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蘇迎春艱澀的動了動,覺得身子十分酸痛乏累。
抬手揉揉眼睛,有什么東西隨之滑落了,下意識去看,卻是一件男子的披風。
“醒了?”
她微微吃驚,撐著坐起,發現自己正處于一華麗的馬車內,車廂另一邊,皇甫玥垂著眼,手執一卷書冊,車外天色昏黃,霞影朦朧。
“我這是在殷師傅家,睡著了?”她很快便想明白怎么回事,至于他會出現,多半是打算來看看狀況,卻不料碰到她當眾熟睡的場景。
不管如何,有點丟人。
皇甫玥“嗯”了一聲,神情倒很是自然。
“啊,夢槐!”她忽然想起,“我的丫鬟和馬車還在……”
他抬頭看了她一眼,眸底浮起點點笑意:“放心,沒丟,蘇府已經到了。”
“哦。”她有些尷尬的立即下了車,果然看到自家馬車和丫鬟都在一旁候著。
“小姐。”夢槐迎了上來,解釋道,“見你睡得香,便不忍心喚醒了。”
想到方才的夢,她不自在的道:“無事,我們快些回府吧。”
“等等。”皇甫玥并未下車,只是撂起簾子,修長的手探出,遞來兩個瓷瓶,“預防傷寒的藥丸和生肌止痛膏,殷夫人給的。”
夢槐上前接過藥瓶,忽然感受到一道不悅的目光,一個瑟抖,隨即疾步回到小姐身邊。
“多謝。”蘇迎春躊躇片刻,還是開口問道,“之前殿下的不適,可有好轉?”
他一愣,淡淡的頷首,沒有再多言,布簾垂落,車攆很快便駛遠了。
她立在原地,有些不解。
這話,是觸及到什么不該問的了嗎?
“待會兒小姐先沐浴去去乏,奴婢到小廚房看看,端些可口的飯菜來。”
她回過神,心中一暖:“夢槐,有你在,真好。”
夢槐像是想到什么,忙道:“這都是奴婢該做的。”
她搖頭失笑,主仆兩人一邊往院落走一邊閑聊。
“小姐,酒樓那邊都已辦妥,現在就等殷師傅點頭了。”
“好,我明日再去努努力。”
“小姐今晚想吃什么?”
“夢槐的手藝如何?”
“當然……一般。”
“夢槐這么厲害,怎可能一般呢。”
“……”
事實證明,夢槐辦事井井有條,但廚藝,真的連平平都算不上。
她們決定等酒樓開張了,就多多去殷師傅那邊蹭飯。
次日,蘇迎春照例來到殷家,還未試圖探探口風,就見殷寧換了一身干凈的長衫,來到她面前作了一揖,道:
“蘇小姐,殷某得你賞識,感激不盡,但有幾件事想要先行表明。”
她不解道:“請說。”
“首先關于老東家第一樓,不管蘇小姐是否相信,殷某絕沒做任何雞鳴狗盜之事。”不等她回應,他又一鼓作氣的說道,“其次本人脾氣不好,性子直容易得罪人,憑生只愛做菜,也只想做菜,日后酒樓碰到無理取鬧之人,我可一概不管不問。”
她雙眼倏地一亮,急道:“殷師傅這是同意了?”
殷寧低咳一聲,再次鄭重行禮:“見過蘇東家。”
她連忙道:“別,還是喚我蘇小姐吧。”
直到回到馬車上,她揚起的嘴角還未緩下,夢槐取笑:
“小姐這表情,好像抱回一棵搖錢樹似得。”
她嬌嗔一眼:“我這叫享受金石為開的喜悅,當然掙銀子也是很重要的,現下萬事俱備,我們得抓緊了。”
“是,蘇東家。”
“……”好吧,這稱呼,感覺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