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姐姐,我得先過去了。”皇甫珊抬眸望了眼坐于亭內的幾人,理了理松散的云髻,行了一禮。
蘇迎春回禮,目送著皇甫珊翩然離去。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發現七公主的神色有一瞬間的怪異。
像是黯然,卻又摻雜著莫名的喜悅。
皇甫珊攏在袖中的手指捏得緊緊的,她努力佯裝鎮定,步入小亭。
“見過各位皇兄。”
皇甫澤正在與皇甫辛談論江北水患的事宜,見是她,溫和一笑:
“一段日子不見,珊兒出落得更加水靈了,既然來參加翰墨會,怎可還一個人躲在角落,你也該學學沁兒,多交幾個朋友。”
“皇姐那些朋友,呵……”她不覺輕笑。
皇甫辛道:“知道你喜靜,但太后那邊總應多去侍奉吧,她老人家可是念叨你好幾次了。”
皇甫珊心道這不是怕見了,太后更心煩么,畢竟她一點也不討喜。
“好的,皇兄。”隨口應道。
見她這副淡漠的樣子,皇甫澤嘆息:“我們是一家人,七皇妹何必這般疏遠。”
皇甫瀾吃完點心,拍拍手中的碎渣,忽然道:“我記得七皇妹之前與四皇兄感情可好了,天天纏著四皇兄學劍術,有一次扭傷了腳,偏不讓其他太監宮女們碰,硬要四皇兄背回宮去呢。”
倚靠在亭柱旁的皇甫雋聞言一頓,隨即笑道:“七皇妹長大了,自然不再需要四哥陪。”
“才不是!”皇甫珊下意識反駁,又克制的垂下眸子,支支吾吾道,“皇妹只是……只是不想打擾四哥。”
“看,也就對雋才叫四哥,可從來都只叫我五皇兄的。”皇甫瀾性格活潑,說話也口無遮攔,身為幺子,他既無意于朝政,也不像皇甫雋那般醉心于劍術,平生愛好就是吃吃喝喝,開心度日。
“吃你的點心吧。”皇甫雋屈指彈了下幺弟的頭,深邃的眼望向皇甫珊,“七皇妹,我們去花墻那邊聊幾句吧,大哥他們在談正事。”
皇甫珊規規矩矩的福了身,與皇甫雋一同離開。
“哎,七皇妹這個人,為何總是跟咱們格格不入。”皇甫瀾繼續感慨。
其實他也想做個一視同仁的好皇兄,可惜對方從來不給他親近的機會。
“因為她的母妃,寧妃。”皇甫澤抿了口香茶,道,“寧妃一直身體不好,精神也有些恍惚,七皇妹從小就被限制著不允許與宮中其他人多相處,皇妹又比較聽話孝順,所以才養成了這奇怪的性子吧。”
皇甫瀾站起身,扭了扭胳膊,他是個一刻也坐不住的人,忽然想起什么,驚奇道:“咦,二哥不是東苑監學嗎,怎么今兒個反而沒來?”
“忙著呢,那家伙還說要請我出宮玩兒,等到今日也沒兌現,真是!”皇甫辛不滿的哼道。
皇甫澤無奈搖頭:“三弟你也別總想著玩,你看太子都變得勤懇,你也應干點正事了,比如這次水患……”
“行行行,我們來說水患的事。”皇甫辛立即打斷大哥的嘮叨,小聲咕噥一句,“又不是皇儲,這么操心干嘛。”
皇甫澤臉色微變,垂在身側的手指慢慢攢緊,眼中劃過一絲不甘與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