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強大的人也會有自己無法保護的弱點。而對于阿桔來說,他的弱點就是對于自己這位摯友的防備。
諷刺吧,相處了數十年之久的兩人,結果最后的情義居然都只是演出來的。
阿桔捂著傷口,眼前這個長相憨厚的人現在卻是一副與他不符的嘲弄表情。那感覺就像是在嘲笑阿桔一般,此刻流血的傷口已經沒那么疼了,疼的只有阿桔不甘的心。
“你……”
阿桔嘴巴長了半天,卻是只說出了一個字。可能是由于失血過多,有可能是因為氣血上涌,阿桔暈了過去。
“爸爸!”
阿杏連忙小跑到阿桔身邊。
原本在她眼里那么強大的父親,現在卻是顯得那么的脆弱。只有他天生的劍眉此刻還留有一絲不屈。
從小到大,這個一直追逐著父親背影的女孩兒現在就像是失去了精神支柱一般。眼神空洞的看著眼前這個她追逐了大半輩子卻是即將消逝的男人。
“嘖嘖嘖,你還是太天真了阿桔。”巴奧巴搖了搖頭,從口袋中拿出一個對講機,冷漠的說道:“把這個野生原野區的神奇寶貝都帶走吧。另外再來一隊人,過來幫我把湖底的哈克龍帶走。”
“你這么做到底是為了什么?”
一個少年的聲音傳了過來。巴奧巴循聲看去,便是看到了滿身濕漉漉的端木野悠。
“呵呵,為了什么?”
忽地巴奧巴大笑了起來。只不過這個笑聲與他的相貌極度不符,充滿了陰邪之感,以及一種計謀得逞的歡娛。
“你知道在黑市一只神奇寶貝能賣到多少錢嗎?少的都有上千!就是它們身上的一個器官都能找到那些有怪癖的收藏家賣出不菲的價格!”
巴奧巴眼中盡是貪婪之色,像是著了魔一般向端木野悠宣泄著他憋在心里數十年的怨氣。
“要知道,一個野生原野區里的神奇寶貝至少有上萬!若是全部賣出去那簡直就是暴利!
為了今天,我在淺紅市帶了三十年有余!僅僅就是為了取得這里人的信任好讓我能申請到這個野生原野區的管理權!”
巴奧巴說著摸了摸自己已經滿是皺紋的臉頰,冷冷一笑,“不過多虧了我的長相。這里的人都說我和呆呆獸一樣憨厚,甚至還干脆就直接給我取了個‘呆呆獸’的外號,還都以為我真的就和呆呆獸一樣蠢。但是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我是這關東地區最大的偷獵者團伙的幕后主使!”
“我等了這么多年,一直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一個讓我收益最大的時機!”巴奧巴說著狂熱的指著端木野悠背后的湖水道,“原本我以為這里有哈克龍僅僅只是傳說罷了。沒想到居然是真的,一只哈克龍的價值便已經搞得無法想象,再加上剛剛它所展露出來的實力,我這下半輩子都不愁錢花了!”
說話間,兩輛滿載偷獵者的吉普車便已經來到了湖邊。從車上下來的偷獵者們將端木野悠一行人給團團圍在湖邊,看他們的架勢和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們估計是不會讓端木野悠他們輕易的離開了。
此時場上最強的阿桔已經陷入了昏迷,而阿杏也是因為阿桔的暈倒而失去了戰意。這一戰,看樣子只有端木野悠自己來打了。
遠處不斷傳來爆炸聲與種種神奇寶貝的悲鳴。
珍稀者,尚且安好,但也只是尚且罷了。弱小者,幾乎入不了這些貪婪的家伙的眼睛,但卻也不會讓它們就此離開。
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戰的戰。昔日翠綠的家園,此刻火舌跳動;原本芳草連天的草地,此時灰燼飄揚。
堆疊如山的“戰利品”,血染的大地。貪婪者丑惡的嘴臉,反抗者遇害的悲鳴。
令人作嘔的負面情緒渲染于此,無論是誰都會覺得胸口壓抑,難以喘息。
似乎是感覺到了什么,又似乎是預見了什么。
飛天螳螂從端木野悠的腰間的神奇寶貝球里跳了出來,望著滿目瘡痍的故土、流離失所的子民。
它目眥盡裂,它哀鳴不已。
未等端木野悠阻止,它已經沖向了四周的偷獵者。舉著閃著銀光的鐮刀,振著晶瑩剔透的薄翼。此刻的它仿佛化為了一個舞者,在偷獵者之間穿梭,帶起一朵朵紅色的蓮華。
而那些不合時宜的“舞伴”現在或殘肢斷臂,倒地悲鳴;或身首異處,體會到了被剝奪者的感受。
銀白色的鐮刀被觸目驚心的紅色所玷污,通透的薄翼隨著微風顫動著。但遠處的掠奪卻未曾停止,而身前的貪婪者亦是越來越多。
巴奧巴雖驚訝于這位末路之王的舞姿,但更多的還是眼中無盡的貪婪之色。
“還愣著干什么?快些解決它!無論是死是活,這飛天螳螂都能賣個不錯的價格。誰擊敗它,我便分半成給他!”
那些并未受道波及的偷獵者們聽了這話,眼神中的狂熱便是愈發的高漲。紛紛放出各自稱為“伙伴”的幫兇,將這位王圍了起來。用著它們最強力的技能,絲毫不在乎它們是否以多打少,是否公平。
半成,聽著不多。但如果它的基數是幾十萬,甚至上百萬,上千萬呢?
對于這些偷獵者來說,這可是一筆不小的錢,足以讓他們逍遙快活下半輩子了。而對于他們的神奇寶貝來說,只要擊敗眼前的這個家伙。自己的主人便能獲利不小,而作為功臣的自己,也自然是水漲船高。
無數的技能,混在在一起,即便都是些威力不大的技能,那也足以讓眼前的這位“王”殞落。
而飛天螳螂此刻沒有選擇用它那引以為傲的速度來規避,反倒是提著鐮刀,發出了一聲嘶吼,隨即一往無前沖向那些偷獵者。
就在這幾百個技能即將命中時,天空一聲巨響。一道金黃色的火柱忽地出現,將那些技能盡數擋下。
“飛天螳螂,你是不是忘了,現在我是你的主人。”湖邊的少年面無表情,不知是喜是怒。
“得罪你的人,那便是得罪了我。而刑罰自然由我來定罪。”
端木野悠深吸一口氣,兩眼好似放出一道精光,一道不小也不大的聲音環繞在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邊。
“你們的刑罰是——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