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迎春知道,蘇亦辰是打算把父親的關注點引到她身上。
若放在以往,肯定就順勢而下了,她不太敢惹這個二哥,但今天不行。
她上前一步,說道:“確是被罰,但也學到了不少東西,敢問二哥,何為仁者,人也?何為義者,宜也?何為尊賢之等,禮所生也?”
不緊不慢的發出三連問,她不自覺地把當初皇甫玥質問時的氣勢學了個四五分。
“你、你……”蘇亦辰愣住了,一陣張口結舌后惱怒道,“別裝了,說得好像你懂似得?”
蘇迎春也不理他,繼續說道:“所謂仁,就是人性,以愛自己的親人最為重要,所謂義,就是事事合宜,以尊敬賢德的人最為重要……”
蘇世景瞇起眼,上下打量了一遍蘇迎春,才道:“看來,周太傅確實善于育人,不愧為太子老師。”
蘇湘菱忍不住插話道:“父親,那明日翰墨會,太子會去嗎?”
“當然,東苑的監學就是太子殿下。”夫人與四女兒的心思,蘇世景自然明白,可對方貴為太子,有些事不好太過強求,不過若真能攀上,定是極好的。
“什么?監學是太子?”蘇湘菱聞言大驚,狐疑的眼神瞥向一旁的蘇迎春。
她心中一個咯噔,壞了。
“明日你們都好好表現,不要給為父丟臉。”蘇世景公事繁忙,又交代了幾句便匆匆離去。
蘇迎春本想快速走開,但念頭一轉,決定還是迎面而上吧。
躲,終究是沒用的,倒顯得心虛。
“四妹妹,原來那兇巴巴的監學,是太子殿下啊。”她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
這讓本來準備質問的蘇湘菱噎了一下,弄得措手不及。
“三姐姐,真不知道?”蘇湘菱想在她臉上找出撒謊的痕跡,卻又覺得不可能。
蘇迎春這么笨,根本不會撒謊。
只是剛才反駁二哥時的言論說得頭頭是道,怯弱也減了幾分,簡直像變了人似得。
沒看到她因此被父親責罵,真是可惜了。
蘇湘菱暗自冷笑。
“也許周太傅說了的,但我當時只顧著看窗外的臘梅,嗯……沒注意,然后聽學時也不認真,就被監學罰了。”她強裝著鎮定。
其實神情偽裝得十分拙劣,但蘇湘菱只當她是羞于說出被罰的過程,也沒多在意。
“太子……長得果真好看?”蘇湘菱忍不住問道。
“應該算是好看的。”她不甚在意的答道。
反正明天就會見到,故意說不好看,以蘇湘菱的心思,肯定又會多想。
蘇湘菱滿意的點頭,又試探性的問:“太子真那般不近人情?難道對姐姐都不會憐香惜玉嗎?”
“可能覺得我太笨了吧,臉色一直不好,我沒怎么敢抬頭。”這是實話,皇甫玥的舉動和憐香惜玉四個字完全扯不上關系。
如今的蘇湘菱完全表現出對皇甫玥的勢在必得,而前世時,由于上元燈節后沒過幾日,皇甫玥便對她示以好感,遂那時的她完全沒看出蘇湘菱有這樣的心思。
大婚之后,蘇湘菱就藏得更好了,乖巧大方,整天姐夫長姐夫短的,直到那日……
她閉了閉眼,褪去腦中的畫面,努力恢復平靜。
蘇湘菱心喜算你識趣,如果蘇迎春敢露出一點迷戀太子的樣子,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擰著帕子,忽然想到什么,蘇湘菱掩著唇笑道:
“差點忘了恭喜三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