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至城中最大的府邸,堪堪停穩,一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躍下。
迎面而來一名隨侍,還未開口,就被男子一把推開,狼狽的跌坐在地。
男子踏著大步,徑直往府邸后院走去,抬眼見到書房,便一腳踢開門扉,怒氣沖沖的于主位落坐。
很快,身形微福的中年男人聞訊趕來,斥退了院內所有的家仆,緊閉房門后,才誕著笑臉道:
“大皇子您怎么親自過來了?”
皇甫澤解了斗篷狠狠的摔在地上,沉聲道:
“這就要問你那個好女兒了!”
虞慶滿臉疑惑:“芷兒……怎么了?”
“呵,可真是厲害,不知怎的,竟入了太子殿下的眼,就要被封為側妃了!”
虞慶吃了一驚,連忙道:“小女一直深居簡出,本侯更是不可能去攀上太子,這……”
皇甫澤哼道:“誰知道他在哪見到的,一面之緣,哼!我自是知道侯爺不會做出背信棄義之事,不然今日來的,怕要是別人了。”
想到那些貪贓枉法的罪證,虞慶一抖:“是,大皇子對本候恩重如山,這么多年,若不是您相助,侯府早就撐不下去,徒留空殼了。”
“你明白便好。”
“可如今……”虞慶遲疑道,“要不然,就稟明太后,說小女心儀您已久,把這門婚事,改成許給您的?”
“愚蠢!”煩躁的起身來回踱步,“你我相交之事豈是能擺在明面上的?龍椅上的,東宮的,都是疑心重的,你這邊露出一點蛛絲馬跡,他們能立馬查得清清楚楚!到時候校場那些兵馬往哪里藏,啊?”
虞慶垂著眼,不知如何回應。
皇甫澤倏地頓下腳步,喃喃道:“好,也好……時間剛剛好!”
“您的意思是?”
“太后問起,你就應了這門婚事,另外不準對虞小姐說任何事,讓她隨心而為即可,”
虞慶不解道:“應了?那等日后您登基,小女豈不是……”要淪為犧牲品了?
負手走到窗口,皇甫澤抬眼,眸色如黑夜般陰冷:
“放心,他是沒機會娶到虞小姐的,這皇宮,用不了多久,就會變天。”
東宮。
密室內,暗二正在回稟今夜之事。
“為免打草驚蛇,屬下并未追至侯府。”
皇甫玥道:“嗯,不用。”
他們談話的內容,他并不需要清楚,想知道的,只不過是皇甫澤隱忍不住的怒氣罷了。
人一旦被激怒,自然會加快行動的腳步,這樣主動權才能落到他的手里。
“廣陽殿查過了嗎?”
暗二慚愧道:“大皇子的影衛一直守著,屬下不敢妄動。”
他輕嗤:“連父皇恐怕也料不到,一個懦弱多年的人,會有影衛。”
“主子可以透露給皇上,讓其知曉大皇子的狼子野心。”
“區區幾個影衛,隨便尋個理由就解釋過去了,到時候暴露的卻是東宮。”
暗二汗顏:“是屬下考慮不周。”
“此事不急,再作商議。”
暗二剛打算退下,卻被叫住。
“給暗九帶句話,這段時間,看好小姐,若有情況及時告知,像上次那樣的事,不要發生第二次。”
暗二無聲的嘆了口氣,道:“是,主子。”
輕巧的身影消失,連一絲風都沒帶起。
他垂眸看著手中的皇宮輿圖,想到那天蘇迎春微惱的模樣,忍不住勾起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