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西涼城最近的西漠城中,夜深人靜,風雪驟急。
高瘦的身影在廊下拂去身上落雪,輕輕跺腳,又整理過衣衫,才叩門。
“阿箬,是我。”
門開,易容成老婦人的上官箬伸手將梁松林拉了進去,“林哥快進來,以前沒到過這么冷的地方吧?”
梁松林此時顧不得被上官箬突然的親近和關切而觸動,進門后,臉色難看,“阿箬,情況不好。”
上官箬面色一沉,“周正仍舊沒有說實話?”
梁松林落座,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那個混賬!事到如今,關于蠱王體的真相,還是咬死不說!岳泓直言宋清羽是蠱王體,周正認了,并未辯駁!”
上官箬眸光冰寒,“可惡!他們兄弟還真是鐵了心都要背叛我!”
“可周正不可能不在乎周嚴的生死!他還要求岳泓問周嚴一個問題來確定人是死是活,當時阿箬你去打探消息,不在這邊,時間緊急,我走了一趟,問過周嚴,給岳泓回的話。”梁松林說。
上官箬擰眉,“什么問題?”
“周正問,他十五歲那年的傷,在左肩還是右肩。”梁松林說。
“十五歲……”上官箬冷聲說,“如此特殊的問題,未必不是他們提前約定好,用來傳遞消息的暗號!”
“按照阿箬的吩咐,岳泓沒在寧王府留下,已帶著人在西涼城置辦了一座別院安頓下來。可惜他想把周正的兒子抱走,那孩子卻哭鬧不止,只能作罷。”梁松林說,“接下來怎么做?”
“周正已完全不可再信!”失去這枚至關重要的棋子,上官箬心氣不順,咬牙切齒。
“那岳泓是不是有危險?”梁松林問。
上官箬眸中暗光肆虐,“事到如今,葉纓早知道南宮珩身邊有細作,不可能不查。看來是周正已徹底投誠,但他不會不要周嚴的命!因此,葉纓也會救周嚴,這個人質的價值,可比原先高多了!”
“那……直接用周嚴去談交易嗎?”梁松林問。
“事已至此,別無他法。”上官箬冷聲說,“看來葉纓這邊得到消息很及時,應是南宮珩和葉翎從天沐國派人回來過,因此當下該知道的,她定都已經知道了,甚至猜到這次我會親自前來。”
“如此,阿箬在岳泓身邊安排的替身可派上用場!”梁松林說。
“我想,葉纓那些人,很容易就會懷疑上萬紫茵是我。”上官箬冷笑,“如此最好,就算出事,讓他們以為我死了,我只會更安全。”
“阿箬果然算無遺策,心思縝密!”梁松林夸贊,“這一步棋,妙極!如今我們進可攻,退可守,有周嚴在手,岳泓和萬紫茵在明面上,阿箬就是操縱局面的執棋人!”
上官箬面色稍霽,“林哥過譽了,其實這并不是最好的局面,失去周正這個棋子,計劃不得不改變。”
梁松林眸光微閃,“葉纓會不會對岳泓下手?”
上官箬搖頭,“我們有人質,葉纓和周正想要周嚴活命,接下來唯一的選擇是跟我們談交易,至少先把人救回去,在這之前不會動手的。我了解葉纓,她素來行事謹慎。”
“我相信周正會不遺余力地救周嚴,但葉纓真的會……”梁松林神色有些不確定。
“會。”上官箬十分肯定,“他們那些自詡良善的人,如何行事,其實很好猜。”
“那,岳泓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嗎?”梁松林問。
上官箬點頭,“天亮之前,我會派人告訴他,接下來行事,必須更加謹慎。”
其實梁松林本來還有個問題到嘴邊,卻沒有問出來。他在想,若是葉纓真相信萬紫茵是上官箬,那真有可能會直接對岳泓和萬紫茵出手,抓住他們來逼問周嚴的下落。
選擇不問,一是梁松林覺得他能想到的事上官箬一定也可以想得到,二來,作為情敵,梁松林其實并不想再看到岳泓出現在上官箬身旁。
不管上官箬怎么解釋,男人的直覺讓梁松林厭惡岳泓,因此,暗戳戳地希望岳泓出事。反正他和上官箬都沒事,周嚴在他們手中,岳泓沒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至于周正和周嚴這對兄弟是梁松林的親骨肉這件事,梁松林從多年前愛上上官箬開始,便選擇性地忘記了。他從一個原本擁有一切的大將軍,變成上官箬的影子傀儡,在意的只有一件事,他們約定好,要養出真正不受限制的轉生蠱,然后,實現生生世世永永遠遠長相廝守的愿望。
“阿箬。”上官箬正在思考,梁松林握住她的手,眸光深情。
上官箬突然笑了,蒼老的面龐上滿是皺紋,“林哥,我現在易容出來的模樣,你看了不會覺得很丑嗎?”
“不會。不管阿箬變成什么樣,在我心中都是最美的。”梁松林將上官箬擁入懷中,“希望這次順利,我們可以如愿以償。”
若是七星八卦在這里,看到這一幕,怕是會惡心得嘔吐不止。上官箬有句話說得對,有些男人,也是很賤……
西涼城。
風雪漫天,葉纓換裝過來,其他人都已整裝待發。
風不易拿了一瓶藥,正在挨著給每個人的武器上“加料”,那認真專注又帶著一絲興奮的動作,像極了前些日子寧王府里自助烤肉宴時他開心地往烤肉上抹香料的樣子……
原老頭,上官芃,蘇棠,蒙璈,風不易,七星及數名兄弟,人并不太多,但都是精銳。
如今寧王府固若金湯,讓秦徵留下鎮守,倒不必擔心上官箬的人敢闖進來,她不至于這么蠢。
“葉姐姐,你的劍拿來。”風不易伸手。
“不用,你們去殺,我去抓。”葉纓搖頭。若是劍上被抹了見血封喉的毒,倒也會受到限制,敵人死得太快,不適合需要留活口的情況。
“行,那我們是不是要出發了?”風不易很期待。他最初有內力,不是自己修煉的,是他用一種蠱術從他那個豬狗不如的祖父那里搶來的,一時沖動差點害死自己。
后來被南宮珩和葉翎勒令好好修煉,他在研究醫毒蠱術之余,修煉一直沒落下,且有專業技能輔助,走捷徑走得更加得心應手,又數次被葉纓強行拉去指點過招式,如今實戰經驗雖然幾乎為零,但內力可不差。
葉塵從葉纓身后突然出現,抱著一堆精致的銀色面具,笑容燦爛,“這是我娘準備的。”
風不易拿起一個看了看,“誒?跟阿珩原先用的面具一模一樣。”
“沒錯。料想到上官箬會來,我提前讓人打造了一批阿珩同款面具。”葉纓點頭。
“葉老大,這一出是啥意思?”蘇棠一時沒懂,“是讓我們誰假扮南宮珩?”
“不是假扮。”葉塵嘿嘿一笑,拿起一個面具遮在自己臉上,“上官箬那個雜碎那樣對待小姨父,賤得天絕地滅!小姨父不在家,上官箬也知道這件事,我娘專門弄這些面具,就一個意思,我們不管是誰,面對她的時候,都是南宮珩的親人!讓那個賤人顫抖吧!”
蘇棠抓過一個面具,戴在臉上,哈哈大笑,“原來葉老大你也會做這么二的事?不過我怎么記得,原先你看南宮老七很不順眼啊!現在這么疼他是怎么回事?”
“我娘覺得小姨和小姨父都是她的孩子啦!”葉塵脫口而出,被葉纓擰了耳朵。
風不易戴好面具,揮舞大刀,擺了個自認為很拉風的姿勢,指向外面,“今夜,我們都是南宮珩,沖啊!”
葉纓扶額,葉塵樂不可支,覺得自家小風兒叔叔在涉及到他專業的問題上無比帥氣高大,但是在他并不擅長卻興致勃勃想要嘗試的武功和打架領域,總是用力過猛,講真有點缺心眼兒……
“小風兒叔叔好帥呀!”暖心葉塵不吝贊美。
風不易一馬當先沖進風雪中,葉纓揉了揉葉塵的腦袋讓他回去睡覺,然后帶著其他人追了上去。
其實葉塵非常想去看熱鬧,更想參與其中,可惜年齡限制,他是絕對不允許參加這種行動的,只得有些遺憾地回去。
已是后半夜,別院中各處燈籠在風雪中散發著昏黃的光,沒有人走動,一片靜寂。
主院中,岳泓并未休息,在跟西元客棧的朱掌柜對飲。
這位朱掌柜是被上官箬安排來這邊多年,負責監視七星八卦并傳遞消息的,曾是岳泓的屬下。
“家主,明面上的人最危險,可千萬要小心。”朱掌柜提醒岳泓。
岳泓倒不甚在意,“我知道,梁松林那倆兒子都徹底叛變了,接下來阿箬應該會讓我出面談交易,有周嚴在手,葉纓那幫人不敢輕舉妄動。”
“希望如此。”朱掌柜點頭,“不過以屬下在這邊多年的見聞,不管是南宮珩,還是葉家姐妹,實力心智都堪稱妖孽,千萬不可掉以輕心。”
岳泓冷笑,“我今日見過葉纓,看她那樣子,應是懷疑萬紫茵是阿箬,也不過如此。論心智,阿箬才是最厲害的,算無遺策。”
朱掌柜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因為擔心說出來會讓岳泓不悅。
“蠱王體現世,一想到我跟阿箬可以生生世世在一起,不管讓我做什么,我都甘之如飴。”岳泓面上帶著憧憬的笑,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小姐那邊……”朱掌柜試探著問。
“你說岳瑛?”岳泓渾不在意地笑笑,“那丫頭一根筋,死心塌地地跟了梁松林的叛徒兒子,她自己選的路,怪不得別人。我只想要我和阿箬的孩子,只要大事一成,一切都唾手可得!”
風聲呼嘯,落雪簌簌,完美地遮掩了葉纓一行人的動靜。
這里是葉纓的地盤,這座別院的詳細圖紙,他們都已看過,曾前來查探的原老頭和上官芃基本了解哪里住著什么人,而出發之前,葉纓做了詳細的分工。
一進別院,葉纓帶著原老頭和上官芃往主院去,蘇棠帶著其他人散開,目標明確地去解決岳泓的屬下。
風不易被葉纓要求必須跟著蘇棠,不準單獨行動,他對此倒是沒意見。
夜黑風高,殺人正好。
雖然被岳泓帶出來的都是武功高強之人,但因為葉纓這方有備而來,配合默契,為速戰速決,先用毒,再砍人,幾乎不可能失手。
而在進別院之前,他們已經先合力解決掉了明處暗處的守衛。
岳家的高手,正在一個一個死去,甚至有幾個尚在睡夢中。
針對岳家地位最高的三位長老,懷疑他們體內有轉生蠱,用來殺他們的武器,還被風不易專門抹上特制毒藥,打造成了斷魂刀劍。
萬紫茵跟岳泓同住在主院,是故意為之,讓葉纓這方認為萬紫茵身份特殊,地位重要。
原老頭和上官芃去抓萬紫茵主仆時,毫無所覺的岳泓仍在暢快飲酒,憧憬他和摯愛上官箬生生世世的美好愛戀。
葉纓沒用毒,一劍劈了門,一身風雪沖進來的時候,岳泓手中酒杯落地,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你要干什么?你是想讓周嚴死嗎?”雖然戴著面具,但岳泓能看出這是個女子,直覺就是葉纓。
葉纓冷笑,“說得好像人質在你手中一樣。上官箬那個賤人推你出來當靶子,你還樂呵呵地準備為她死?論犯賤,你們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岳泓下意識地看了隔壁一眼,神色急切,“老朱,去保護紫茵!”
葉纓笑得嘲諷,腳步如風,利劍如影,攔住了朱掌柜的去路!
朱掌柜匆忙應對,卻沒想到葉纓的實力遠遠超出他的預料,而他是因為行事圓滑,頭腦精明被派過來,論武功只是一般高手,不過片刻功夫,就被葉纓生生斬斷一臂,跌倒在地,慘叫不止!
葉纓扔下朱掌柜,又追上一只腳已經踏出門的岳泓,長劍刺向他的后心!
岳泓急急閃避,兩人的戰場很快轉移到了院中。
風雪激蕩,岳泓實力強橫,卻并不想打,因為遇到這種情況,逃為上策。
隔壁原老頭和上官芃已一人拎著一個女人出來,往雪地里一扔,上官芃上前來,助葉纓圍攻岳泓。
岳泓去路被攔截,只得全力應戰。而上官芃原是虞璘精心培養的宿主,實力并不在岳泓之下,卻沒想到,葉纓的實力,竟在上官芃之上!
“來人啊!老朱!”岳泓高喊。
“是喊你爺爺我嗎?”風不易飛身而來,聲音愉悅。
蘇棠緊隨其后,手中拎著兩顆血淋淋的人頭,砸向了岳泓所在的位置。
岳泓躲閃時,定睛一看,神色大驚,那是岳家的兩位長老!
片刻后,蒙璈提著岳家第三位長老的頭顱過來,這下齊活。
“放開那個雜碎,讓我來!”風不易殺人殺嗨了,也不管實力不如岳泓,揮舞著大刀沖進戰局。
葉纓神色無奈,跟上官芃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開始給風不易打輔助。自家弟弟想玩兒,不寵著能怎么樣?
這下岳泓可慘了。
真正經驗豐富的高手都有固定的路數,而風不易的作戰風格是隨心所欲,想怎么砍怎么砍,那把刀跟鬧著玩兒似的,完全讓人摸不著頭腦!
而岳泓明明實力比風不易強,卻被打得叫苦不迭,因為他每每差點傷到風不易的時候,全都被葉纓精準壓制!他想跑,上官芃又總在他計劃好的退路上堵著!
傷不到風不易的岳泓,卻被風不易亂刀砍得很崩潰,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而他本想呼喚屬下過來救萬紫茵,因為上官箬說過,若是出意外,一定要讓對方認為萬紫茵就是她!
可屬下的腦袋陸續前來,身子都不見了。
這是個驚悚故事,而葉纓看著岳泓逃不掉之后似乎放棄逃走,突然開口,“好心”告知岳泓另外一件事,“我知道你體內有轉生蠱,做好了身死重生的準備,不過勸你最好別自殺,因為你的轉生蠱已經被我們解了。不信,你試試。”
岳泓面色一僵,這下徹底慌了!
風不易看準機會,一刀砍在岳泓右肩!
岳泓慘叫一聲,風不易收刀卻發現沒砍斷岳泓的胳膊。
“葉姐姐,幫我按住他,沒砍透,我補一刀。”風不易完全是來玩兒的。
葉纓一腳踹在岳泓后膝窩,岳泓跪在地上,葉纓用劍抵著他的左肩,風不易上前,用刀比了比之前的傷口,自言自語,“可不能砍歪了,不然不好看。”話落手起刀落,隨著岳泓凄厲的慘叫,一條血淋淋的手臂掉落在雪地上。
“砍頭得這個位置,才最省力。”風不易拿刀在岳泓脖子上比劃著,突然開始專業教學,跟自己人講起那個地方的骨頭穴位什么的……
岳泓臉色慘白,渾身顫抖,心態已經徹底崩了。
身受重傷的朱掌柜跑了,是葉纓故意放走的,總要有人去跟上官箬報信。
葉纓派了人盯著朱掌柜,雖然未必會有收獲。不過就算他不知道上官箬此時在哪,只能等著上官箬主動跟他聯絡,也無妨。
白日才易主的別院,深夜時分,徹底陷入死寂。無頭的尸體和被砍下來的腦袋,很快被大雪覆蓋。
聽到葉纓最后的話,連自殺都不敢的岳泓,連同萬紫茵主仆,被帶回了寧王府。
“你是真正的岳泓嗎?”
“是。”
“萬紫茵是上官箬嗎?”
“不是。”
“她為何要來?”
“效忠阿箬,奉命行事。”
“上官箬在哪里?”
“西漠城。”
“周嚴在哪里?”
“西漠城。”
“西漠城何處?”
“不知道。”
旁觀審訊的岳瑛面色鐵青。她倒寧愿這個岳泓是換過芯子的,可現實很殘酷,她的父親,就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七星嘆了一口氣,攬住岳瑛的肩膀,輕輕拍了拍。
他們夫妻在這方面,倒是真有“緣分”,都有個豬狗不如的親爹,兩人的爹都癡戀上官箬,對她死心塌地,為她拋棄一切,連最基本的人性都拋棄了。
不得不說,上官箬征服男人的功力確實了得,對跟她同類的賤男人而言,上官箬應該是個女神……
至于洛璃那種跟上官箬不是一路人的,不算在此列。
風不易的迷心針,效果也不長,眼看著時間快到了,他上前說,最后一個問題是他來問。
“你喜歡上官箬什么?”風不易一臉疑惑,實在搞不懂,這些男人圖啥?
蘇棠翻白眼,“小風風你也是閑的,這什么破問題?有什么好問的,賤男賤女互相吸引唄!”
結果就聽岳泓無意識地說:“阿箬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最聰明,天賦最好,天生就該是王者的女子。”
一片嘔吐聲……
蘇棠擰著風不易的耳朵,“混蛋,這下我三天都吃不下飯了,這輩子都沒聽到過這么惡心人的話,不行了,我又要吐了!”
解了迷心針之后,葉纓懶得理會岳泓,一時也沒殺了他。
岳瑛上前來,看著岳泓,冷冷地說:“無恥下賤!愚蠢至極!上官箬勾引的男人多了去了,你不過就是其中一個被她利用的瞎子!”
岳泓面露怒色,“你什么都不懂!”
岳瑛搖頭,拉著七星走了。
“出兵,天亮之前把西漠城圍了!”葉纓下令。
風不易眼睛一亮,“葉姐姐,我也想體驗一下當將軍的感覺,我可以去帶兵嗎?”
葉纓點頭,“隨你開心。”
風不易哈哈笑著沖出門去,“好爽啊!”
天色將明。
上官箬接到消息,騰得一下站了起來,面色陰沉得嚇人,“你說什么?”
“阿箬,昨夜葉纓出手,把岳家人全都殺了,現在不能確定岳泓是死是活。”梁松林臉色難看。
洛蘅沖進來,“娘,不好了!西漠城被重兵包圍!定是知道我們在城中!”
“不,這不可能,不可能!”像當初的端木尹一樣,上官箬此時也連聲否定,不住地搖頭,“轉生蠱是不死不滅的,若是岳泓有被抓的風險,他一定會選擇自我了斷,葉纓怎么會知道我在西漠城的?”
“娘,或許他們解了轉生蠱?”洛蘅擰眉。
“這不可能啊!”上官箬面色扭曲。
此時,搶來一身盔甲穿上的風不易騎著高頭大馬,出現在西漠城城門口,臉上戴著一張銀色面具,嘿嘿一笑,“若上官箬那賤人出現,我就說,我是南宮珩!感覺自己好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