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這個名字倒是很貼切啊!”
護國公府,屈平這幾夜都沒睡好,每天晚上他都會做噩夢,嚇得冷汗直流。
醒來之后,他腦海內還會浮現大朝會的場景,于是額頭上的冷汗會更多一些,他也無比慶幸那一日他沒有站出來。
李云逸的確是個瘋子,福公公更是一個殺神。
福公公之前他有一些印象,曾經是九品上的大內太監護衛,很有希望突破宗師之境。當年李宏圖賜予了很多靈藥,可惜后面不僅僅沒有突破,還受了重傷,之后一直暗疾纏身,境界倒退,被李宏圖派去給寧才人做護衛了。
這個公公印象中一直是笑瞇瞇的,脾氣非常好,見誰都客客氣氣,比魏公公更懂得做人。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公公殺起人來那叫一個狠啊,幾掌下去拓跋武和周憲就被活活給拍死了。
兩大宗師之后,四大國公也死于非命,有一個國公就死在屈平的面前,死后眼睛鼓得大大的,至今回想起來屈平都身子在顫抖。
其實最重要的不是福公公殺人,而是李云逸的表情!
四周都是朝臣,很多朝臣戰力都不錯,比如幾個國公都是九品上,雖然中毒了真氣絮亂,但畢竟是九品上高手,肉身很強。
李云逸就在一邊,沒有護衛保護,他不僅沒有半點緊張,反而一直笑瞇瞇的看著。
屈平記得很清楚。
李云逸一只手摟著李宸不讓他看到血腥的場面,一只手把玩著一個玉壺,目光一直伴隨著福公公的身子移動,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似乎福公公殺人,在他眼中是非常有趣的事情,似乎這一切都是一個游戲……
殺完了所有不愿奉詔的人后,李云逸還讓李宸睜大眼睛看著四周,看著那一具具尸體,看著那一雙雙死不瞑目的眼。
屈平清楚記得李云逸的話,他微笑說道:“小宸,你要記住一點,這個世界其實沒有規矩可言。只要你足夠強,那么你就是規矩!”
殺完了所有人反對的人,李云逸還讓福公公做了一件事,將李云宇和李云翔的丹田給震碎了。兩位王子都沒來得急說什么,李云逸讓曹笠直接帶下去囚禁了起來,干脆利落,一句廢話都沒有。
“幸虧沒有站出來反對!”
每天夜里醒來,屈平都要感慨一聲。
他本來是李云宇堅定的擁護者,但在最后時刻他并沒有站出來支持。因為在拓跋武被擊飛出去時,屈平看到了李云逸嘴角彎起一個淡淡的弧度,嘴角上揚翹了翹。這表情屈平曾經在李宏圖身上看過,那是李宏圖要殺人前很喜歡做的一個表情。
所以屈平遲疑了一下,最終沒有站出來,他怕死。另外他三兒子是守城軍大將軍,如果他被殺了,那他兒子肯定逃不掉,全家都逃不掉。
在所有反對者被殺了之后,屈平是第一個像李云逸臣服的重臣,而且他還直接跪在了地上,高聲大喝表示堅決擁護李宸和李云逸。
他很清楚這一跪一喊,他的名氣會臭完,會被無數大臣所不齒,事情傳開后也會被無數人唾罵,遺臭萬年。
但那又如何?
只要能保住屈家,只要能讓屈家世世代代富貴下去,他就算被罵成狗又如何?直到今日他都很慶幸他這一跪,外人不知道,他最是清楚——這個逸王有多狠。
在第二天,李云逸就讓他寫出其余四個國公家族的軍政官員的名單,還有產業的詳細資料。現在李云逸雖然沒有舉動,但他相信四大國公家族將會徹底被清洗,從景國的統治階層中抹去。
……
身處輿論漩渦中心的李云逸此刻很忙,他從逸王宮搬到了景王宮居住。
太子妃曹盈盈現在應該叫太后,寧才人變成了太皇太后,還有當朝國主李宸,江小蟬蘇云衣他們都搬了進來。
景城雖然表面平定了,暗地里卻還是激流翻涌,誰知道會不會有人鋌而走險?還是集中住在一起,好防護一些。
撼山營倒沒有住進景王宮,神弓營進來了。現在神弓營差不多是李云逸的親衛部隊,有這三百神弓營守護,來上十幾個九品高手都能輕松射殺。
李云逸居住的宮殿叫景文宮,住進來后他讓魏公公直接改了名字叫景逸宮。這宮殿很大,是獨立的院落,能住進上千人,離開景王宮不遠,李云逸決定以后都在這住了。
這幾天李云逸都在這里住著,連續不斷接見朝臣,處理政務和軍務。
他這幾天看了幾千份奏折,接見了五十多位大臣,或勉勵、或恫嚇、或嘉獎等。兩位被提拔上來的左右丞相累成了狗,李云逸只是下命令,做事的人是他們兩個。
這兩個丞相原先不屬于李云宇和李云翔派系,也不屬于太子派系,是中立派系。李云逸無人可用了,只能先提拔這兩人。好在這兩人執行力還算不錯,能力尚可,交代的事情能快速落實下去。
“好了,牧之,你去吧。”
景逸宮內,李云逸將幾分奏折丟給左丞相。張牧之收起奏折躬身行禮,往外走去。
張牧之今日六十有三了,平日里修武,有五品的戰力,身體還不錯,否則這幾日怕是要被活活累死。
殿內春芽和秋葵在一邊侍奉,小安子也在這邊。福公公最近跟隨曹笠在外面整軍,沒有一個大宗師李云逸怕曹笠鎮不住場面。
魏公公則一直在李宏圖那邊照顧著,李云逸給李宏圖調養了一下,還能多活幾日。可惜他不是神仙,李宏圖心肺已碎,是救不回來的。
“沙沙沙~”
片刻之后,外面走進來兩個人,是福公公和曹笠。曹笠每日都會來稟告整軍的情況,他行禮之后,將今日整軍的情況通報了一下,李云逸安靜的聽著,不時說兩句。
“如果沒有其他事,末將就繼續去忙了。”稟告完后,曹笠躬身行禮想退下。
李云逸拿起桌上一份冊子丟給他道:“這個秘技你今夜修煉一下,明日安排一場刺殺,然后你釋放這個秘技,再放風說你和蔡閔交戰之后有所感悟,已突破宗師之境。”
“呃?”
曹笠迷糊的接過冊子,有些聽不懂李云逸的話,旁邊的福公公卻眼中精芒一閃,若有所思。
“這個秘技沒啥用,就是能釋放出一種強大的氣勢,能…偽裝成宗師!”
李云逸隨意解釋道:“換句話說,讓你偽裝成宗師,刺殺就是給外界看的,讓各大勢力都以為你突破了宗師。”
曹笠這次話聽懂了,但深層的意思還是不懂,他問道:“殿下,偽裝成宗師有什么意義呢?以后對上真正的宗師一下露餡了啊。”
“曹笠啊!”
李云逸端起茶水喝了起來沒有看曹笠,面色有些陰冷下來,他喝了幾口之后說道:“你跟著本王的時間有些短,或許有些不太了解本王的風格。你如果想繼續跟著本王,那以后就不要質疑本王的命令,讓你做什么,你就去做,不要多問,懂了嗎?”
李云逸說完最后一個字,頭微微抬起,曹笠和他目光對視了一眼,身子突然一顫,他感覺后背有些發涼,連忙不敢多看低身道:“喏。”
曹笠和福公公下去了,李云逸繼續低頭看奏折。片刻之后外面一名太監走了進來,和小安子說了幾句。小安子偷偷走了出去,一小會回來稟告道:“殿下,江小蟬求見。”
“哦?”
李云逸眉頭微微揚起,沒有抬頭,淡淡說道:“宣。”
外面一名小太監帶著小道姑走了進來,雖然住進了王宮,小道姑還是穿著她那身破破舊舊大一號的道袍,走路時怯生生的,低著頭。
她進來后沒有給李云逸行禮,只是偷偷抬頭看了一眼李云逸,隨后又低下頭去。
小安子走了過去,問道:“小蟬,你找殿下有什么事嗎?”
江小蟬再次偷偷看了一眼李云逸,小聲說道:“殿下,我能出去走走嗎?這里住得…太悶了。”
聲音雖小,李云逸卻聽懂了,春芽和秋葵對視一眼,兩人捂嘴而笑。
這個小道姑從小在山中長大,自由自在慣了,這段時間卻一直像是金絲雀般在宮里關著。在逸王府被關著,來了王宮也是被關著,自然悶壞了。
蘇云衣現在住在王宮內,有太監看守著,不用江小蟬單獨看守了,小安子春芽秋葵需要服侍李云逸。所以江小蟬這幾天都是一個住著,除了修煉就是吃和睡,自然悶得發慌。
這個小道姑也不管宮內的規矩什么的,直接就來找李云逸了,鐵憨憨一個。
李云逸沒有抬頭,也沒有說話,繼續處理政務。小安子沒敢說話,小道姑也不敢說話,就這樣眼巴巴的站著,等待李云逸的回話。
足足過了一炷香時間,李云逸將一份奏折一丟,這才抬起頭,漠然道:“你想出去走走?可以啊,明日本王就派人送你回南蠻山脈,回到那里你就不會悶了。”
“我,我……”
江小蟬支支吾吾說了兩個字,不知道該怎么接話,眼中淚水又開始打圈。李云逸明知道她無法離開,沒有李云逸她犯病必死,卻還要這樣說,她自然感覺委屈。
“閑得發慌是吧?”
李云逸冷斥道:“從明日開始,景逸宮由你來打掃,另外御花園的花草你去打理。做不好就滾回南蠻山脈,本王不要你了。”
“做的好,做的好!”
江小蟬像是一只受驚的小鹿般連忙點頭,她擦了擦眼淚,眼巴巴的望著李云逸道:“殿下不要趕我走,我什么都聽殿下。”
李云逸大手一揮,繼續低頭處理政務。小安子連忙帶著江小蟬下去了,生怕觸怒了李云逸。春芽和秋葵對視一眼,兩人也低下了頭。
兩人眼中有些疑惑,她們服侍了李云逸很長一段時間了,對于這位殿下的性格算是有些了解了。
這位殿下其實很好相處,對她們這些下人都很好,為何偏偏卻喜歡欺負這個小道姑?
這個小道姑是個小可憐,見過她的人都會喜歡她,心生憐意。唯有李云逸沒事喜歡欺負她,難不成李云逸有什么特殊癖好,專喜歡…欺辱道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