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九,張溪誕下長子。
黃宜安十分高興,將早就準備好的賀禮又一一清點一遍,要不是她身子漸重不方便,兩宮太后等人對她對肚子里的皇嗣又極為看重,她恨不能親自去道賀才好。
前世她和張溪漸有交情時這孩子已經五歲余了,小小年紀就已經初具武將的剛毅風儀,她還沒有見過他剛出生時嬌嬌軟軟的模樣。
等到張溪長子滿月,英國公府開始操辦張池和徐小姐的婚禮。
黃宜安派人送去了賀禮,又是一場遺憾。畢竟徐小姐可是她閨中難得的好友,又與黃宜寧交好,因此近年來同她也比先前更顯得親近。
黃宜寧倒是在張池和徐小姐成親的第二天便入宮,將婚禮的細節一一說給黃宜安聽。
黃宜寧說得仔細又傳神,黃宜安仿佛親見了那婚禮一般。
說罷婚禮,黃宜寧又笑道:“對了,張姐姐還說,阿姐說得真準,說她這胎會生個兒子,果然就生了兒子!”
說到這里,黃宜寧驀地想起自家的幼弟,驚呼道:“這么說來,阿姐就跟送子娘娘一樣!早些年說母親會再給我生個弟弟,果然就生了個弟弟呢!”
黃宜安抿唇直笑。
什么“送子娘娘”?她不過仗著前世的經驗罷了。
黃宜寧卻對此深感神奇,目光移到黃宜安凸起的肚子上,好奇不已地問道:“不知道阿姐這胎會生個皇子還是公主……阿姐,你說呢?”
黃宜安失笑,撫著肚子道:“這我怎么會知道!”
前世根本就沒有這個孩子,她又如何知道會生個兒子還是女兒呢?
黃宜寧將信將疑,暗想:這大約就像是人們常說的“醫者不能自醫”?
私心里,黃宜寧當然希望黃宜安這胎能生個皇長子,坐穩中宮之位,也免去了許多麻煩。
不過,黃宜寧并沒有說出來,因為怕給黃宜安壓力。作為娘家人,她更愿意姐姐平安康樂,不管是外甥還是外甥女她都喜歡!
黃宜寧出宮不久,祁鈺便沉著臉回來了。
黃宜安一看,便知道是前朝出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遂斟茶勸慰。
這回倒沒等黃宜安多問,祁鈺便噼里啪啦地說開了。
黃宜安一聽才明白,原來是月前祁鈺交給劉季的任務——查探張圭及其家人的日常生活已經有了回稟——果然是揮金如土、奢華無度。
黃宜安前世已經驚愕過了,今生再聽,便不如祁鈺那般憤怒,遂盡職地當了回聽眾,由著祁鈺將心中的憤怒和委屈都發泄出來。
“這還只是日常生活呢,誰知道他在官場上有無恣意枉法之舉?!”祁鈺想得更多,因此也憤怒憂心更甚。
黃宜安反問應道:“以張首輔的權勢和所為,陛下覺得呢?”
祁鈺一下子噎住了。
對啊,張圭在他這個皇帝面前都不講究君臣禮儀,在朝堂官場更是恣意安插自己的人手……這個問題根本就無需去問!
黃宜安看著祁鈺逐漸陰沉的臉色,又問道:“不過,陛下所見首輔之’枉法’,全都是錯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