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你說什么?”古驊倏地站起身來,高傲的臉上染上了怒火,暴躁的質問著:“方棠不過是方家的私生女,她哪有這么多錢!”
坐在一旁的山田杏子也緊鎖著眉頭,一抹狠辣的寒光從眼底一閃而過,又是方棠破壞自己的計劃!
“古總,方棠是修復師也是鑒定大師,再者她背后還有瞿老。”秘書小心翼翼的回了一句,十個億別說個人了,就算是一般家族和公司都拿不出來。
可方棠卻不同,修復大師只要去古玩市場轉悠一圈,撿個漏,錢就刷刷的來了,更別提瞿家三代人的收藏品,所以十個億雖然多,但方棠真要籌集也不是沒辦法。
秘書說完之后,余光瞄了一眼氣質溫柔的山田杏子,山田家族才賠付了三個億的賭債,至少前期的投資金額是有了。
古驊扭曲著臉,越想越氣之下,猛地一腳踹在茶幾上,卻依舊不解氣,恨不能將斷自己財路的方棠給宰殺了!
古驊和山田杏子合作投資西街口,實則不需要他拿出一分錢,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古驊卻占了百分之十。
也就說他不拿錢卻占著股份,就等著隔日后拿分紅了,可一旦這個投資黃了,古驊自然撈不到一分錢。
山田杏子姿態優雅的給古驊到了一杯茶遞了過去,漂亮的臉上透著安撫人心的力量,“古總,方棠雖然有投資的意向,我們也可以參與競標。”
暴怒的古驊看著笑容溫柔的山田杏子,怒火倒是消散了幾分,接過茶杯時,手在山田杏子的手背上曖昧的撫摸了幾下,這才一仰頭將茶水給喝了。
“杏子你說的很對,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古驊倨傲冷笑著,眼中殺氣蒸騰,如果公開競標,修復組那邊不用擔心,古驊之前和宋駿接觸過,自然知道宋駿對方棠的仇恨。
唯獨長源這邊有點麻煩,徐家一直親近方棠,周勇和方棠有殺父之仇,所以公開競標的話有決策權的還是方豐益。
不管方棠和方家關系如何惡劣,她終究也是方家的人,方豐益可是個老狐貍,古驊并不確定自己能說服方豐益。
想到這里,古驊決定再和方宇濤接觸接觸,比起方豐益那個老狐貍,這位方家繼承人可嫩多了。
另一邊,西街口32號宅子。
“不要太累了,記得每隔一個小時休息十分鐘,中午常鋒準時給你送飯過來。”蔣韶搴繃著峻臉,大手捏了一下方棠清瘦下來的臉頰。
蔣韶搴的工作比方棠更忙,沒有他盯著,方棠這幾天忙起來別說休息了,連飯都忘記吃了。
心虛的摸了摸鼻子,方棠仰起頭討好的對蔣韶搴笑了笑,見他面容依舊嚴肅,眼神冷冽。
方棠余光掃了一眼,見四周沒有其他人,方棠墊著腳吧唧一口親在蔣韶搴的薄唇上,總是清冷的嗓音此時卻軟糯糯的,“我知道錯了,你別生氣。”
不管蔣韶搴對其他人如何冷硬,但此刻,看著抱著自己的腰撒嬌的方棠,再多的怒火也消散了,幽深的黑眸里只余下滿滿的無奈和寵溺,“再有下一次,我給你直接請假休息。”
方棠小雞啄米般的點著頭,卻沒有半點擔心,方棠敢明知故犯,不就是仗著蔣韶搴比她忙多了,所以她才敢夜里偷偷的加班。
就算蔣韶搴給她請假了,等他一走,方棠肯定蹭蹭的去工作了。
看著不當一回事的方棠,蔣韶搴長臂一伸將人攬到了懷抱里,低頭,薄唇湊到方棠耳邊危險十足的低喃,“小棠可以試試被做的下不了床的感覺。”
白皙清冷的小臉蹭一下爆紅!方棠呆愣愣的看著西裝筆挺,面容峻冷嚴肅的蔣韶搴,幾乎懷疑他被人附身了,否則怎么能說出這么不要臉的話來!
“我會休息的!”終于回過神來的方棠趕忙保證著,就差舉手發誓。
唯恐蔣韶搴不相信,方棠將手機拿了出來,低頭蹭蹭的按著設置,“我設置提醒鬧鈴可以了吧?每隔一個小時提醒我休息十分鐘。”
看著舉在自己面前的手機,蔣韶搴順勢拿了過來,似乎不經意的翻到了通話記錄,看到周勇的來電記錄后,蔣韶搴黑眸暗沉了幾分,然后又不動聲色的將手機遞還給了方棠。
“那我去上班了。”方棠試探的開口,黑潤的眼眸瞅著蔣韶搴,他怎么能端著這么嚴肅的臉龐說出這么無恥的話!
不過想到蔣韶搴在床上如同變了一個人,方棠尷尬的別開了目光,不能想了,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作,這話一點沒錯!說禽獸都是她顧及蔣韶搴的面子。
大手寵溺的揉了揉方棠的頭,蔣韶搴再次將人攬入了懷里,薄唇覆蓋下來,方棠原本以為這只是一個溫情暖暖的告別吻……
十多分鐘之后,方棠踩著虛浮的腳步向著院子外走了去,如果能忽略她水潤的唇瓣還有那略帶迷蒙的雙眼,她更像是是準點去工作的職業女性。
“小棠,我送你……”從院子外走進來的邋遢大叔話還沒有說完,看著方棠這被欺負狠了的模樣,粗獷的臉上憋著笑,不敢招惹快炸毛的方棠。
“我自己走過去!”方棠面無表情的繃著臉,腳下速度加快了幾分。
“路上小心。”邋遢大叔笑著說了一句,眼睛猛地瞪大,看著方棠白皙脖子后那一抹青紫的痕跡,忍不住的嘖嘖兩聲。
BOSS故意將吻痕留在這個位置,小棠自己發現不了,但外人一眼就能看到,小棠肌膚白,這青紫的顏色就顯得格外顯眼,BOSS這是宣誓主權的舉動真夠幼稚的。
進了院子,看著站在門廊下的蔣韶搴,邋遢大叔快步走了過去,“BOSS,已經派人盯著古驊和山田杏子了。”
“再派人盯著周勇。”蔣韶搴沉聲開口。
“我明白。”邋遢大叔也沒有多想。
慶州和弋州不同,弋州那邊古家獨大,古武林家低調,而且勢力也只是在商界,州衛那邊則有徐指揮在,局面很是穩定。
可長源這邊三足鼎立,關老爺子年紀大了,想要培養關航這個孫子,可關航畢竟還太年輕,而州衛就更別說,同樣是三足鼎立的局面,竇家、歐陽家一直對封掣虎視眈眈。
!分隔線!
周勇性格耿直,沒多少心眼,所以這樣的男人更容易掌控,尤其周勇對歐陽婧死心塌地的喜歡,可歐陽婧卻沒有想到周勇會在山田杏子這件事上違背自己。
“阿勇,方棠野心不小,她投資西街口商業區,日后對周家只怕會有威脅。”歐陽婧柔聲開口,抬手給周勇整理著衣服,面容上透著幾分不安和擔心。
“放心吧,我的傷已經快痊愈了,只要我強大了,就沒有人敢欺辱周家。”周勇渾厚洪亮的嗓音里流露出強大的自信,他雖然不擅長勾心斗角的算計,可只要自己武道修為不斷提升,就沒還有人敢小覷周家。
至于周家的產業,現在都是周二叔打理著,方勇知道自家二叔很貪婪,但無所謂,錢財不過是身外物,而且二叔忌憚自己也忌憚歐陽家,所以二叔也不敢太過分,至多就是貪一些錢而已。
看著渾然不在意的周勇,歐陽婧心里頭愈加的惱火。
“婧婧,你不用擔心,方棠沒多大的野心,她不會吞并周家的產業,而且方棠和方家關系冷淡,也不會幫著方家。”周勇抱住歐陽婧安撫著,低頭在他光潔的額頭親了一下,濃眉大眼的俊朗臉上露出幸福的傻笑,現在就差將兒子接回來了。
等傷勢完全痊愈了,就有去歐陽家的底氣了,他能大聲的告訴歐陽家的人自己能照顧好婧婧和孩子,到時候他們一家團圓,周勇臉上再次露出幸福的傻笑。
歐陽婧垂落在身側的手猛地攥緊,目光定定的看著周勇,他什么時候對方棠竟然改變了態度!
說實話,周勇一開始的確很仇恨方棠,可他雖然性子直,沒什么心機,但也不是真的蠢,等一開始的怒火冷卻之后,周勇對方棠也恨意也消散了幾分,畢竟自己大哥和大嫂的尸骨還是方棠派人收殮的。
方棠并不是重利的人,她將價值上億的灑藍釉缽捐給了弋州博物館,之前在長源這邊她也是如此,撿漏和修復古董文物的資金都給了封掣,讓封掣資金充足,裝備都換了最新的,方棠此舉讓周勇佩服,雖然她支持的是封掣。
而方棠對山田杏子的排斥,同樣合了周勇的胃口,州衛里只怕沒有人會喜歡東洋人,再加上在修復組和方棠多少有點接觸,周勇對方棠的態度漸漸改觀了,至少不是一開始的不死不休。
“好了,婧婧,我去工作了。”周勇完全沒有察覺到歐陽婧對方棠的不喜,和她告別一聲后,心情極好的出門了。
“方組長,早上好。”正在清理圍墻的肖濤看到方棠后,立馬站直了身體問好,他每天早上提前一個小時過來開工,推遲一個小時回去,所以工作進度比其他人快了不少。
“早上好。”方棠點了點頭,看著眼前已經維護過的圍墻。
這是廂房背面的圍墻,缺失損毀的地方都補全了,磚塊表面和縫隙里的青苔泥垢也都清除干凈了,墻裙是祥云磚雕,每隔三米則是一處磚雕圖案,磚雕四周是配飾的角花和邊框線條。
“方組長,這一處的磚雕需要修復,你能給我做個示范嗎?我怕自己手抖。”肖濤說完之后心里頭惴惴不安著,他們這樣的助手沒有老師專門指點,能學多少全靠自己。
方棠看向面前龜背紋磚雕,寓意著長壽吉祥,磚為青白色,質地細膩,堅硬如石,雕刻的工藝十分精致。
只是因為年代久遠,韋宅又沒有人打理,磚雕圖案有些的模糊,有幾處地方還殘缺了。
方棠從旁邊的工作臺上拿起了鏨刀,清冷的聲音響起,“對這種輕度風化的磚雕,圖案損壞并不嚴重,直接用輕鏨法就可以了。”
方棠說完之后,手中的鏨刀順著原有的龜背紋圖案開始修復,動作特意放慢了。
在肖濤的目光里,鏨刀過處,原本模糊不清的線條變得清晰,加工之后的圖案如同新雕刻出來的一般,和原圖案沒有任何的違和感。
“方組長,轉彎的線雕處,我每一次都刻不好。”肖濤請教的開口,他私底下練習了很多次,可依舊刻不好,深淺不一,直接影響了磚雕整體的美觀。
“你拿一塊磚過來,我看看。”方棠將手中的鏨刀遞給了肖濤。
片刻后。
“手指用力,手腕也需要發力……磚雕線條講究流暢,中間不要停頓……”方棠指點了幾次之后,肖濤感覺手感越來越順了。
看著肖濤雕刻的花卉圖案,方棠清冷著面容開口:“還是太生疏了,回去后買一些印章石多練習找手感。”
“是,我知道了,謝謝方組長。”被方棠糾正了幾處不對的地方,肖濤喜不自禁,即使方組長不說,他也會多練習的,熟能生巧。
一想到方棠不用打腹稿,鏨刀在她手中就如同有了生命力,刀鋒過處就是流暢完美的線條,肖濤激動不已的盯著方棠,自己一定要和方組長多學習。
方棠看向圍墻最角落損壞嚴重的福祿壽磚雕,再次的開口:“這種大塊缺失的地方,一般都用堆塑法。”
也就是用塑性材料在磚雕殘缺的部位按照原型進行重新堆塑,看向專注聽講的肖濤,方棠繼續道:“堆塑的時候最重要的就是色彩,這一部分的色彩要和墻體的青磚一致,如果加入青灰之后顏色還是無法一致,再加入適當的顏料進行調色,不要嫌麻煩,一旦有色差,這一面墻就毀了。”
“我知道,我自學過國畫和油畫,對顏料的把握很準。”肖濤說完之后見方棠贊同的點了點頭,不由喜不自禁。
當初他學習繪畫時,不少人明里暗里的嘲諷,可觸類旁通,肖濤堅定的認為多學一點總是好的,更何況繪畫和雕刻原本就是相關聯的。
“修復之后,記得一定要在表面涂上聚氨酯清漆進行保護。”方棠又說了幾處需要注意的地方,“以后遇到不明白的地方再問我。”
“謝謝方組長,我一定會多問的,只要您不嫌我煩。”肖濤感激的接過話,別的修復大師根本不會理會他們這些小助手,只有方組長看著性子冷,卻會傾囊相授。
方棠轉身離開時,視線忽然落在墻角處被肖濤清理出來的多余的磚塊,不同于韋宅這些歷經風雨的磚石,這三四十塊磚塊是仿古青磚。
這種仿古青磚基本是用來修復古宅的,只有三四十塊,應該是多的剩余下來了,就隨意的堆在了墻角。
可讓方棠詫異的是韋宅的墻體她都看過了,并沒有哪一處的墻體用青磚進行替補修復,這幾十塊青磚就顯得有點突兀和詭異了。
“小棠。”盧藏鋒來的也挺早,他沒想到方棠來的更早,而肖濤竟然都開始工作了。
“盧師兄。”方棠快步走了過去,指著角落的青磚,“盧師兄,你在韋宅看到用青磚進行修補過的墻體嗎?”
韋宅雖然不大,可也有五百多平米,修復工作進行了細致的劃分,修復師也好,助手也好,大家都是各司其職。
不過方棠身為組長,盧藏鋒是副組長,兩人對韋宅是最為了解,每一個角落都親自看過。
盧藏鋒回想了一下,搖搖頭,“沒有,韋宅沒有后期修復的地方,或許是韋家人打算對哪里進行修復,還沒有來得及就搬遷到國外去了。”
“那也不會只有這三四十塊青磚,這些青磚里有七八塊是半塊磚,更像是用過之后多下來的。”方棠撿起一塊半磚,切面很平整,不是自然斷裂,更像是泥瓦匠用砌磚刀切下來的。
盧藏鋒看著青磚塊點了點頭,可他不明白的是方棠糾結這個做什么。
“韋宅名錄里登記的擺設品太少了,大部分都是木制家具。”方棠一開始看到名錄的時候就存了疑惑,此刻看到這些磚塊,方棠已經有了大致的猜測。
如果韋家人真的將所有值錢的擺設品都帶走了或者變賣了,那為什么這些木質家具沒有處理,正房里還有一套紅木桌椅,還有一張拔步床,也是價值不菲。
盧藏鋒愣了愣,隨后瞪大眼睛瞅著方棠,“小棠,你是說……韋宅里有密室……”
如果真的有一間沒被發現的密室的話,那就可以解釋這些青磚的用途了,也可以解釋為什么擺設品都不見了,但昂貴的木質家具還在。
方棠點了點頭,不過只是一個猜測,“盧師兄,你先去忙,我去找一下周勇。”
“哎,要不我去吧……”盧藏鋒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方棠已經走遠了,盧藏鋒摸了摸鼻子,小棠自己不感覺到尷尬就行。
結果方棠剛走到門口就被小趙攔下來了,“方組長,我們這邊需要幾根銀杏木……”
韋宅年久失修,有一處房子的屋頂漏了,導致屋子的橫梁木都腐爛腐朽了,需要整體更換,小趙之前寫了條子,方棠也簽字了,誰知道去材料組領木頭,卻被各種推三阻四。
小趙跑了五六趟,在他后面去的人都領到材料了,唯獨他這里被卡住了,小趙一打聽就知道這是有人故意刁難自己,不對,確切來說是和方棠過不去,小趙不過遭了池魚之殃。
“你和我過去。”聽完之后,方棠向門外走了去。
水至清則無魚!修復組每接下一個工程,從中間也能撈不到不少的油水,尤其是材料這一塊,做賬時,數量稍微多寫一點,價格往上提一點,一年的工資就回來了。
原本西街口修復這樣大的工程,前期投資就有五十個億,絕度能讓修復組上上下下的人賺的盆滿缽滿,結果因為采用了方棠的修復方案,導致他們的額外收入大大縮水了。
辦公室里,四五個人吹著空調,喝著茶,一副大老爺享受的生活的清閑姿態,“早上姓趙的那個兔崽子又來了,還丟給我一包煙,五十塊錢一包的香煙,這是打發叫花子啊。”
“哈哈,劉主任,他們那些修復師,除了鼎鼎有名的幾個,剩下的人一個月也就拿那一點死工資,估計五十塊錢的香煙就是奢侈品了,人家小趙以為劉主任和他一樣窮呢。”
“媽的,老子要是這樣窮酸,早他媽沒臉見人了,五十塊錢的X東西也敢出來送人,眼睛估計是長褲襠里了。”劉主任提高嗓音粗俗不堪的叫罵了幾句。
引得辦公室里四五人發出了哄堂大笑聲,別看他們只是材料組的人,可這個口子是修復組里油水最足的。
那些來領材料的人,誰不是點頭哈腰的,否則隨便使點絆子,就夠那些人喝一壺。
辦公室的門雖然關著,可估計是為了通風,再加上幾個人也里面也抽煙,窗戶都是打開的,所以他們說話聲小趙都聽的一清二楚,更別提方棠了。
“方組長,他們簡直欺人太甚!”小趙氣的漲紅了臉,他和肖濤不同,肖濤他們只是助手,小趙在木雕這一塊是專業的修復師。
這一次他也是鉚足了勁修復韋宅,所有需要的木料都是自己親自過來的,而不是交給那些助手來做,就是擔心領回來的木頭成色不夠好,最后影響了韋宅的修復成果。
小趙沒想到自己竟然淪為材料組的笑柄,被罵成孫子了。
“你留在外面,我進去。”方棠說了一句,直接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進來。”辦公室里傳來漫不經心的聲音。
方棠推開門,撲面而來的煙味讓空氣都有些的混濁,辦公室里,四五個人沒個坐相,手里都夾著煙,其中兩個人還將腳架到了辦公桌上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進了土匪窩。
“呦,小姑娘是生面孔啊。”坐在門邊的男人眼睛一亮,笑的很是猥瑣。
修復組從修復師到助手再到普通的小工,足足有兩百多人,可其中女同志估計不到二十個。
而這二十個里,像周姐這四十多歲的都算年輕的,方棠這樣二十來歲青春朝氣的估計一只手都能數過來,所以此刻看到面容清秀的方棠,辦公室里幾個男人就跟色狼一般,就差沒流口水了。
劉主任一手夾著煙,色瞇瞇的看著門口的方棠。
西街口的古宅有不少珍貴的古董文物,所以修復組的制度非常嚴格,周勇又是個油鹽不進的性子,所以劉主任這些人到了晚上都要住在宿舍里,出入都要出門證,還需要領導簽字。
他們要是想出去鬼混,一兩次的倒沒什么,但次數多了肯定不行,尤其是修復工作才開始,他們更不可能出去,憋的厲害,這會看著方棠,幾人對望一眼,眼中流露出彼此都知道的下流猥瑣。
“是來領材料的吧?哪個組的,條子帶來了嗎?”門口的男人站起身來向著方棠走了過去,將手向著方棠伸了過去,說是要領材料的條子,可是咸豬手明顯是沖著方棠的胸口而去的。
腳步往旁邊一讓避開了,方棠將條子直接放到了桌子上,“需要三根銀杏木。”
一聽到銀杏木三個字,劉主任幾人就明白了,看來是小趙那兔崽子直接被刁難了,知道領不到材料,所以特意找了個小姑娘過來孝敬他們。
想明白之后,劉主任端著架子,夾著香煙的手對著方棠這邊點了點頭,“送過來我看看。”
“小姑娘,你要的可都是珍貴的銀杏木,這得劉主任簽字,你說幾句好話哄得劉主任高興了,這銀杏木就給你了。”另一個高瘦的男人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如果能忽視他眼中的惡意就更好了。
方棠剛走過來,劉主任將香煙在煙灰缸里摁滅了,然后將打火機丟在桌上,老神在在的開口:“給我點根煙。”
等周勇收到消息帶人趕過來時,劉主任幾人已經躺在地上抱著肚子痛的哭爹喊娘的。
最倒霉的就是劉主任,被方棠一腳踹倒在地上后,額頭撞到了桌角上,直接磕出了一個口子,鮮血淋漓,看著挺嚇人。
“周隊長,你來的正好,這個瘋子竟然在我們材料組發瘋!”男人原本振振有詞的告狀,可視線掃到方棠清冷的臉龐后,頓時就慫了。
方棠的身手周勇是知道的,所以劉主任幾人看著挺凄慘,但周勇知道方棠是真的收手了,否則他們還有力氣告狀?估計尸體都涼了。
“周隊長,是他們故意刁難,不給我們材料,還想要對方組長動手動腳耍流氓。”小錢打聽過周勇,知道他性子剛正,所以即使知道周勇和方棠據說不和,但小錢還是選擇維護了方棠。
“媽的,是這個賤人為了領材料故意勾引我們,被我們拒絕了,這才發瘋撒潑的!”從地上爬起來的男人趕忙說了一句,警告的瞪著小趙,除非他以后不想再從材料組領材料了,否則就給老子閉嘴!
“夠了!”周勇一聲怒斥,他這話鬼都不相信!
周勇看向一旁面容清冷的方棠,“不管起因是什么,你可以上報而是私下動手!”
“被惡心到了。”方棠一開始也沒打算動手,只打算警告一下材料組的人。
誰知道方棠雖然面無表情,可白皙的肌膚配上精致的五官,讓劉主任幾人感覺方棠挺好欺負,二十來歲的小姑將,估計才大學畢業,進入社會不久,不欺負她欺負誰?
一開始也只是言語很放肆,開著黃腔,畢竟這里是修復組,他們也不敢做的太過分,也就過過眼癮,過過嘴癮罷了。
可壞就壞在方棠脖子后還頂著蔣韶搴留下的青紫痕跡,估計是看到這個了,劉主任色心大起,想要將方棠拉到自己大腿上坐著。
要只是這樣也就罷了,關鍵在辦公室里,劉主任竟然沒控制住起了反應,方棠被惡心壞了,直接一茶杯熱茶丟了過去。
被燙到的劉主任更是勃然大怒,估計是在外面耍威風耍慣了,他不差錢,每一次找陪酒小姐時錢都給的足足的,誰敢忤逆他!
暴怒的劉主任要對方棠動手,辦公室里其他幾個人說是拉架勸架,不過是想趁著混亂占點便宜,可惜最后都被方棠給收拾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