方棠感覺這婚事取消也好。
呃……老夫人和元夫人這婆媳兩人都是詫異的一愣,她們以為以蔣韶搴和楊芮之間的仇恨,方棠來是讓元櫻必須嫁給蔣浩軼的,從而報復蔣家,卻沒想到方棠是來取消婚事的。
看著神色清冷的方棠,沒法從她這臉上看出真正的心思和打算,元夫人斟酌了一下,“方小姐,你的來意我們知道了,但你也知道這么大的事,我不能做主,而且牽扯到蔣家,我們元家也不能單方面決定。”
元夫人表情透著幾分無奈,元家是蔣家的擁躉,蔣家不松口,元家借幾個膽子也不敢擅自做決定,即使這個決定對蔣家有利。
而且元夫人還打算利用取消婚約從蔣夫人那邊拿到人情,方棠剛剛也問了元家要什么補償,可元夫人有自己的考量,方棠說到底不過是靠著蔣大少耀武揚威,否則她這么一個出生不詳,上不了臺面的黃毛丫頭有什么資格登元家的人,還讓元家用最高規格接待她。
不管臉上表現出多么的熱情和尊敬,骨子里,元夫人和其他世家貴婦、名媛們一樣,都是瞧不起方棠,她許諾的條件到時候不兌現,元家總不能去找蔣大少,而且蔣大少在總衛隊,能給元家帶來的好處遠遠小于蔣家。
“蔣家你不用擔心,蔣家主已經同意取消婚事了,你只說要什么補償。”方棠沒元夫人心里那么多彎彎繞的算計,只想用最快的速度解決這事。
當然,她是答應給元家補償,不過這個補償方棠肯定是丟給蔣家處理,楊芮鬧出來的事,肯定是蔣家善后,方棠要不是為了清凈,都不會跑這一趟。
元夫人就沒見過這么不會說話的!偏偏方棠身份貴重,元夫人臉上的笑容扭曲了一下,不過瞬間就恢復過來,“方小姐,既然蔣家主同意了,那我會我讓先生去蔣家處理這事。”
今天如果來的是汪芷薇,元夫人還能和對方直接商談補償條件,畢竟這是蔣睿澤的妻子,日后蔣家的當家主母。
方棠算什么身份,她代表蔣家來和元家談婚事,元夫人感覺自己是腦子壞了才和同意,到時候蔣夫人倒打一耙,說蔣家都在準備婚事了,元家單方面取消,是不是不將蔣家放在眼里?到時候元家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而且背上這個黑鍋,更別想蔣家的補償了,所以今天方棠就是嘴上說出花來,元夫人也不會同意的。
方棠看著說了一大通,就是不同意的元夫人,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她以為會很順利,常哥之前也分析過了,取消婚事對元家更有利,偏偏元夫人笑容熱情,態度謙卑,話語里的意思也同意取消婚事,但就是不給個準話。
常鋒捧著茶杯喝著上等的龍井茶,笑瞇瞇的看著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方棠,元夫人的打算常鋒看明白了。
小棠說這是蔣家主的意思,但元夫人不相信,擱誰身上也不相信啊!
蔣家主、蔣夫人和蔣大少都快成死敵了,將家主是腦子有坑才讓方棠代替蔣家出來處理婚事,想到蔣德勛,常鋒不得不承認蔣家主腦子的確是有坑的。
方棠不擅言辭,元夫人則是個中翹楚,所以方棠最后鎩羽而歸,郁悶又憋屈的小表情,讓常鋒一直樂呵的出了元家。
站在大門口,目送著車子離開后,元夫人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媽,你說方棠剛剛這話幾分真幾分假?”
老夫人任由元夫人扮演孝順兒媳婦攙著自己往回走,“你別小看了方棠,能讓蔣大少如此維護的女人不可能是傻白甜!蔣大少和蔣家目前是勢如水火,這對雙方都不利,否則蔣三少也不會當眾同意婚事,方棠應該也是一樣的打算,她主動來元家取消婚事,這是給蔣家示好呢。”
“呵,用我們元家當工具來討好蔣夫人和蔣家主的人情,方棠這算盤打的夠精明!”元夫人冷嗤一聲,要說恨,她是真的怨恨方棠,
沒有方棠的存在,即使元櫻嫁不成蔣大少,也不會淪為今天的底部,大哥不要丟給弟弟,她的女兒千嬌萬貴的,如今卻被嫌棄成這樣!
即使日后元櫻能重新找個世家子弟結婚,但因為這事的影響,元夫人知道元櫻只能低嫁了,蔣家兩位少爺都不要的女人,憑什么他們來接手?
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他們身份上比不過蔣家少爺,但心里絕對不愿意承認,如此一來,元櫻能挑選的結婚對象只能比元家家世差,和元家奇虎相當的絕對不樂意丟這個臉。
老夫人也知道元夫人心里有氣,只能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分隔線!
天頤會所在城郊,是上京規模最大最高檔的會所,東面是山,南面有湖,風景極好,會所在山下建了高爾夫球場,西面則是馬場,臨湖的南面是獨棟別墅群。
只不過天頤會所的門檻太高,不說高昂的會費,關鍵是想要入會則需要會員推薦,而且必須有三人聯名推薦,能成為天頤的會員那絕對是身份的另類象征。
“小棠,我現在想起大少當時那表情……”常鋒樂不可支的拍著方向盤,他們都習慣了蔣韶搴的萬能的辦事能力。
沒有天頤的會員卡挺正常,蔣韶搴不是在出任務就是留在總衛隊,基本不涉足這些地方,自然也沒有卡,方棠需要,蔣韶搴這邊辦一張就完事了。
誰曾想天頤會所這邊的經理卻是個傻缺,常鋒報出了蔣韶搴的身份后,也打算按照流程把相關資料傳真過去,到時候讓方棠能進會所就可以了。
結果那邊的經理一口回絕了不說,還各種花樣譏諷、嘲笑,嘴皮子忒溜,“什么蔣大少,在我這里什么都不是,沒有會員聯名推薦,蔣大少身份再高貴也進不了我們會所的大門,有種你們讓總衛隊把我們一鍋端了,就怕你們沒這個狗膽!”
手機開的是免提,方棠聽的一愣一愣的,蔣韶搴那萬年不變的老臉也難得出現了詫異的表情,就算蔣德勛和楊芮都無比仇恨痛恨蔣韶搴,可兩人也不敢明著來,衛隊總指揮的名頭可不是說的玩的。
罵了一通還不解恨,對方最后放話話來,“蔣韶搴已經被我們拉入黑名單了,這輩子都別想成為我們天頤的會員!”
電話被掛斷的嘟嘟嘟聲響了起來,常鋒不知道該同情電話那一邊的傻缺,還是該同情一下自家大少,第一次被人這樣瞧不起、這樣鄙視,今天絕對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
最后是袁致修把自己的會員卡送過來了,也順便給三人解惑了,天頤會所后臺夠硬,幕后老板是明家的人,但是這位明老板娶的卻是楊芮的大堂姐。
這位明老板也算是個獨立特行的人物,是個國際知名攝影大師,年輕時風流瀟灑,只對攝影有興趣,不參與明家的事務。
楊芮的堂姐是出了名的美女,娛樂圈影后級的人物,在國內影視還處于發展階段,這位楊影后就是國際知名的影星了,國外的知名度絲毫不亞于國內,但同樣是個只喜歡演戲的單純性格。
明家和蔣家是死敵不假,但這兩人碰到一起后,那就是天雷勾地火,愛的那叫轟轟烈烈!當年造成的影響甚至超過蔣韶搴和方棠的戀情,上京多少人都等著看熱鬧。
自詡為東方的羅密歐和朱麗葉的兩人甚至一臉悲壯的打算跳海殉情了,明家和楊家包括蔣家的老一輩都徹底無語了,難道真的能看這兩個腦子發熱的戀人自殺?那才是真的丟臉!
最后因為這兩位真的沒任何野心,也不參與家族事務,所以幾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同意了。
后來明老板年紀大了,扛不動三腳架了,楊影后她也息影了,就弄了個天頤會所來養老,當然,閑暇時夫妻倆依舊環游全世界,過的那叫一個瀟灑愜意。
“接電話那二愣子是明唯一,兩人的老來子,今年才二十歲。”常鋒從袁致修那里知道了具體的情況,明老板和夫人楊蘊是丁克家族,認為孩子的存在會分散伴侶的心思,所以堅決不要孩子。
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五十歲時楊影后產下一子也就是明唯一,雖然明老板和楊影后在上京沒什么勢力,可兩人背靠著明家和楊家、蔣家三個大家族,明唯一的身份立刻就高大上了,在上京也算是特殊的存在,沒什么人會招惹明唯一。
而明唯一很受楊芮的寵愛,而明家那邊的明老夫人也慣著他,這性格自然就是無法無天了。
當然,明唯一倒不像明康那樣仗勢欺人,可他腦子缺根筋,認死理,否則絕對不敢在電話里對蔣韶搴各種花樣嘲諷。
透過車窗看著會所門口那一溜排至少有四五十的保安,方棠認同了常鋒的話,這就是個傻缺!
“哈哈,這架勢夠足啊。”常鋒再次樂起來了。
明唯一估計是怕方棠強行闖入會所,所以把會所所有保安都弄過來了不說,還從上京其他會所、酒吧借了人過來。
別看門口只站著四五十人,明唯一一個電話打出去,至少還有上百人要過來支援。
方棠打開車門下了車,估計是從監控里看到方棠和常鋒了,會所門口的保安們有一陣騷動,然后一個一個嚴陣以待的看向走過來的方棠。
“少爺來了!”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一群保安齊刷刷的向兩邊讓開。
方棠腳步一頓,清冷的表情詭異的扭曲了一下。
太師椅被保鏢放了下來,等穿著白色西裝的明唯一坐下來之后,另一個保鏢立刻將腳踏也放了下來,同時蹲下身將明唯一的雙腳抬起放到了腳踏上。
而站在左邊的保鏢則迅速將雪茄遞了過來,右邊的保鏢則掏出專用火柴開始點雪茄。
“小棠,這才是京城紈绔該有的排場和架勢啊,你和大少差遠了。”常鋒打趣的看著端坐在太師椅上的明唯一,這就差大金鏈子大金表了,冬天還要來一身貂。
能說出那番話來,方棠感覺明唯一會有這樣的排場一點都不奇怪,腦回路不同,自然不能用常理來判斷。
“聽說你很能打。”叼著雪茄,明唯一拿下墨鏡打量著身材纖瘦的方棠,一手點了點旁邊站的筆直的保安們,“別說我不給姓蔣的面子,今天你有本事打進去,以后我家會所你隨便進!”
“明少爺,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弄這么大的排場?”常鋒嘿嘿的笑著,一副諂媚又巴結的模樣,“要不就給個方便?”
“我呸!”明唯一沒好氣的瞪著常鋒,冷哼一聲,“你們敢算計我芮姨,敢算計我哥,還想進天頤會所,你讓我明家的面子、楊家的面子、蔣家的面子往哪里擱!”
方棠和明康早就結了梁子,只不過之前明唯一陪著自家爹媽還在游輪上,當時他就要弄個直升機把自己送回上京,去給明康找回場子。
卻被明老板和楊影后暴力鎮壓了,這對獨立特行的夫妻,年輕的時候雖然行事不著調,但又不是沒腦子的人,如今七十多歲了,老夫妻倆看的更透徹。
明康那囂張跋扈的性格都不敢對方棠怎么樣,明唯一這傻缺兒子跑去上京,那就是赤裸裸的送人頭啊!
為了這事,明老板楊影后過年都沒回來,可惜啊,躲得過初一沒躲過十五,夫妻倆開春后去西州無人區采風了。
而蔣浩軼被逼著要娶元櫻的事,讓明唯一新仇舊恨就涌上來了,他還沒打算怎么著方棠,她竟然撞到自己手里來了。
明唯一得意的哼了哼,這就是老天把報仇的機會送到自己手上。
“明少爺,你看蔣三少自己都同意了。”常鋒笑著提了一句。
“你閉嘴,你沒資格和我說話!”明唯一眼一瞪,嫌棄常鋒是個保鏢不夠資格在這里說話。
叼著雪茄又抽了兩口,明唯一這才對方棠道:“看在你是女孩子的份上,我也不難為你,今天你跟我去三家道歉,保證以后和蔣韶搴老老實實的,在上京,我就保你平安無事!”
明唯一眼睛里閃爍著算計的精光,他是不刁難方棠,大男人對一個女孩子出手太丟份,被楊影后知道了,自己這耳朵估計要被擰掉了。
所以明唯一真正打算刁難的目標是蔣韶搴,今天就押著方棠去三家道個歉,至于蔣韶搴那邊,該怎么算還要怎么算!
“明少爺,你這樣欺負一個女孩子也太不紳士了。”常鋒厚顏無恥的繼續接過話來。
“你眼瞎啊?”明唯一沒好氣的將手里的雪茄直接丟著常鋒給扔了過去,一手指著方棠,“老子要是刁難她,這會你們早被揍的爹媽都不認識了!”
傳言里方棠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狠人,可眼見為實,看方棠這清清瘦瘦的模樣,要不是面無表情的板著臉還有點氣場,明唯一感覺那些人把方棠說成煞星的人絕對都眼瞎,這姑娘也就看著能唬人。
“行了,我也不和你們廢話,天頤會所的規矩擺在這里,沒有會員卡,就是蔣韶搴來了也給老子站在外面!”明唯一如同要戰斗的小公雞,高高的昂著脖子放出話來。
這些年來,也有不少人托關系想要弄張會員卡,可惜都被規定給擋在了外面,天頤會所入會條件就是這么苛刻,不高興也得忍著,除非你敢同時得罪明、蔣、楊三大家族!
“會員卡。”方棠這一開口,然后將會員卡丟給了明唯一。
“我去,誰他媽的敢給你會員卡!”明唯一猛地站起身來,手中的會員卡就跟燙手山芋一般被他丟開了。
早上的時候,明唯一就防止方棠會借會員卡,所以特意打了電話通知一下,竟然還有不怕死的敢借會員卡給方棠。
“少爺,冷靜,冷靜!”管家推開保安一下子撲過來,趕忙攔住了要發火的明唯一,“老爺和夫人已經上飛機了,少爺,你要冷靜!”
“我冷靜個屁,給我攔住她!”明唯一簡直要氣瘋了,他架勢都擺出來了,方棠竟然有會員卡,這他媽的算什么事啊!太埋汰人了!
“明少爺,按照規定,有會員卡就可以進。”看著要氣傻了的明唯一,常鋒毫不客氣的補了一刀,這位傻缺少爺還傻的挺可樂的。
“你他媽的敢看我笑話!”要不是老管家攔著,明唯一這會已經撲過去和常鋒大打三百回合了。
“少爺,方小姐已經進去了。”老管家死死的抱著明唯一的腰,其實剛剛要不是老管家示意,保安也不敢放人進去。
暴怒的明唯一扭頭一看,方棠進去了不說,還上了會所的游覽車,駕駛員一腳將油門踩到底,眨眼的功夫游覽車拐了個彎道,就看不見了……
明唯一氣炸了,猛地轉過身看向幸災樂禍的常鋒,氣急敗壞的吼了起來,“他不準進!給我攔住了!還有給老子去查,誰他媽的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借會員卡給方棠!”
老管家一個眼神示意,黑壓壓的一群保安將門口給堵了個嚴實,常鋒這會要進去真的得大戰一場了。
方棠之所以來天頤會所,是因為今天蔣德勛要來這里,她不想去蔣家,所以只能當面和蔣德勛說清楚元家的事。
“漁具都準備好了,要不我們現在就過去?”說話的中年男人看著比蔣德勛小幾歲,也是一個二品家族的家主,不同于元家那樣家底實力有點虛的,這可是實打實的二品家族。
“今天我可不會輸給老顧你。”接話的男人爽朗一笑。
他們和蔣德勛的關系很不錯,即使蔣家主有些不著調,但畢竟是一家之主,心機城府手段也都歷練出來了,只是不算頂精明。
蔣德勛是因為賭約的事郁悶的,楊芮那邊透露了消息,蔣韶搴之所以能贏賭約,不是他厲害,而是蔣浩軼暗中動了手腳。
這讓蔣德勛情緒有點復雜,一方面高興蔣韶搴沒那么厲害,即使是衛隊總指揮也沒有只手遮天的本事,自己這個父親還能壓得住蔣韶搴這個逆子。
另方面又郁悶蔣浩軼太心軟,還想著修復和蔣韶搴的兄弟情,甚至犧牲自己的婚姻,蔣德勛這一憋悶就出來散心了。
“蔣家主。”蔣德勛三人剛打算出去,卻和進門的幾人碰面了,明家主也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蔣德勛。
老臉刷的一下陰沉下來,蔣德勛第一反應就是明家主是來看自己笑話的,不管賭約是輸是贏,對外而言這都是蔣家人自相殘殺,足可以讓蔣家的敵人狂歡一場,當浮一大白!
“沒想到會遇到蔣家主,看來上京還是太小了。”明家主笑容不減,其實他真不是來看蔣德勛笑話的。
同為一品家族的家主,他們的行蹤都是保密的,除非是特意去打探,否則還真不知道,明家主也是來散心的,蔣家鬧成這樣,明家主心情的確很好,沒曾想就這么巧。
“哼,不是上京小,而是有些人心胸太小!”蔣德勛譏諷了兩句,就差指名道姓說明家主小家子氣,為了看蔣家的笑話,竟然還調查自己的行蹤,甚至追到天頤會所來。
兩方的人對望一眼都保持沉默著,就蔣家主這無差別地圖炮,要是一不小心被攻擊了,那才叫冤。
“蔣家主想多了。”明家主溫和一笑,往旁邊退了兩步給蔣德勛讓出路來。
今天本來就是來會所散心的,能看到蔣德勛這張憋悶的老臉,散心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再者和蔣德勛這偶爾腦子拎不清的正面撕,那才叫蠢!
明家主以退為進,蔣德勛卻是半點不領情。
明家主敢窺探自己的行蹤,他就犯了規矩,這會讓路也是應該的!更何況同是一品家族,明家可比不上蔣家,論資格也該明家主動退讓。
小小的沖突原本就該這樣結束了,偏偏方棠過來了,和剛要出門的蔣德勛碰面了。
“你來干什么!”蔣德勛老臉徹底黑了,聲調都提高了三分。
雖然瞧不上明家,自認為比明家高了一等,可蔣德勛知道明家同為一品家族,真要調查自己的行蹤也能查到的。
可方棠竟然也找來了,這說明什么?這說明自己身邊的安防就是個擺設,什么阿貓阿狗都能查到。
方棠不解的看著面色鐵青,似乎見到生死仇敵一般的蔣德勛,再一次感覺這人腦回路和門口的明唯一有的一拼。
“我和你說元家的事。”方棠也想在電話里和蔣德勛說元家拒絕的事,偏偏蔣德勛腦回路異于常人,方棠剛開口就被打斷了。
蔣德勛堅定的認為方棠的話就是借口,她就是消極怠工,就是想要坑害蔣浩軼!元家不同意?哼,給元家幾個膽子,他蔣德勛不點頭,元家也不敢讓元櫻嫁過來。
蔣德勛甚至懷疑方棠去元家不是取消婚事的,她說不定暗中給元家施壓,讓元櫻嫁過來!
當方棠第三個電話打過去之后,蔣德勛直接把電話拉黑了,方棠也看明白了,這位蔣家主固執起來,地球都能是方形的!
方棠查了蔣德勛的行蹤之后就來了天頤會所,也拒絕把這事交給蔣韶搴處理。
就蔣家主對蔣韶搴那仇視的程度,都不要蔣韶搴開口的,看到蔣韶搴的面,蔣家主的火氣就蹭蹭的上涌。除非蔣韶搴真的能弄死蔣德勛,所以為了日后的清凈,方棠只能親自來一趟。
“行了,你不必多說,我只要結果!”蔣德勛冷聲開口,賭約這破事就是方棠搞出來的,她不去善后難道讓蔣家背上言而無信的罵名嗎?
明家主原本打算進去的,這會倒是笑著站在一旁看熱鬧。
“我已經和元家人說過了婚事取消,但元家不相信,想要和蔣家親自談。”方棠也是從元家無功而返之后,蔣韶搴給他剖析了元家的算計。
元家肯定要解除婚約,但也打算借著這事謀取好處,畢竟元櫻的婚事已經受到影響了,元家想要補償也合情合理。
楊芮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任由蔣德勛把這事丟給方棠處理,省事不說,也不需要蔣家付出代價。
可元家就是防著蔣家不認賬,所以方棠嘴上就是說出花來,元家也可能答應方棠,除非蔣家出面。
我在豪門修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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