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紫苑鎮不遠處的一座小丘陵上。
科拿和菊子正靜靜的看著發生在紫苑鎮的慘劇。
一只火暴猴一拳將一位警員錘出十幾米遠,那警員直接昏死過去;拉達與小拉達們為了身后的獸潮撕咬著作為防線的鐵絲網;再后面幾只穿山鼠與一只穿山王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挖通了隧道,帶著一幫能夠鉆洞的神奇寶貝們直接繞道了那些正在防守的警員背后,使得他們腹背受敵。
與人類激戰的寶可夢們似乎都像是著了魔一般,即便是自己已經傷痕累累卻依然不肯倒下。有些寶可夢明明沒有受傷,但攻擊時卻是含著淚將一個又一個警員擊飛出去。
戰線的前后都布滿了血跡。有的可能是警員受傷而流出來的,有的可能是為了突破戰線而被鐵絲網刮破皮膚的神奇寶貝們流下來的。便是隔著這么遠,科拿似乎也能聞到那種令人厭惡的血腥味。
相較于滿臉哀戚的科拿,菊子的表情倒是出人意料的冷漠,似乎她那雙歷經滄桑的雙眼早已見過無數次次這樣的場景了。
“看吧,由于人類長期的壓迫而積攢的怒氣,如今終于爆發了;現在該輪到人類來感受神奇寶貝所受到的壓迫了。”
科拿看向菊子,似乎有些認不識這位與她共事的最年長的四天王了。但仔細一想,似乎她說的也并沒有什么不對。但她心中的憐憫卻是驅使著她想要上前幫助那些不斷敗退的人們。
但一旁的菊子卻似乎早就洞察了她的想法。
“我希望你不會去做傻事。因為那樣,只會讓我們從統一戰線的朋友變成敵人。”
冰冷而又充滿威脅。菊子的話已經是在威脅科拿了,就科拿所知,現在的關都地區聯盟已經完全在阿渡的控制之下了,包括四天王也只是阿渡手下的一枚棋子罷了。
如果自己此時選擇去幫助紫苑鎮的人們,那就相當于站在了關都地區聯盟所有高層的對立面。即便自己也是四天王的一員,但以阿渡的力量,想要顛覆一個四天王也是輕輕松松的事。
“我……知道了。”
撫摸著懷中的小海獅,科拿嘆了口氣。
此時,只能選擇屈從。既然已經上了賊船,那便不是那么容易就能下得去的了。
對于科拿的反應,菊子顯然很滿意。她點了點頭輕嗯了一聲,算是對科拿抉擇的認可。
科拿看向已經遍布狼煙的紫苑鎮,無奈的嘆了口氣。
“哈……哈……”
君莎小姐大口的喘著粗氣,深藍色的警服現在已經滿是塵土,右肩也被不知道什么神奇寶貝給抓破了。不深不淺的傷口流出的血已經將她的右臂給染紅。疲憊的雙眼,幾乎不能支撐起眼皮的重量,仿佛隨時都會閉上雙眼一般無力。
狼狽。
歷遍詞庫,我也只能憋出一個狼狽來形容現在的君莎小姐了。
威風堂堂的警局局長,名聲鼎沸的君莎家族的女兒,維護社會和諧治安穩定的警長大人。現在卻是落得這般慘象,不由得讓人心頭一驟,感到一股悲涼。
“局長!我們已經守不住了……”
一名同樣滿身是傷的警員在無數次嘆息后,無奈的告知了君莎現在的情況。
但實際上即便他不說,君莎小姐也看得出來,現在的情況已經完全脫離控制了。
防線被摧毀,周邊的大樹被攔腰折斷,附近的房屋已經變為廢墟……
一幕幕慘象都在告訴這位高傲的警長大人,自己已經失敗的事實。
其實在一開始,她便知道,光憑這紫苑鎮里的這些警力是絕對不足以攔截這些暴動的神奇寶貝的。她全然可以帶著所有的居民逃離這里,但是離開這里后,這里的居民該去哪兒生存呢?
離開了祖祖輩輩生活的土地,又哪是那么容易的找到下一處祖地?
想到這,君莎疑惑了。為何這些神奇寶貝會離開自己祖祖輩輩生活的土地,而來到人類的領地大肆破壞呢?
“警長小心!”
君莎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之前報告的警員給一把推開,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才停了下來。
“好疼……”
君莎小姐捂著傷口,想要緩緩站起身子,卻是被眼前的一幕給嚇到不敢動彈。
只見那位警員的頭正被一個火暴猴捏著,就像是捏紙團一般,一下子便被捏的稀碎。
“啊——”
君莎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恐懼,尖叫了起來。
而她那擾人的尖叫聲不僅沒有使眼前的火暴猴煩躁,反倒是讓它的嘴角揚起了一個陰森的弧度。
那表情就像是在嘲弄,無聲的訴說著:呵,人類,你們野有今天!
火暴猴甩開那個失去心跳的警員,緩緩的向君莎走來。
咚、咚、咚……
君莎的心跳仿佛與火暴猴的腳步聲重疊了,又或者說,與自己的死亡倒計時重疊了。
她也沒想到,自己在面對死亡時,居然能夠變得這么冷靜而又淡然。仿佛就像……就像是在迎接死亡一般。
火暴猴的身影近了,君莎疲憊的雙眼也終于是不甘的合上了。
也該去陪那些犧牲了的部下們了……
她這么想著,這么等待著火暴猴的到來。
看到君莎的反應,火暴猴愣住了。與它預料的愉悅感不同,更多的反倒是負罪感涌上了心頭。
我錯了嗎?
火暴猴平生第一次,居然開始質疑起了自己。
不!我沒錯!錯的是這些人類!
短暫的失神后,帶來的是更難以熄滅的憤怒。
粗壯的右爪抬起,下一刻,它就將把眼前的這個人類殺死!
它本是這么預想著的……
“吼——”
忽地,天邊傳來一陣龍吼。一道六翼金龍的身影出現在了這些暴亂的神奇寶貝上空。無形的威亞,伴隨著種族上的壓制。所有的神奇寶貝竟然在一瞬間同時跪拜在地,望向空中那驚人的身影。
下一刻,金光閃爍,龍影掠過。那近千只的暴走的神奇寶貝們盡數消失在了原地。徒留下一地的狼藉,證明它們曾經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