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良城被破,想要守住除非援軍到的快。
這守將袁經年確實早有部署,本想著借此次川西兵馬出動的機會,正好將川西兵馬一網打盡,立下大功,所以在得知川西轉道長良的時候,就立刻做了一番部署。
調動了兵力在長良城東西兩側十里開外待命,想要一鍋端,沒想到發生了意外!
增援的兵馬收到信號立刻朝著長良城趕,羅天佑和云家大爺去的早,聽的動靜也不著急,觀察了對方兵力以后這才折返。
“肯定不止這一處,這里約有一萬兵馬,若是夾擊,加上長良城的兵馬,王妃他們想要突圍有些困難!”
云大爺說的十分誠懇,可實際上可不只是困難,是幾乎出不了城。
因為朝廷可以不斷有人來增援,但是川西就這么點人,除非現在就讓云家軍暴露,如此一來,那這么久籌劃的獼猴城就打水漂了。
二十萬兵馬,不管是哪一方,都不會視而不見。
一旦被盯上了,就很難再做出出其不意的事來,目標太大。
“袁經年把戰場定在了城里,城中地勢狹小,人多不管用,反而施展不開,我擔心……”
羅天佑將擔心的話咽了回去,王妃和王爺一樣,會將百姓掛在心上,城中那么多百姓,真這么打起來,百姓該怎么辦?他們幾乎是躲都沒地方躲。
云大爺也沒多問,策馬朝著長良城內趕。
城中,袁經年終于見到了傳聞中掛帥出征的川西王妃,以為是一張稚嫩的臉,可見到本人,卻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一身軟甲,跨馬而立,目光迥然,一臉肅穆,在這刀劍烽火面前,一派從容鎮定,這氣勢,別說女子,就是男子身上也不多見。
“果然是妖孽!”
看來也是聽了不少傳聞,盯著林霜語,含怒吐出這么幾個字,也是,剛才那漫天的火雨,實在沒法解釋。
妖孽?林霜語冷笑,他不說,她到差點忘了,和樓十九的生意,樓十九應該也快交差了吧,也難怪樓十九和聶牧開口提及,連著遠在西北的都聽信為真,可見這傳謠者下了多大的功夫。
“袁建軍,城門已破,還是束手就擒吧,長良城等不到援軍。”林霜語翻身下馬,看著手握長劍站在正街前面袁經年平靜而道。
火把將整個長良城照的通亮,亮如白晝。
兩側民宅中,百姓紛紛關門閉戶,這會怕是都躲在屋內縮成一團,生死面前,尤其是自己無力左右的生死面前,該有多恐懼?
袁經年面色一變,揮劍怒指,“妖女,沒想到川西王竟如此自甘墮落,身為大夏皇子,竟甘愿為你一個妖女成為朝廷罪人,成為亂臣賊子!我袁經年守著長良城數十年,要我降,絕不可能,你這個禍國殃民的妖女!”
說的慷慨激昂,若是去掉這妖女二字,聽起來還真有幾分錚錚鐵骨的味道。
火光中,林霜語握著馬背揚眉而望,絲毫沒有因為妖女二字而產生什么情緒,只靜靜看著對方搖了搖頭,“可惜,是個愚昧之輩,你要效忠大夏朝廷,本帥也不再勸你投降,那就允你做一個忠誠,若攻下長良,一定留將軍一個全尸以全忠心。”
罵她妖女無所謂,罵他?不可以!
亂臣賊子,自甘墮落?他怎么不說說,這么些年,大夏皇室是怎么對他的,朝廷是如何對他的?
如果可以,這世上,最不想大夏燃起戰火烽煙的就是他!
他心里裝著大夏江山社稷,裝著黎民百姓,為了這個,他委屈求全了那么多年還不夠?他不說,不代表這些沒發生過,如今,旁人口中的亂臣賊子是她夫君,她容不得。
小宮主動怒了!
寒香感覺特別敏銳,抬頭略帶同情的瞟了一眼袁經年,心里暗道:這老東西太不懂味,不知道人家小兩口才新婚啊,正是蜜里調油的時候,這么說人家親親夫君,人家能允嗎?別看小宮主一副完事好商量的笑臉,真惹著她,怎么死都不知道。
想著打了個寒顫。
“妖女,要不是你用的這些妖媚之術,怎可能攻的下我長良城!這個禍國殃民的妖女,老夫今日就要替天行道!”
袁經年手一揮,長劍所指,一支支利箭呼嘯而來。
可惜,一支都未能近林霜語的身,寒香和大雙小雙三個人用內力卷起射來的利箭摔落一旁,也沒什么好臉色,這老東西,打仗就打仗,一口一個妖女,還妖媚之術,看來真是老糊涂了,無稽之談。
不過...他們的主子,好像確實挺妖孽的!
當然,這話心里念叨念叨就好了。
“顧將軍,一個時辰之內,攻下長良,整頓城內布防,你留守,等候聶牧到來。”
“末將領命!一個時辰之內,一定拿下長良城!”
王妃這意思,是現在就要離開長良城?顧輕塵沒多問,只是心里疑惑了一聲,對留守長良城也沒有任何異議,因為她知道,這是王妃對她的信任,長良城對西北意義重大,她打下,就要守住。
此去和云家軍會合,也沒幾天,就剩一個大版城,城中兵力不足一萬,不用王妃出手,其他幾位將軍也能攻下。
經這一勝,他們川西軍的士氣更是高漲,一路凱歌正常。
林霜語點了點頭,四周看了一眼,一個時辰必須拿下,如此才能盡可能的不要牽連城中百姓。
交代完,沒看袁經年翻身上來,奔著成北方向而去。
“跟上!”這兩個字,是對身后云杰說的。
看著林霜語一臉漠視的離開,袁經年眼中出現一抹嘲弄之色,還待說什么,顧輕塵已經攻了上來,“袁將軍,剛才王妃說了,您就別再想什么援軍的事了,東西兩側的援軍王妃早已安排人設伏,他們過不來,有本事,袁將軍今日就自己守下長良城。”
什么?!
這下袁經年終于臉色大變了,他還仗著那兩處袁軍翻身,聽的這消息,身形一頓直接后仰。
嘴里還在不停的罵著妖女!
因為云杰的弄巧成拙,讓這場攻城之戰加快了速度,很快就有了結論。
羅天佑趕到城中,沒見著林霜語,城也順利拿下了,至于那袁經年,就如林霜語交代的一樣,留了全尸,盡管他當時跪地求饒了,可惜,顧輕塵并未手軟,因為...她知道,除了剛才這袁經年冒犯了王爺之外,還得罪了一個人,謝家小姐。
具體詳情,她不得而知,也不會多去打聽,她只聽命行事。
而且,這袁經年滿口的大義,到最后生死關頭,不還是求饒了,這種人,就是投了,王妃和王爺恐怕也瞧不上。
可能確實在用兵之道上,有些才能,只是如此剛愎自用,早晚會出大事的。
這些年,沒有大的的戰亂,所謂政績,恐怕也多是做出來傳出去的,這一打就知道真實水平了。
“王爺他們在前面!”
羅天佑追趕出城,得知林霜語對援軍早有部署,也就安心了。
遠遠看到前面一個熟悉的背影,羅天佑的心,才是真正的安了下來,他果然沒事!
“是杰那小子,他沒事,太好了!”云家大爺無需向羅天佑這般內斂情緒,兒子沒事,當爹的高興那是天經地義,也顧不得羅天佑,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是啊!他沒事,太好了!
羅天佑呼了口氣,也跟著加快速度。
“天佑?”
身后有人追,林霜語停馬而候,夜幕下,看到羅天佑還是有些驚訝,而且是從長良城方向追來的。
些許日子沒見,她這一身軟甲的樣子讓他頗為新奇,卻又不覺得奇怪,好似,她什么樣子,他都不會太過吃驚。
“王妃!這位是云大將軍!”羅天佑一邊介紹著云大爺,一邊暗暗將云杰打量了一邊,看到人完好無事,緊握韁繩的手終于松了松。
“云大將軍,一路辛苦!是來接杰的吧。”林霜語拱了拱手,父子兩,過人有幾分像的,其實羅天佑沒介紹她就猜測出是云家的人。
云大爺忍著見到兒子無事的激動,翻身下馬,畢恭畢敬的朝著林霜語行禮,這是第一次正兒八經見王妃,這個禮不能省。
林霜語下馬相扶,雙手托起云大爺,“云大將軍無需多禮,這一路,云家軍披荊斬棘,我和王爺銘記于心!”
這就是傳聞中的林家丫頭,現在川西王妃,云家大爺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剛才他行禮,是本能反應,這些年,他縱是面對大夏皇室,也未曾有過這種...奇怪的感覺,這位王妃,與想象中的樣子不一樣,更勝!
“犬子讓王爺王妃費心了!云家軍千里奔來...”
場面話,云家大爺也還是要來兩句的,不過一雙眼睛卻落在云杰深山打算,心里暗罵,這混賬東西,他們整日為他提心吊膽的,見著親爹老子竟然一句話沒有,欠收拾。
羅天佑已經發現異常了,所以臉色變了幾變。
“杰!”這會顧不得場合,上前喊了一聲,眸子靜靜落在云杰的臉上。
云杰眨了眨眼,若是個姑娘家怎么瞅著自己,他保準上去細聊一番了,可一個男人...就算長的不錯,也不用這么瞅著自己吧?羅天佑?
“杰,這是你爹!”林霜語一旁有些尷尬,人是沒事,就是腦子...
該如何解釋?又怕說的不妥嚇壞了人家云大將軍,只能干巴巴的介紹一句。
誰家爹還的旁人來介紹的?這不是...
“混賬東西,出息了,現在見著爹都不喊一聲了?你讀的那些書都讀到哪去了?”云家大爺忍不住了,這些日子壓在心里的擔心瞬間釋放,沖上去一把抓住剛下馬的云杰,手上力道有些大,云杰本能反應甩開。
云家大爺剛才還是訓人卻未見的真動怒氣了,兒子大難不死,心疼還來不及。
不過這常年在帶兵,不知道怎么軟和罷了。
這下被云杰甩開,臉上明顯幾分震驚,隨即是疑惑和盛怒,抬手就要打,卻被一旁的羅天佑給抓住了揮出去的手。
“你...”氣的話不成句,以前這小子混賬,但基本的孝字還是懂得,越活越回去了。
“王妃...杰他?”
這不是杰,不對,人是,可是那眼里的陌生,臉上的陌生,不是他...羅天佑看向一旁的林霜語,開口詢問,十分肯定眼前之人有問題。
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人醒來之后,就忘了從前的事,所以...他并非...云大將軍且息怒,詳細情況,咱們慢慢說。”三言兩語也詳說不清,更何況,她也無從解釋。
忘了過去?!
忘了?
羅天佑和云家大爺雙雙看向已經呆愣的云杰。
“爹?”云杰嘴角一抽,別扭的喊了一聲眼前相對陌生的人,他喊是因為知道師妹不會糊弄他,喊完又將目光落在羅天佑身上,這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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