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好像從夢中醒來一般,迷糊地看著眼前的兩個女人。
他們叫來了醫生,黃小仙這才知道,自己已經躺了三天。
她摸摸腦袋說:“是我的腦子壞了嗎?我不記得是怎么進來的,我是遇到了車禍還是?”
母親一下傻了,說:“這可怎么好呀?你沒遇車禍呀,你好像是……我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還準備等你醒來問你呢。”
醫生給她做了一些常規檢查說:“今天晚上就這樣吧,明天潘主任查房,你們好好問問他就好了。”
醫生聽她說頭疼的厲害,就開了幾片藥,說如果不管用就叫護士打一針。
醫生可能也是從夢中被叫醒,一臉哈欠的走了。
黃小仙吃了藥,很快就感覺舒服不少。
通過母親的敘述,她終于知道,自己是被120急救車送過來的,一個男子在他們眼前消失了,消失之前給了他們轉過來二十萬元。
黃小仙猛然想想則止,她忽然之間一切都想起來了,她是在半山腰上摔下來的,她急切地問:“媽,那個男人怎么樣了傷了沒有?”
黃母急了,問:“你想起來了?那個男人到底是誰呀?你到底是怎么傷的?我沒見過那個男人,醫生說他好像是個鬼,當著所有人的面忽然之間就跑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黃小仙終于明白了,則止還是利用她對他的好和信任幫他渡了一劫。
黃小仙一切都想起來了,他們經歷了一個美好的大半天,美好的簡直有點不真實。
她想起則止身后那塊巨石。怪不得則非要坐在那塊石頭的前方,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黃小仙兒忽然之間就想起來了,巨石落下的時候她猛地把則止推了出去,頭被撞了一下,迷迷糊糊中感覺則止應該沒問題,反而來救自己,到底是不是這樣,她記不清了。
想著則止黃小仙沒辦法,她當著父母的面抑制不住的哽咽起來。
這個男人為了讓自己死心塌地地幫他,不惜給了她一個天大的夢幻。
越是美麗虛幻的東西,越經不起真實的打磨。或許,命運早已注定,她只能剎那間擁有。
然后就是永遠的沉寂。
既然她傷成這樣那么則止的功力一定大增。
黃小仙想,也好,只要他能成功,她是愿意的。只不過在這出戲里雖然她是女主角,但未免太過悲情了。
黃小仙雖然想得久了會頭疼,但她還是在模糊的記憶里,想起當時出事時,則止奔向她的身影,只不過那只是一閃而過,接下來他是怎樣處理自己的?當他看到血肉模糊的自己會不會有一些心疼?好在自己很快就清醒了,這可能就是不幸之中的萬幸。
她腦子好了,卻發現父母的目光躲躲閃閃的,尤其是父親,根本不敢拿正眼看她。
黃小仙不解地問:“媽,爸,你們怎么了?到底有什么事你們還瞞著我?”
母親的眼神閃爍不定地說:“我不瞞你,但你必須告訴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黃小仙想了想說:“我和一個朋友去公園玩,結果風太大了,把山上的石頭刮下來了,我躲閃不及就……”
黃母氣得說不出話來,她指著黃小仙說:“你……你……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一句真話都不說。好,你編,你接著編。”
黃小仙傻了,除了沒提則止,她沒有編呀?
黃母也看出她的表情說:“你說的都是真的?”
黃小仙很認真地點了點頭,說:“是真的呀。”
黃母說:“天呀,哪里來的風呀,這幾天天氣多好,而且誰也沒聽說公園的石頭會從山上落下來,那還不得上電視呀?公園的責任有多大?我們怎么沒聽說公園有這么大的石頭呢?你是真的清醒了,還是在夢里呢?”
黃小仙摸著頭,拼命地回憶著。
“媽,那不是公園兒,是郊外的一個什么地方?我實在記不清了。”
“你當時和誰在一起?”父親問。
“和一個朋友。”
“人呢?”
黃小仙不想說問:“我除了頭傷還有哪里傷到了?”黃小仙發現自己的手與胳膊沒有任何問題,腳也在她的視線范圍內。
“人呢?那個人到底哪去了?他是誰?你把他叫來。”母親對此事不依不饒。
“既然他想跑叫來又有什么用?我現在想知道的是我傷沒傷到要害部位。”黃小仙不想說,也沒辦法解釋清楚。
“你快結婚了還跟別的男孩子在一起,你讓張林怎么想,你現在病了,他連來的勇氣都沒有。”
“不來更好,反正我也不是真心想和他結婚。現在最關心的是我到底病在哪兒了嚴重嗎?如果不嚴重馬上出院。我想回家。”
黃小仙說完就要下地,她發現自己連窩都動不了,腿上像灌了鉛一樣,腰也異常的沉重。
母親躲過她的眼光,父親也望向門口,黃小仙感覺氣氛不對,她直起身子想坐起來,發現根本就坐不起來,她不相信地又使了使勁,還是不行。
黃小仙以為是手上的輸液影響了自己,求救似地看看著母親說:“媽,你幫我一下,我要坐起來。”
媽躲避她的詢問,走到病床的對面說:“你別動,我把你給搖起來。”
母親吃力地搖著床柄,父親則好像沒看見一樣要走。
“他爸,你別走。”黃母急了。
黃小仙慌了說:“媽,我到底怎么了?”她的聲音在夜晚顯得那么凄厲。
父親上前拉住她的手說:“瞞也是瞞不住的,你的腿……”
“我的腿。我的腿怎么了?”黃小仙不相信地問。
這句話很顯然戳到了父母的痛處,兩個人都躲躲閃閃,誰也不想正面回答黃小仙。
“我要下床,我要馬上下床。”
黃小仙管不顧的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