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蹙眉:“我可沒那閑人跟著你。”
目前手下的暗衛都是他被立為太子時追隨的,之后數年增過幾名,但也并不多,前世時這些人大多用來替他打探消息,完成父皇交代的任務。
如今情勢有變,自然是提早用在了必要之處。
他正色道:“皇甫雋,我說了信你,便用人不疑,你與皇甫澤見面之事,是七皇妹所說。”
“珊兒說的?”怔愣片刻,恍然道,“原來你的心中執念,是蘇小姐。”
能讓太子撥冗關注,如果不是懷疑他,必定是在場的另一位了,而那位,若沒記錯,是蘇尚書的女兒,叫蘇迎春。
皇甫玥不置可否。
皇甫雋嘆道:“本來我還打算因誤會你道聲抱歉,但是此刻只想說,太子殿下真是物盡所用,連珊兒都不放過。”
被暗指“詭詐”的某人不緊不慢道:“現在你不是應該更放心了么。”也得知他的弱點。
此話一出,兩人對視,了然一笑,笑中卻有各自的苦澀。
“何況不用探聽,我也知道大皇兄與你聊了什么。”
“哦?”
“一些可有可無的閑話罷了。”
皇甫雋驚道:“確實如此,我本以為……”
他輕嗤:“裝懦弱裝了這么多年,他怎會輕易暴露,就算很想拉攏你,也只能不經意的試探。”
夜空中忽然傳來輕微的鳥兒撲騰翅膀的聲音,皇甫雋的耳力比一般人靈敏,立即大步走出書房,回來時手中多了一張展開的紙條,眉頭微蹙。
“華師妹說,寧妃又發瘋病了。”
他略一思索,道:“我會請太后命寧妃去慈安宮的佛堂為先祖祈福,直到你回來。”
皇甫雋笑了:“多謝。”揚起手中的紙條,又道,“我很好奇,你究竟用何種方法說服流心山莊,將烏金鳥出借的。”
流心山莊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買賣情報之處,自有一套傳訊方法,傳聞這烏金鳥就是其中最得力的一種,遂以當皇甫玥向他打聽時,便首推了此鳥。
烏金鳥分兩種,一種是普通的,但也飛得比一般信鴿快得多,動作靈敏且方向感極強,足上有銅扣,用于傳遞不太重要的訊息。
另一種就十分金貴了,可將消息塞進蠟套內,讓它們含在口中,除非認定之人接近,不然絕對不會輕易張嘴,如果不小心被擒獲,則會立即將蠟套吞入腹中。
屆時,在旁人眼里,那便只是一通體烏黑的普通小鳥,幾乎尋不到一絲可疑之處。
要培育烏金鳥,過程自然不易,江湖上有資格借到的都寥寥無幾,何況是朝廷中人。
而據他所知,太子手中的烏金可有十幾只,難道是動用權勢相逼了?
“不用借。”皇甫玥漫不經心的道,“我把那些鳥都買下了。”
給的銀票足夠流心山莊再培育幾十只,沒有誰跟錢過不去。
皇甫雋怔愣半晌:“……太子好大手筆。”怪不得能直接讓烏金們認了主,而不是用特制的飼料引誘,還很大方的送了一只給他用來與華師妹聯絡。
不過也不意外,已故的慧皇后是個聰敏有手段的女子,其外祖父又是奉國候,身后的產業想必十分豐厚。
這樣的人,一旦認真起來,大皇兄到底要如何與之相斗啊?
“走了。”皇甫玥站起身,系上披風,“明早的戲演得真一些。”
“到時候太子殿下可別記恨啊。”皇甫雋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