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都不知道,胡亂揣測什么?”墨龑看著葉翎,滿面怒意。
葉翎淺笑吟吟:“所以我想知道,你卻不說,是在隱瞞什么?”
“錦夜是我嫡親的孫子,有什么好隱瞞的?但有些話,我會跟他說,而不是跟你!墨蔚方才說得沒錯,已被騙過一次,這回,不見到錦夜,我不會認你的身份!”墨龑冷冷地說。
葉翎抬手,輕輕拍了拍:“好,很好。既然如此的話……”
“速速把錦夜找來!”墨龑冷哼了一聲。
“我說了,我家美人相公在睡覺,不好打擾。”葉翎整理了一下裙擺,慢條斯理地站起來,看著墨龑說,“嘴長在你身上,你當然可以選擇說,或不說。不過腿長在我們身上,我們也可以選擇走,或是留。這什么勞什子墨云國太子皇帝的,我們根本不稀罕。難道是我有誤會,不是你們求著我家美人相公回來的?既然沒誠意,就此別過,后會無期。”
葉翎話落,就朝著門口走去:“冷淞淞,走了。”
冷淞連忙跟著葉翎往外走。
墨龑死死地盯著葉翎纖細的背影,神色變幻不定,拳頭緊握,給賀凜打了個眼色。
賀凜正想悄悄跟上去,到門口的葉翎回眸,笑意溫柔:“不怕死的,盡管跟著過來。有些日子沒殺人了,手癢著呢。賀師兄,關于能不能殺你這件事,我已請示過師父。他說,讓我隨意。”
賀凜神色一僵,一個讓他難堪的現實是,他一把年紀,素來自傲的實力,竟然被葉翎壓制住了,很受挫。
墨鳳琉垂眸,安安靜靜地坐著,一言不發的樣子,倒像個局外人。
眼見著葉翎的身形消失在視線中,賀凜又在猶豫是否跟上去,墨龑擰眉,沖著外面冷喝一聲:“回來!”
“小葉,回去嗎?”冷淞問。
葉翎立刻轉身:“走!”
見葉翎又帶著冷淞出現,墨龑的臉色比剛才緩和許多,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搖搖頭,似有些無奈。
“小丫頭年紀不大,氣性倒是不小。”墨龑看著葉翎眸光幽深地說,“我畢竟是長輩,還曾是一國之君,從來說一不二,頭一次碰上在我面前如此狂妄的人。方才的話,你不必往心里去。我知道冷淞,他不是會說謊的人。你很出色,我相信,你就是錦夜真正的妻子。你叫什么名字?”
方才唯我獨尊的君王,不過片刻功夫,突然變成了和藹可親老爺爺?葉翎對此只有一個感覺,戲不錯。
不是葉翎惡意揣測,而是客觀來看,南宮珩的身世的確疑點重重。這次過來,查清楚身世之謎,也是目的之一。
葉翎倒要看看,墨龑接下來要怎么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叫葉翎。”葉翎神色淡淡地說。
“翎羽的翎?好名字。是出身將門嗎?”墨龑問。
“沒錯。”葉翎微微點頭。
一時間,仿佛不久前的劍撥弩張皆是錯覺,氣氛和諧起來了。
“方才聽到冷淞叫你小葉,我也叫你小葉吧。多大了?有十八嗎?”墨龑看著葉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來。
“今年九月,二十。”葉翎說。
“呵呵,看起來倒像是十七八歲的樣子。”墨龑說,“你跟錦夜有孩子嗎?”
“女兒,一歲半。”葉翎說。
“好,好啊!”墨龑點頭,“其實我也很想知道,錦夜從小到大的事,希望你得空能給我講講。”
“好說。”葉翎笑意清淺。
“看來,不跟你說清楚當年的事,你是打定主意不讓我們見錦夜和孩子的。”墨龑嘆了一聲。
“請講,我洗耳恭聽。”葉翎態度也客氣起來。
墨龑看了墨鳳琉一眼,再次嘆氣:“錦夜的母親,名叫上官箬。她出身一個隱世的醫術世家,曾救過我的性命,后認我做義父,跟鳳琉走到了一起。當年她懷著身孕,只身離開,是因為無法忍受鳳琉有別的女人。”
葉翎挑眉:“這就講完了?”
墨龑深深嘆氣:“其實,事情本就這么簡單。是我們墨家對不起她,是鳳琉辜負她。你不是問,為何我有別的孫子,卻執意要把太子之位留給錦夜嗎?是因為我總在等著,盼著,哪一天阿箬回心轉意,便帶著錦夜回家來了。因此,我不允許鳳琉另立新后,讓一個名字占了墨云國二十多年的太子之位。我是想讓阿箬知道,只要她回來,我會為她做主,這里是她的家啊!卻沒想到,她再也回不來了!”
看到墨龑眸中的痛色,葉翎神色淡淡地問:“上官箬的家族在何處?”
墨龑搖頭:“不在這邊,具體在何處,她不肯說。因為她當年是為逃避家族安排的親事,離家出走才來到墨云國。”
“這個樣子。”葉翎點頭,再問,“二十多年,想要找人,從這次的結果來看,似乎并不難。你們找了嗎?”
墨龑苦笑:“怎么會沒找?一直都在找,找了許多地方。但這種事,多是看運氣的,直到這次才有線索。”
葉翎不置可否,又看向始終保持沉默的墨鳳琉:“墨皇有話說嗎?”
墨鳳琉搖頭:“事情如父皇所言。”
“那,我有個問題,問墨皇。”葉翎看著墨鳳琉問,“你跟上官箬在一起的時候,可曾承諾過,一生一世一雙人?”
柳貴妃蹙眉,看向墨鳳琉。
墨鳳琉面色平靜,微微搖頭:“我從未承諾過只她一個,相反,在一起之后,我曾說過,合則聚,不合則散。”
葉翎笑了:“這么說,墨皇承認自己是個多情種?”
“你情我愿的事,有錯嗎?”墨鳳琉反問。
葉翎搖頭:“你情我愿的事,當然沒錯。你的意思是,你早跟上官箬說過你不會只有她一個,她依舊選擇跟你在一起,后來無法忍受,又選擇離開?我理解的有誤嗎?”
“算是。”墨鳳琉說。
“所以,你覺得你沒錯?”葉翎又問。
墨鳳琉搖頭:“我有錯,錯在當初就不應該跟她在一起。”
“聽起來,墨皇對上官箬,并沒有多少愛戀。”葉翎說。
“是。”墨鳳琉神色淡漠。
“斷情蠱的事,怎么解釋?”葉翎問。
墨龑沉聲說:“阿箬精通醫毒,懂蠱術。她走時留下書信,說絕不會讓他們的孩子跟鳳琉一樣,要讓孩子斷情絕愛。也是因為那封信,我們才確定有孩子。”
“冷淞淞,你覺得這個故事,怎么樣?”葉翎問冷淞。
冷淞愣了一下,想了想說:“聽起來像是真的。不過上官箬死了,當年發生的事,他們說什么就是什么。”
“淞兒!”柳貴妃蹙眉,“不要亂說話。”
葉翎看了柳貴妃一眼,目光再次落在墨鳳琉身上:“其實挺佩服你的,這么多女人對你死心塌地,最厲害的是你還能讓她們和平共處。在你的女人里面,似乎只上官箬是個異類。”
墨鳳琉沒說話,墨龑看著葉翎說:“小葉啊,你想讓我們解釋,事情就是這樣。也怪我,當年極力促成鳳琉跟阿箬在一塊兒,如今想來,若阿箬只是我的義女,或許結果就會不一樣吧。”
“那樣的話,我家美人相公就不存在了。”葉翎神色平靜。
“小葉,你看是不是明日讓錦夜帶著孩子,你們都回宮來住?”墨龑問葉翎。
“既然墨老對我相公的生母如此愧疚牽掛,等了這么多年,執意把太子之位留給他,我想你們應該不介意,直接讓我家美人相公當皇帝吧?”葉翎笑問。
墨龑皺眉:“這……鳳琉年紀不算大,錦夜才剛回來,尚不熟悉這邊的情況。”
“墨皇你說呢?”葉翎問。
“你為何要讓他當皇帝?”墨鳳琉反問。
葉翎很淡定地說:“因為我當過太子妃,現在想體驗一下當皇后的感覺,如此一步到位,省得麻煩。”
“小葉你這孩子,有什么麻煩的?你省事了,讓你父皇干什么去?”墨龑笑著說。
墨鳳琉看了葉翎一眼,微微點頭:“好。如你所愿。”
墨龑皺眉:“鳳琉,這不是兒戲,不要胡鬧!我們連錦夜的面都沒見過,太草率了!”
“墨老都不知道他的死活,就給他留了二十多年的太子之位。難道見到面,覺得不合適,還有換人的可能?”葉翎笑問。
墨龑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就這么定了。”墨鳳琉說。
感覺到墨龑跟墨鳳琉父子之間的暗涌,葉翎面上不顯,起身拱手:“今夜若有失禮之處,請見諒。告辭。”
話落,葉翎帶著冷淞離開。
墨蔚躲在角落里,毫無存在感。
而一直在附近等著的墨云初,見到葉翎出來,就跑了過來:“花羽姐姐!原來你是我大嫂!”
“云初?”葉翎有些驚訝,“這么晚了,你怎么在這兒?”
“我睡不著,來這邊閑逛,聽到你的聲音了。”墨云初說著,默默地看了冷淞一眼。
冷淞不知道在想什么,微微低著頭,仿佛沒看見墨云初。
“早點回去休息。”葉翎說。
“好。大嫂住在哪里?我明日可以去找你們嗎?”墨云初問。
“過幾日會再見的。”葉翎微笑。
“也好。”墨云初點頭,目送葉翎和冷淞離開,微嘆一聲,明明見過,冷淞還救過她,卻像是完全把她給忘了……
賀凜奉命,把墨蔚帶走。墨龑下令,墨蔚從今夜起禁足,期限不定。
葉翎和冷淞離開皇宮,冷淞問葉翎:“小葉,你真相信他們說的話?”
“一半一半吧。”葉翎說,“有真的,但不能全信。”
“那你怎么這么輕易就放過他們了?”冷淞不解。
“既然都想好了說辭,聽起來沒有什么漏洞,再逼問也無濟于事。讓他們放松一點,接下來才有可能露出破綻。”葉翎說。
“反正墨鳳琉是個人渣。”冷淞總結。
葉翎笑了:“人各有志,如果那些女人都是心甘情愿跟他,他對每個都負責任,他們之間相處沒問題的話,倒也跟外人沒關系。有人專情,有人或許就是天生的多情種吧。”
“你還幫墨鳳琉說話?什么多情種?就是不要臉!”冷淞冷哼了一聲。
“我尊重你對他的看法,不過你不要這么激動。”葉翎說。
并沒有人暗中跟蹤,回到住處,葉翎跟冷淞分開,進房間,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
倆孩子都在隔壁睡,葉翎的手還沒碰到床幔,一只大手伸出來,把她拉了進去。
南宮珩一個翻身,把葉翎壓在了身下,頗有些幽怨地說:“怎么這么久才回來?”
“進宮一趟,見了墨龑和墨鳳琉,知道了一些事。”葉翎說。
南宮珩搖頭:“不重要。現在做該做的事。”話落以吻封緘。
翌日,葉翎是被簫聲吵醒的,南宮珩正在外面暴打冷淞。
因為冷淞昨夜就是回去取簫的,想著要給葉塵和晚晚吹奏,但有些日子沒吹了,一早醒來就開始練,成功吵醒全家人。
南宮珩把冷淞揍了一頓之后,一時興起,拿著冷淞的簫,吹奏了一首哀戚悲涼的喪曲。
冷淞很無語:“為什么不能吹個好曲子?你的簫怎么也吹得這么好?”還讓不讓他這種才藝匱乏的人混了?
“這是我跟小葉子的定情神曲,你不懂。”南宮珩看到萬俟霊出現在不遠處,立刻把冷淞的簫還給他。
“臭小子!一大早吹的什么鬼?”萬俟霊一身起床氣,怒沖沖地過來,抓著冷淞又是一頓打。
“師公,剛剛的喪曲不是我吹的。”冷淞表示他很無辜。
“不是你還能是誰?證據都在你手里!”萬俟霊奪過長簫,打得冷淞直跳腳。
“是阿珩吹的!”冷淞大聲說。
南宮珩在旁邊幸災樂禍地看熱鬧:“小淞淞,我是你師叔,你不叫我師叔就算了,竟然還紅口白牙地污蔑我,真是太不懂事了!”
“就是!”萬俟霊繼續揍徒孫。
南宮珩唇角噙著愉悅的笑意,進房間去,就看葉翎神色慵懶地趴在床上,還沒起來。
“阿珩,想不想知道你的身世?”葉翎問。
南宮珩把葉翎抱起來,很淡定地說:“其實,真的不重要。”
害他的生母,至今不曾見過面的生父,南宮珩沒有任何期待,無愛便也無所謂恨。
但葉翎還是把昨夜進宮得知的事跟南宮珩講了,南宮珩聽完,沒有什么反應。
“你對墨鳳琉這個人怎么看?假如他說的關于上官箬的事,是真的。”葉翎問南宮珩。癡情女愛上多情郎的故事,算是誰的錯?墨鳳琉說他沒有發誓只要上官箬一個女人,也不是他不負責任,是上官箬自己走的。
嚴格來說,墨鳳琉渣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甚至理直氣壯。
但就像昨夜葉翎和冷淞的兩種看法。
葉翎覺得,不傷害外人,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的事,屬于個人自由,不必批判。
而冷淞的娘跟了墨鳳琉,他作為直接相關者,對墨鳳琉十分厭惡,堅持認為他是個人渣,且不要臉。
當然還有別的看法。原本這個世界三妻四妾就是常態,作為一個皇帝,墨鳳琉便是有三宮六院,佳麗三千也屬正常。事實上并沒有那么夸張。
對葉翎的問題,南宮珩認真思考過后回答:“我覺得,墨鳳琉身體不錯。”那么多女人要伺候,精力應該很足。
葉翎笑倒在南宮珩懷中。本來是挺嚴肅的事,南宮珩看待問題的角度很清奇。
不過葉翎這下確定,南宮珩是真的不在意什么生父生母。在他眼中,上官箬只是個名字,墨鳳琉是個陌生人。
非要進一步評價的話,南宮珩只能說,不論上官箬受了什么傷害,她選擇傷害自己的孩子,都說明她本身不是什么好人,更不配做母親。
葉翎想法差不多。因為上官箬對南宮珩的傷害,以及她懷著墨鳳琉的孩子,冒充秀女跟了南宮御,甚至可能是殺害年氏尚未出生的孩子的兇手,這些事,足以斷定,上官箬并非善類。
因此,墨鳳琉和上官箬之間的事,讓葉翎猜的話,她不會認為都是墨鳳琉的錯。
但葉翎總覺得墨龑對南宮珩別有用心,而這一點上,他似乎跟墨鳳琉并未達成一致。
這日,墨云國發生了一件大事。
正值壯年的皇帝墨鳳琉,頒下傳位詔書,宣布將皇位傳給太子墨錦夜。登基大典將于下月十五舉行。
朝中震動!百姓皆驚!因為任誰看,都沒道理。
當年墨龑傳位給墨鳳琉,是因為他身體不好,纏綿病榻,一度危重,否則墨鳳琉現在都可能還是太子。
但墨鳳琉當了皇帝之后,墨龑的身體漸漸好轉,朝中大小事,都會過問,太上皇跟皇上沒什么差別。反倒是墨鳳琉很清閑,有了很多紅袖添香的時間。
如今墨鳳琉突然傳位,他活著,成了太上皇,墨龑成了歷史上極為少見的無上皇。
真假太子的事,外人并不知道,只覺得墨錦夜才回來不到一年,直接坐了皇位,太過突然。
墨鳳琉的兄弟子侄有出來反對的,到墨龑跟前說這說那的,然而并沒有什么用。
即便過去那些年,墨龑不肯安享晚年,什么事都要管,墨鳳琉倒不怎么管事。但那是墨鳳琉自己本身不想管,并不是他真被墨龑壓制著什么都做不了。說到底,墨鳳琉才是皇帝,真正到了決策的時候,他想管,別人就不能插手。
邀請白羽國皇室和英天國皇室之人前來錦云城觀禮的請帖已經快馬加鞭送了出去。
南宮珩并未出門,也沒進宮,說等到登基那日再去,并不想跟墨龑和墨鳳琉打交道。
英天國。
英言修最近心情很糟糕。不知何時起,他就感覺事事不順。遇見一個心儀的姑娘,不想理他,還給他下毒,導致他在太子之戰輸掉。逍遙門門主傳承,費心心機,結果竹籃打水一場空。不情不愿娶了袁飛燕,什么都沒得到,休棄后,本計劃過一段日子就把袁薊和袁飛燕父女殺掉,誰知他昨日接到消息,他派去的屬下被殺了,袁薊和袁飛燕父女失蹤了。
所以,當英言修突然接到墨云國皇室派人送來的請帖,得知墨錦夜要登基,更不爽了!到時候墨錦夜當了皇帝,他還只是太子,又矮一頭!
英言修看著請帖,決定去墨云國走一趟,等回來的路上,把白羽國收了,兩國合一,他登基做皇帝,然后就跟墨云國開戰!
“有消息嗎?”英言修問小四。
小四知道,這種問題,默認都是說的寧葉姑娘,搖頭說:“主子,至今沒有消息。”
英言修起身:“準備一下,去墨云國!”他要統一三國,當唯一的皇帝,到時候,不信寧葉不出來!
墨云國皇宮。
日暮時分,墨鳳琉走進墨龑的房間,見他坐在窗邊,手中拿著一本書,卻有些失神,不知在想什么。
“父皇。”墨鳳琉叫了一聲。
“你來干什么?”墨龑轉頭,看了墨鳳琉一眼,面色不佳,因為最近墨鳳琉的行為讓墨龑很不滿意。
墨鳳琉坐下,神色淡淡地說:“我知道父皇想做什么。”
墨龑面色一沉,合上手中的書,重重地砸在了桌上:“鳳琉,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一個剛接回來的兒子,都不了解,無法掌控,就讓他當皇帝?看看姓葉那個丫頭的張狂樣,等你把皇位讓出去,這墨云國皇室,就沒有我們的容身之地了!”
“父皇莫急莫氣,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從來都不喜歡上官箬那種女人,當年我已明確拒絕她,父皇卻執意讓我娶她,還設計讓我們在一塊兒做了夫妻,是想從她身上得到什么,當真以為我不知道嗎?”墨鳳琉冷聲說。
“住口!你胡說什么?”墨龑眸光倏然冷厲。
“父皇那些年身體不好,上官箬為你醫治,跟你提過有種叫轉生蠱的東西,甚至可以返老還童,重生得永生,是她家族的至寶。父皇心動了,為了討好她,留住她,強迫我跟她在一起。但父皇不知道,關于轉生蠱的事,上官箬也跟我講過。但我認為,那根本就是異想天開。”墨鳳琉冷聲說。
“我是聽說過那等逆天之物,那又如何?當初她帶著孩子離開,就是因為你!”墨龑厲聲說。
墨鳳琉輕笑一聲,帶著幾分自嘲:“上官箬信誓旦旦地說,她一定能讓我愛上她,再也不看別的女人,她說可以為我付出一切。然后,她做的事就是暗中害死我身邊所有被她懷疑的女人,自以為手段高明。愛她?太可笑了。她走了,我如釋重負。”
墨龑眸光冷厲地看著墨鳳琉:“你竟然什么都知道!那些年,我派出去找上官箬母子的人,總是沒能活著回來,是不是你做的?”
墨鳳琉緩緩地笑了:“是我做的。你對葉翎說得冠冕堂皇,其實你這些年只有一個目的,想要找到上官家,得到轉生蠱。你希望上官箬回來,希望錦夜回來,你還希望上官家族的人趕緊過來找錦夜,到時候,你就可以利用錦夜,接近他們,伺機得到想要的東西。我說得對嗎?”
墨龑面色鐵青:“墨鳳琉!原來你這些年,一直都在裝傻!”
“都說知子莫若父,但你從來也不想了解我在想什么。我沒有裝傻,早在二十年前,我就已經找到錦夜在何處,只是沒有接他回來而已。因為他在那邊,有一個比我更好的父親,我不希望他回來成為你的棋子。”墨鳳琉看著墨龑說。
“那你這次為何不繼續阻止他回來?”墨龑冷聲問。
“他已經長大了,回不回來,自己可以做決定。他的妻子實力都在賀凜之上,他又怎么會是弱者?父皇,我今日跟你開誠布公說這些,是因為有些荒唐事,該結束了。”墨鳳琉話落,站了起來。
墨龑神色一變:“你什么意思?你要干什么?”
“我的兒子回來了,這是父皇想要看到的,因此,父皇也可以瞑目了。”墨鳳琉面無表情,走到墨龑跟前,一手按住他的肩膀,一手指縫中出現兩根閃爍著幽寒光澤的金錐,狠狠地刺入了墨龑的心口!
一切都發生得很快,墨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墨鳳琉,就聽墨鳳琉在他耳邊低聲說:“父皇,對不起。錦夜回來了,我不會給你傷害他的機會。一路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