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這是準備去哪?”蘇湘菱碰到正要外出的蘇夫人,撒嬌道,“女兒最近都快煩死了。”
蘇夫人拍拍她的手:“娘知道你煩什么,這不正要去找義珺夫人聊聊。”
“義珺夫人,那不是太后的表妹?”
蘇夫人笑道:“而且據說感情特別好,我也是托請人介紹,才得以一見,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侯爺夫人,隔三差五就得進宮陪太后幾天,可比誰說話都好使。”
蘇湘菱眼睛一亮:“娘快些去吧,哎,怎么不帶兩個丫鬟跟著?”
“老侯爺規矩大,不喜訪客帶丫鬟去,反正也不遠,侯府還能少了侍奉的下人不成。”
蘇湘菱立即對身旁的玉翠道:“去取件披風來。”
“入秋了風大,夜晚涼,娘當心身子。”
看著女兒乖巧懂事的樣子,蘇夫人覺得平日算是沒白疼她,也更加堅定了要為其爭得良配的決心。
匆匆出府,馬車早就在門外候著了,一唯唯諾諾的小廝躬身道:
“夫人。”
蘇夫人瞥了他一眼,覺得有些眼生,但也沒多想,蹬上車便催促著:
“快一些罷。”
“是,夫人。”
秋冬的日頭偏得早,本也是約了用晚膳,等馬車駛出城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不到半刻,蘇夫人被顛得有點頭昏,忍不住問道:
“還有多久才能到別莊?”
前頭傳來小廝暗啞的嗓音:“快了,夫人,這官道有些石子,若是不舒服,您可小睡會兒。”
蘇夫人靠坐著,本不想入睡,可顛著顛著,不知為何眼皮真的沉重得垂了下去。
恍恍惚惚間,車廂猛地一震,她幡然驚醒,透過窗戶往外一看,卻是一片漆黑!
“這是哪里?”她驚呼道。
“迷路了,夫人饒命啊……”
還未等她回應,就聽見一串逐漸遠處的腳步聲。
那小廝,竟害怕得自個兒逃了。
蘇夫人又氣又急,掀開車簾一角,就著微弱的月光四下打量,倒吸了口涼氣。
他們并不在官道上,而是停到一處十分偏僻荒涼的野地。
雜草叢生,荒蕪凄涼,夜風在耳畔呼呼作響,似乎還夾雜著野獸的嚎叫。
蘇夫人揪緊身上的披風,卻擋不住陣陣刺骨的寒意。
“有人嗎——快來人啊——”
她瑟抖著高呼,又怕引來賊人。
此時,遮住月頭的云散開,皎潔的月光灑在野地里,隱約照出幾塊模糊的石碑。
蘇夫人顫顫巍巍的仔細看去,發現原來是墓碑!
這,是處野墳場。
活到現在,多少干過幾件虧心事,這當口全都冒了出來,爭先恐后的往她腦子里鉆。
一張張猙獰的面孔,伸得長長的指甲,仿佛下一刻就要撲到她身上去。
“不,不是我——別找我——救命啊——”
等到第二天傍晚,蘇府家仆好不容易尋來的時候,剛湊近馬車,就聽到廂內的女人邊笑邊哭:
“是我干的,呵呵……生不出來了吧,哈哈哈……賣得遠遠地……”
家仆們裝作沒聽見,將車廂完全打開,只見歪躺在里面的蘇夫人已經完全一副瘋婆子的模樣,披頭散發,神智不清,嘴里念念有詞。
蘇尚書得知后,氣得差點昏厥。
那趕車的小廝是新入府的家仆,逃跑后便不知了蹤影。
蘇尚書一口濁氣憋在胸口,無處發泄,但也知此事不易宣揚。
最后聽從心腹的建議,不動聲色的將犯下瘋病的蘇夫人送往偏僻的莊園,對外則稱是調養身體,連府內的子女都沒透露半分。