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這種人比那些無腦只知道搞事的人真的要厲害的太多。
這種人懂得利用自己的優勢,將自己擺放在一個道得的至高點上,用多數人的角度,拐著彎的抨擊影響到他利益的人。
如果此事被他辦成,他不止會踩著蘇玖凸顯了他的大義,更能在眾多修士之中獲得一個好名聲。
而就算最后夏玨蘇玖沒有上套,他也不會損失什么,反而會引得他人的同情。
他甚至沒有和滄瀾宗在明面上的翻臉,依然可以繼續跟著隊伍,只不過面上會表現出不認同的可惜之色。
仿佛他真的都是一心在為別人著想。
在蘇玖看來,這種人真的是精明的討厭……
夏玨的眸子驟然變深,熟悉他的人,已經知道他已經有所不快了。
就在他剛要開口之際,蘇玖先出了聲“看這位道友的意思,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所有人的性命都壓在了我的身上。
對于這位道友的這份信任,蘇某著實承受不起。
看這位道友一副悲天憫人之模樣,想來也是有極有能力的領導者。
如此,我們執法堂的眾弟子就不耽誤您了。”
蘇玖說完便看了夏玨一眼,也不給那人說話得機會,直接閃進了星辰之中。
不就是比誰的話更漂亮么?
不好意思,你的道德綁架我不接受,既然你這么厲害,那么這星河便自己想辦法走出去吧。
那人張了張嘴,似要和夏玨繼續掰扯什么。
夏玨轉身莞爾一笑“師妹年紀尚小,說話有不周到的地方還請海涵。既如此,那么我等便在此別過了。”
話落便也跟著離開了,隨后執法堂的人也接二連三的跟了進去。
只有風祁慢悠悠的在最后晃蕩,他饒有興趣的看著傻掉的眾人,又看了一眼額角滲出冷汗的中年男修,只覺得無比可笑。
這兩位也是他能道德綁架的?
要知道執法堂之中最不需要的便是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
風祁有點好奇了,面對蘇玖最后留給他的這個鍋,他要怎么接下來。
畢竟蘇玖的那番話,也算是在變相告訴其他散修,中年男修有能奈,你們都去找他吧。
思及此,風祁一時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
看來要論修理人,還是蘇玖最有辦法。
這回,這男修恐怕不止會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好處,還會被落得一身埋怨。
不過后續發展,風祁顯然是看不到了,因為前面的十三已經在催他快點了。
在執法堂的人全部走光之后,他們之間的氣氛果然陷入了一陣詭異之中。
有幾個散修想了想,還是踏入了星光之中,是的,他們認為還是跟著執法堂的人走更靠譜一些。何況話都是中年男修說的,和他們又沒有什么關系。
也有躲在后面的人,沒忍住抱怨了兩句“你說那人的話,怎么就那么多。那可是夏玨的師妹,一看就是執法堂的重要成員,他那么說話不是在得罪人么?”
也有尚未反應過來的人幫中年男修說話“算了,算了,他其實也是為了多數人著想,應該只是沒用對方法而已。”
被教訓了的男修扁了扁嘴,顯然對此并不認同,不過也沒有心思同好友繼續再掰扯到底誰對誰錯的問題。
“那我們接下來要怎么辦?真的自己行動么?”
“等等吧,他們總是還會出來的。畢竟方才蘇道友也說了,這不是出口。”
“那萬一,他們不幸死在里面了呢……我們總不可能一直無止境的等吧。”
對于這個問題,也是多數沒跟著進去的修士想問的。
讓他們跟著中年男修離開,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讓他們就此離開,顯然也是不愿意的。
畢竟有蘇玖和云環翎在,他們的性命也會多一份保障。
至于方才那位嘴炮王者,自是沒有人再去理會。
因為如果不是他,他們現在也不會處于這樣一種尷尬的局面上。
之前的和諧沒有了不說,到時候還要死皮賴臉的跟著人家蹭出路,光是想想,都十分的想讓人揪光頭發……
“七天,七天過后他們如果沒出來的話,可能就是在里面真的遇到了危險出不來了,到時候我們直接離開。“
原本要離開的中年男修,在聽到這里的時候突然頓住了身形,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沒有繼續離開,反而在距離人群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坐了下來。
他的眼底突然劃過一絲惡毒的精光,他想如果夏玨他們能全部死在秘境之中就好了……
蘇玖和夏玨一進入這里,便落到了這方空空間的中間位置。
這是一個城池,一個安靜蕭條到沒有一個人的城池。
有風自蘇玖的眼前迎面吹來,風中甚至還夾雜了許多的塵埃。
原本蝸居于蘇玖識海之中的風靈,即刻便飛了出來,引導了風的方向,這才使得蘇玖沒有被那突如其來的風吹上一臉。
不過蘇玖避過了,其他沒有靈氣又沒有風靈護著的人便慘了。
他們看著迎面席卷來的灰塵,只能盡可能地用衣袖進行簡單的遮擋。
不過要是說這其中最慘的大概還屬風祁。
因為剛進來的緣故,腿腳可以說尚且還未站穩,便直接被夏玨伸手一扯,拉來擋了這風中席卷的塵土。
風沙過后,夏玨冠束依然整潔,但是風祁就慘了,只見他全然一副灰頭土臉不說,原本潔白的衣衫也染上了一片的臟灰,甚至比其他執法堂的弟子還要慘上幾分。
夏玨的眼底偷出幾分嫌棄,便轉過了頭。
而剛剛反應過來自己處境的風祁,則瞪大了眼睛,全然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就這么直愣愣的盯著夏玨。
他內心止不住的咆哮,我特么變成這樣是拜誰所賜,你心里就沒點數么?你還敢露出那樣的表情!
夏玨!你沒有心!
當然,這一切不過是個小插曲,小到什么程度呢,大概就是小到,風祁連當面咆哮的勇氣都沒有只敢在心里將夏玨痛罵一百遍這個樣子。
夏玨若無其事的看了一圈周圍的環境。
同時在打量周圍的還有蘇玖。
蘇玖將神識慢慢的擴散至整個城池,發現這里居然真的沒有一絲活人的氣息。
不過想來也是,正常的活人誰會住在這里。
至于城池之外,蘇玖能探到的距離十分有限,除了漂浮于周圍那若隱若無的魔氣,再沒有一點特殊的地方。
蘇玖目光輕微的閃爍了一瞬,難道說進到里面人已經離開了?
但為什么又沒有離開的痕跡?
蘇玖思索的時候,夏玨也收回了神識。
“師妹,可有什么發現?”
蘇玖這才想起,此時師兄他們不止是不能用,怕是神識也是無法使用的。
她搖頭道“我方才用神識探查但并未尋到什么有用的東西。”
夏玨表示理解“那不妨,我們先邊走邊看?”
思及到這樣一直駐足于原地,確實不是個辦法,四處尋一下線索或許也是好的。
就如同之前蘇玖和夏玨鎖探查到的一般,這座城池只有無盡的空曠。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這里的建筑也好,草木也好竟都是以實境的方式呈現出來的。
一排又一排的房屋看起來排列的十分規整有序,甚至便連大小和占地看起來也所差無幾。
如今,蘇玖一行人已經路過第四排房屋了。
然而就當他們剛要路過第四排第四間的時候,這個龐大的隊伍之中有幾個人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腳步。
蘇玖停下來,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畢竟在他們看來,蘇玖是懷有“靈氣”在身,屬于特殊的一類人。
讓他們不解的是,佛子和夏玨也都停住了腳步。
而比起佛子那一成不變的表情,夏玨的臉上鮮少的出現了類似于“震驚”的表情。
這第四排第四間的大門前看起來十分寬廣,兩扇朱色的正門相對而立。
除此之外,在一旁還有一個小的偏門。
門前的房檐之上,掛著大紅的燈籠,二人燈籠之內并無燭火。
大門前有三階臺階,臺階之下坐落著兩個碩大的石獅子。
夏玨第一個有了動作。
他走到左邊的石獅子處,拿起了掛在獅子身上的一片碎布,目光沉沉,好似在琢磨什么。
碎布條經歷這空間之中的風沙,早已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只有上面的血跡訴說著,曾來到這里的人經歷過怎樣的遭遇。
“師兄?”蘇玖還是第一次看到夏玨對什么一個物件出神。
夏玨收回握著布條的手,只淡淡的解釋道“這是滄瀾宗的宗服,也是執法堂的宗服。”
這一瞬間,在場的所有執法堂的弟子都將目光落在了那布條之上,大家心里都是說不出的復雜。
不過更讓蘇玖驚訝的是,夏玨竟然能夠從這樣一塊幾乎失了原本顏色的布條上,辨別出是滄瀾宗宗服的所屬布條……
就在眾人尚處于震驚之中的時候,那佛子輕聲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眾位施主不妨進去看看,我想里面應該會有意想不到的答案。”
夏玨和蘇玖對視了一眼,便一同推開了大門踏入了宅院之中。
只是蘇玖剛一入這宅院,便低聲驚呼了一句“你們先退!”
屆時,一張陣盤自蘇玖的儲物戒指中飛出,不過幾息時間便籠罩在了眾人的身上。
在眾人尚未反應過來之際,他們的面前突然飛過兩條白布幡。
白布帆之上魔氣繚繞,顯然并不是什么簡單的東西。
蘇玖抿了抿唇,一時間竟不知道,這樣濃烈的魔氣,自己之前的神識為何會沒有任何感應?
不過現在說這些顯然沒什么特別的意義。
霜寒紫極劍頃刻間便閃現于了蘇玖的手心之中。
蘇玖后腳一蹬,如同小炮彈一般便朝著那白布幡的方向彈射而去。
白布幡顯然有著自己的意識,見到蘇玖是這群人中攻擊力最強的,自然也選擇了先對付蘇玖。
至于其他人,左右也掀不起什么風浪,當然都可以靠后解決。
一人一劍,兩條白布幡就這樣打了起來。
這是其他人第一次如此直觀的感受到蘇玖的厲害。
以前雖說也不是沒見過蘇玖打斗過,但因為同在戰斗的漩渦,倒也沒如此清晰的注意過。
只見那一襲白衣翩若驚鴻,無論躲閃還是出劍的速度,無論術法的運用和精確程度,都非同階修士難以企及。
最重要的是,她可以將快和精準同時做到。
那所謂的白布幡雖說只是一根桿子掛著兩條破布,但論其攻擊起人來可是絲毫不含糊。
白布幡因為布條的柔韌性也決定了其變化多端,總能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意料之外的形態,突然出現予以蘇玖重擊。
好在蘇玖身形靈活,所以那白布幡折騰了半晌愣是連蘇玖的衣角都沒有碰到。
再反觀自己,因為蘇玖的凈化符,將其灼燒的左一塊焦黑又一塊焦黑。
那白布幡見狀,自然不肯繼續和蘇玖如此周旋下去,畢竟是有了意識的白布幡,知道這樣繼續下去受傷的只有自己。
于是蘇玖便在下一瞬的時候,看到了白布幡硬生生的調轉了方向,直奔人群而去。
蘇玖見狀,并沒有焦急,又是一道術法自蘇玖的指決之中悄然鋪開。
還不等那白布幡抵達防御罩,它的前面便突然出現了一層厚重的冰霧。
見狀,自然是要撤回到原處。
然而這個時候它想回頭,儼然也已經太晚了。
因為冰霧擴散的極快的緣故,它的四周已經被冰霧完全侵占,再想尋蘇玖,哪里還有蘇玖的影子。
至于操控著冰霧的蘇玖,則早已回到了隊伍之中。
在外人看來,半空中所漂浮的不過是一團灰茫茫的冰霧。
然而蘇玖卻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的情況,看到里面的那有了靈識的白布幡是如何掙扎的。
云環翎有些疑惑“既然它不是你的對手,為什么不直接滅了它?”
蘇玖搖頭“它既然已經生了靈識,便說明它是可以交流的,要說這里到底發生過什么,恐怕沒有誰比它更清楚了。”
魔物該殺,卻也要在榨取掉所有價值之后才殺。
而此時的蘇玖顯然在等夏玨的決定。
夏玨看了一眼被困在半空中的白布幡,問了一句“你的這個術法大概還能困它多久。”
蘇玖道“困個幾天不成問題。另外……我總覺得和它交手的時候,它的實力似乎是被削弱過的。或者說,這應該是一件受了損的魔器。”
風祁看了蘇玖一眼“你是看出來的?”
蘇玖搖頭“我雖然對魔器了解不多,但也能感覺到其外溢的魔氣不正常。
它溢出的魔氣并不均勻,時斷時續,顯然不是正常法寶該有的狀態。
再者便是,方才我同它交手的過程中,明顯能感覺到它的蓄力十分的弱。
其實有幾次,只要它蓄力再強上些許,我未必能躲開它的糾纏。
據我所知,似乎只有受過創傷的法寶,才會出現這種情況才是。”
自發現了染血的布條之后,夏玨臉上的笑容比之從前來的還要淡漠。
“先進去看看情況……”再考慮要如何套取這白布幡的消息。
蘇玖點頭,關于這一點倒是和她不謀而合。
風祁跟在后面,看著這一大一小同時抬步的兩道人影,忍不住挑了挑眉,真是越來越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