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墨家一敗涂地。
如今的墨家,后宮有皇后,朝堂有相爺,牽一發而動全身,這一句話說出來來的分量,足夠大夏一場動蕩。
林霜語靜靜看著眼前這位心里裝著錦繡江山的閑王,她要墨家一敗涂地,勢必要大夏朝野上下一場大亂,這個條件,他可答應的了?
“原因?”
原因?要如何說?還真有些為難。
“因為,這是墨家欠我的賬。”她是來討債的,不需要那么多原因。
“如此說來,我不答應這條件,你自己也會做是嗎?”易九兮神色一片清明,兩人都知道,這話的分量
“除非我死。”那便無能為力了。
只要活著,她便不能不討這筆賬。
她沒說假話,如此看來,紫家和墨家,還有不為人知之事,與她那姨母有關還是?“墨家在朝中關系盤根錯節,你明白嗎?”到時候,牽涉的就不是一個墨家這么簡單。
“其實,還有個最簡便的法子。”
易九兮當即面色一寒,她所謂的法子,是她的命嗎?她死了,這件事一了百了?
“開個玩笑,閑王不必當真,霜語惜命。”這人是生氣了?還是有些瘆人的。
條件已開,其他的,就看他了,其實,她提這條件,于他而言,并沒有太多沖突,他插手春闈舞弊案和刑部的事,不過兩三天的時間,墨亦宏定然會知道,已經是對立面了
若是讓墨家知曉,東西他已到手,就不是對立這么簡單,有句話叫防不勝防,一旦對壘,結局,不是墨家敗落便是他失手,難道屆時朝堂上下就能安穩了?
“這條件,我可以答應,但是時間”墨家根深蒂固,絕非一日之功便能辦到,而且,他不能因為墨家讓朝廷陷入危機。
這么說,她多了個幫手?
“那閑王要演的戲呢?”
“我需要一個王妃。”
看著林霜語,狹長的眸子里,帶著點點光暈,讓人不敢直視,嘴角笑容再現。
王妃?目光略有呆滯,這答案,屬實有些出人意料。
隨即,便是幾分了然,他的意思,是要她與他演一出戲,讓她高攀一回,玩一手障眼法。
“讓墨亦宏分不清,本王到底是為這個,還是為佳人,就看,咱們這戲如何演了。”如玉節的手指落在木盒上敲了敲。
模糊墨亦宏的視線,讓墨亦宏分不清,閑王到底是為了他要找的東西,還是為了兒女之情與林家牽扯上,如此,便不會輕易動手以免打草驚蛇,拖延時間,讓他布控,只是
“閑王確定,要迷惑的只是墨亦宏一人嗎?”
輕輕一笑,絲毫沒有退縮之意,與對方對視,帶了幾分狡猾。
“哦,說說看?”對上,笑中帶了幾分欣賞。
“皇上!”
笑容中帶了幾分無奈,“可有人與你說過,女人太聰明,會讓男人難以靠近。”抬手,將對方松散下來的一縷發絲撩開,想要幫著整理一下。
動作自然而然,突然的靠近,讓林霜語有些措手不及,這樣親密的舉動,無所適從。
“王爺,你這可是有些提前入戲了。”不動聲色錯開身子,拉開一定距離,這一出戲演下來,她可貼進去的,可是女子的后半生。
雖說,她也的確并不在意,可心里頭,多少有那么一絲不爽。
他最想要迷惑的,便是皇上吧,選她這么個家勢的女子,皇上又要多放心幾分了,只是,這樣一來,她的麻煩怕是不少。
“這么說,成交?”這是他們之間的第二次交易,也會是最后一次。
因為,以后就是一家人,這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便也不能算交易了。
“并非非我不可!”她這家勢條件的,他隨便找找這京都應是不少才是,思前想后,還是有些麻煩。
“可如你這般聰明的,可是難找。”實話,再則,他總不能把自己的算計告訴她吧?
頭一回,不想在一件事上冒風險。
嘴角抽了抽,這人是在夸她還是?
“既王爺看得起,成交!”聳聳肩,那些麻煩,她能應付,這戲碼要演好,重點在他,她配合就好,皇后她都能演,一個王爺,應是沒什么難的。
答應的這么爽快,某人突然又有些不是滋味了,這等事,她難道就該深思熟慮一番?今日若換成旁人,她是否也就這般答應了,思及此,越發不是滋味了。
這人,剛才還心情頗好的樣子,怎么轉眼,就晴轉陰了?
“王爺,這出戲想要人相信,可要下些功夫了。”
“你只要負責配合就好,其他的,無需操心。”
如此甚好,林霜語走動兩步到窗邊,被人這般盯著,屬實有些不太自在,這人的眼睛有些勾人。
到時,別嚇著祖父才好。
這副公事公辦的口吻“看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前路漫漫,他將上下求索。
“多謝王爺體恤,霜語不便送王爺,王爺見諒。”
“下次,本王一定提前招呼一聲。”摸了摸鼻子,這女人是不喜他這種方式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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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想想,他何曾這般遷就過誰。
長公主府
長公主回到住處之后,直接進了自家的寢宮小院,這府里下人,都知道月長公主的規矩,沒有她的召喚,除了貼身伺候的,誰都不會亂入。
“皇上到我這來,也不讓人先打個招呼,我早些回來便是。”
“皇姐回來的晚,看來羅家宴會不無趣。”
沒想到,皇帝竟在長公主府上,且從他們的言行看出,姐弟兩如外面傳聞一般,關系很好,皇帝像是常來一樣。
這會,換下龍袍,一身青色長袍的皇帝,更顯幾分年輕來,背手站在院子里,應是沒到多久,花行一旁給月長公主見了禮,和長公主身邊的人一同退了出去。
“看到個有趣的丫頭,這京都,許久沒見著這樣的妙人,難怪皇上特意囑咐一聲。”長公主行到皇帝身側,兩人漫步在院子里踱步,沒有進去坐的意思。
看來,長公主知道,皇帝來不會停留太久,也是,宮中那么多政務等著。
“那個林家女子?”
側身看了一眼皇帝,長公主頗為好奇的問了句,“皇上怎會突然關注這女子?”與何人有牽扯讓皇弟注意上,還特意讓人傳話讓她宴會上留意一二。
“開春的時候,閑王去了一趟東林,那林家女子也去了。”皇帝對長公主,還真是什么都說。
哦,還有這種事,“那小子,眼光不錯,是個獨特的女子。皇上您可不是個小題大做之人。”長公主笑了笑,皇帝話沒說全。
“這次科考舞弊案被冤枉的那個考生,正巧也是林家的。”
“嗯?”笑容收了收,腳步停了停,這的確是有些巧了,“這案子,我也聽了一耳朵,皇帝,可是有人想在春闈上做文章?”
“春闈不過是一個筏子,想動的,該是刑部。”皇帝面色平平,好似沒有多在意。
“刑部?胃口夠大,皇帝,這些朝中之事,你就不必跟我說了,今兒來,到底還有什么事?”
長公主便是這一點,這么多年,才讓皇帝什么都愿意在她跟前說說,因為不管說什么,也就是說說打住,長公主從不沾惹,只當是陪聽。
朝中之事,她從不挨邊,權貴之家,她也從不沾惹親近。
“這個,皇姐給看看?”
從袖中,拿出一個明黃色的卷軸,這顏色這是圣旨?給她看做什么?
慎重接過,卻沒有著急打開,“皇上?”眼中全是疑惑。
“皇姐,看看無事。”
皇帝都這么說了,長公主也不扭捏,雙手展開卷軸,瞬間了然,這個給她看看,卻是也是無妨的,怎么說,她也是幾位皇子的長輩,看看他們的婚配旨意,算不得干涉朝政。
“皇上,這旨意,打算何時下?”
“春闈皇榜公示時,喜上加喜如何?”依舊表情淡淡,比平日在宮中,眉宇之間,多了幾分松弛,或許,也只有在長公主面前吧。
慢慢卷起卷軸,雙手交還對方手中,“的確是喜事,皇上,如此以來,我這當姑姑的,可是要準備幾分大禮了,另外,有句話,不當說,但今日還的說說。”
“皇姐有話盡管直言,這可不像你。”皇帝挑眉,好似有些意外。
兩人繼續繞著小院而行,院中芳菲滿院,春光怏然。
“皇上,他們幾個,都喊我一聲姑母,作為長輩,我不偏幫任何一個,也從未替他們說過半句,但是,今日的說一說,閑王爺不小了,這都有喜事,獨獨落下他,可是不太妥帖。”
皇帝雙眸瞬間一變,帝王之氣立現,好似剛才的一切都是假象。
“皇上,我這個當姑母的,說句不當說的,你是皇帝沒錯,可你也是他們的父皇,都是你的兒子,政權朝堂,我一介女流,不會過問也不會多說,可這是婚事,如今不過是家事,他只是一個無珠王,他的婚事也就與國事無太大關系,我這才多嘴一句,我這當皇姐的,總不能讓人說皇上為父不公。”為君可以,因為有江山社稷需要衡量,但是為父,卻是家事。
皇帝突然沉默了,捏著卷軸的手緊了緊。
長公主說完,也不再多說。
“長姐覺得,這幾樁婚事如何?”一陣沉默之后,皇帝再次開口,并沒因為長公主剛才的話而露出過多的情緒。
這么多年,身在帝位,情緒早就收放自如了。
“我這當姑母的,只等著備大禮,孩子們都大了,這婚事如何,全在他們自己。”她不過看一眼,有何關系?
難道,真能因為她一句話而有所改變,都是側妃,將來,皇帝可上哪給他們找個更盛的正妃去?是有些委屈那幾個丫頭了,都是各家當寶貝疙瘩嬌養出來的。
不過,聰明的都該知道,這側妃之名不過一時,等到將來大局定下,側妃提正妃也不過一到圣旨的事。
皇上這么做,到也是目前不耽誤幾位皇子婚事又能不亂局面的唯一法子。
“皇姐說的是。”
“皇上不宜出宮太久,早些回去吧,改日,我再進宮看皇上。”
“也就皇姐這每回趕著朕走,皇姐也乏了,朕也不擾你清凈,走了。”
“恭送皇上。”長公主微微回身行禮。
點了點頭,剛轉身走兩步,皇帝又回過身來,像是有什么忘記問了,“皇姐,你說的沒錯,我是皇帝,也是父皇,你剛說那林家女子不錯?既是閑王自己喜歡,若配與他當正妃,如何?”
月長公主靜靜看著皇帝,面上笑容不見,看了一會,低頭而道:“皇上覺得合適便好,這兒女婚事,總是父母之命。”
“恩。”皇帝看了一眼長公主,不再說什么,轉身而去。
皇帝離開之后,貼身宮女走了進來,“公主?可是累了?”似呼對皇帝到府上的事見怪不怪了。
月長公主輕輕合上眼,點了點頭,再次睜開,眼中又是一片清明。
“百合,本宮今日,到底是多嘴了。”皇帝雖然沒有怪罪,卻是順著她的話,想出了這么個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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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皇帝真這么做,那九兮的正妃便是那林家女子了。
雖說,那女子的確不同尋常,不是池中之物,可是身份究竟太低,對九兮來說,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她從不干涉朝政,卻并不表示,她不關心朝政,不關心社稷,這畢竟是他們夏家的江山,得來不易。
這個皇子中,若真要她來看,還是前太子更適合,她只是就事論事罷了。
哎!現在看來,她可以確定,皇帝是真的不會再考慮閑王了,所以,不想再給他一丁點機會。
皇帝不是個糊涂的,他可曾想過,他現在正當年,精力尚可,等到再過十年、二十年,他真的還能如現在這般掌控全局嗎?
“公主一向有分寸”剛才皇上出去的時候,也沒看出來有什么不高興啊。
搖了搖頭,罷了,話都說出去了,再則,皇帝也只是隨口一說,會不會這般做,還是兩說,要賜這么樁婚事,總該有些緣由,不能平白無故把一個平民女子賜給王爺當正妃不是嗎?
“百合,明日,替我約一個人。”
“公主要約何人?”直接傳召就是啊。
“梅之千。”
百合默默點頭,不再說多一句,心里暗暗一嘆,若是公主當初點頭,這些年也不會過的如此清苦。
春闈,在一場略顯尷尬的舞弊案中繼續著,內力的暗涌,百姓們卻是看不到的。
眼看著,春闈還有一天就結束了,刑部的一個案卷也送入了宮中。
這次舞弊案也算是有了個定案。
經過刑部細查,順藤摸瓜,最后,摸出了兩位刑部官員,一位翰林院編修。
當然,這案子這般順利,何人在背后相助,只有兩位當事人自己知曉,就是皇帝,這次也只是看了個六七分。
至于為何要冤枉那林宏修,牽扯個無辜的人進來,原件的原委,查出的結果,竟是那小吏辦事出了紕漏,那丟入考棚的紙團,原本應該是丟到對面舉報的考生考棚的。
那小吏弄巧成拙,就鬧出這么個烏龍,當然,人家針對的,也不是那個考生,而是考生背后的孟煥之,刑部郎中。
因為入考場所有人的名冊是經孟煥之負責審核的,若是他弟弟的兒子在考場舞弊,這一抓很快就能把他扯進來,這做局的人,也就把局做活了。
只是如今,功虧一簣,這既然有人做局,就的把這做局的人揪出來,再這么一番詳查,很快就牽出了刑部的另一位郎中大人葛侯端,兩人在刑部素來有些小過節,這大家都知道的事,葛候端不認,說沒有此事。
可證據確鑿,他竟買通了考場負責收卷的翰林院編修閔沖懷,什么恩怨,要這般致人死地?敢再春闈上動手腳?
這追查下去,又牽出刑部一樁舊案來。
總之,刑部一身騷,皇上震怒,暫停刑部尚書耿秋書之職,著令羅閣老,春闈之后,徹查。
恐怕春闈之后,朝局又有變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