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仙不一樣,她一定要拿到學位證,這就讓她有了吃力的感覺。
與黃小仙有同樣的想法也有不少人,但他們學習的能力沒辦法與黃小仙相比,在抽答題是,被教授與學者總得汗流浹背的董事長或總經理也不在少數,這讓黃小仙他們這些小字輩樂得大氣都不敢喘,原來他們也有這么狼狽的時候。
這周的移動課堂被安排去了最貧困的四川某鄉,原來想就近找一家意思意思,但很多同學都不同意,尤其是姚一飛,他說原來他上過前幾期中的一期,就是走了一個過場,這次無論如何也要為貧困地區做點實事、真事。
以往大家喜歡的就是捐款,一人幾萬,聚在一起也能上百萬,又成立什么捐款協會,幫助當地安排好捐款的流向,到最后基本上都是不了了之。
黃小仙早就聽說他們捐款的事了,心想,自己在這個班應該是最窮的一個,她要捐多少呢?多了,她也真拿不出來,淺嘗給她的錢,她從來都沒想過要動,而淺嘗也確實說過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動,而張林給自己的治病錢,她早就跟母親說了,老媽說她根本也存不下錢,就要了過去。
黃小仙為了上這個學校,把張林給的錢用了八十萬,加上自己的生活費,現在也就省二十萬,而且放在了母親的卡上。
黃小仙手頭上的錢沒超過二萬,她聽馬笑波說姚一飛上一學期竟然一下拿出五萬,心想,自己應該拿多少呢?
姚一飛的不同意,打亂了學校的部署,而且大家也愿意聽姚一飛的。
姚一飛上網查了一下,馬上發現了一個村子,說這里貧窮得有個外號叫救濟村。有人說那樣的村子不去了罷,自己一點也不努力,就等著別人資助,這樣的扶貧也沒意思。
姚一飛則說:“這里我聽前輩們講過,里面有太多的好東西就是運不出來,而且很多人都試著要改善這里的道路環境,結果都覺得太難而放棄了,不如我們實地考察一下,看看有沒有投資和援建的項目,如果咱們能辦得到,這不是好事一樁嗎?”
大家立刻熱血沸騰起來,這些在都市吃什么都不香的大老板,多么渴望回歸田園一樣的生活,他們摩拳擦掌,人人喊著要去,班主任則有些憂心忡忡地說:“你們說的這個地方我雖然不知道,但路途遙遠不說,一周兩周也回不來,而且聽說地勢險要,真有什么事,我們可是負不起這樣的責任。”
姚一飛一揮手說:“我們都寫下軍令狀,不要學校負任何責任,我們就當去旅游了,如果真能幫上忙,那敢情好,我們也算做了一件大善事,如果不行,我們就趕緊往回撤,捐款了事。”
反正學校的意見不同意去,但學生們已經被打了雞血,最后學校只好妥協,但真的簽訂了意外合同,時間訂在第二天的上午。
老師點了一下名,去的人只有十八人,其它人怕到了山里面真的一時半時出不來,而單位多數都是有事的。
馬笑波一開始也不想去,畢竟是要結婚的人,但最后時刻她反悔了,她說結婚之前散散心吧,煩心的事太多。黃小仙知道她的煩惱,也樂得與她作伴。
溫玉柔也在此行列里,加上班主任,學生里一共四個女士。
他們從首都機場出發,在飛機上他們更是高談闊論,好像他們馬上就要把一個落后的、貧窮的山村改造成了一個富得流油的小都市。
黃小仙聽著他們的豪言壯語,覺得再成功的男人也有單純如孩子的一面,總是不能如女人一般冷靜地面對困難。
他們實在是太樂觀了。
下了飛機,他們就坐上通往某縣的大巴車上,還好,道路是高速,車子很快行駛到了某縣,這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他們去了僅有的一個招待所住了下來,這時候的他們就沒有任何的待遇了,六個人一個房間,而且洗浴也是大幫哄,他們這些人一天下來風塵仆仆,可觀看了浴室一個一個都搖頭頭回來了。
她們四個女士住在一間屋子里,馬笑波與黃小仙去了女浴池,這才發現哪有什么女浴池,而是只有一間浴池,只是分時間段。
男人們幾乎沒一個去洗的,馬笑波也受不了,黃小仙拉著她的手說:“還是去吧,到了村子里我想肯定連這都沒有,那要是幾天都不能洗澡可怎么辦呢?”
兩個人勉強去洗了澡,腳下經常滑溜溜的,好像是青苔一樣的植物似的,兩個人雖然是去洗澡,但那種污濁的感覺仿佛反而帶了回來。
班主任與誰關系都很好,但溫玉柔幾乎不太理會黃小仙與馬笑波,這讓馬笑波特別的不舒服,她故意常常把話引到姚一飛身上,用以證明自己與他是親屬關系,但溫玉柔好像沒聽見或沒聽懂的樣子,照樣獨往獨來。
第二天一早,得知消息的縣里派來了一輛還算半成新的中巴,幾個人上車后就被車里的骯臟的座墊犯了難,可已經如此了,他們只好拿出毛巾或衣物蓋在上面,黃小仙感覺座墊上都是黑色的油一樣的東西,她用包衣服的大塑料袋把座墊包上,這才坐了上去。
司機看他們的樣子,一直在偷笑,好像是說,你們既然這樣,來這里干什么?但他什么也沒說,抽了一根煙后,就把車開了出去。
剛剛還歡聲笑語的男士們,此刻都住了聲。
剛出縣城的時候路況還算不錯,只十多分鐘的時間,就上了土路,這上面坑坑洼洼,車子開始劇烈顛簸起來,黃小仙坐在最后面,她感覺自己隨時有騰空而起的危險。
所有人都緊緊把住所有扶手,可還是感覺自己有被甩出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